第72章 恩威并在
昏暗的山寨大堂内，烛火摇曳，将赵莽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拉得愈发修长。
他双眼微眯，寒星般的目光紧紧锁住身姿婀娜的独孤品如。
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为何恰在此时介入？
独孤品如莲步轻移，神色间满是悠然自得。
轻启朱唇，声音婉转却又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锐利：“我知道你是边军校尉，上头必定下了严令，否则你也不会做出这等先礼后兵之言。”
“既然你已然摸清大雪山匪巢所在，还敢孤身前来招安，想来是准备好诏安条件了吧？”
此言一出，一旁的文渊顿时火冒三丈。
见自己在这谈判中的话语权被独孤品如轻易夺走。
而她那双美目自始至终都落在年轻校尉赵莽身上，仿佛他这个山寨寨主成了无关紧要之人。
“谈什么条件！老子们可不受招安这套！兄弟们，给我砍了他！”文渊暴喝一声。
那声音在大堂内回荡，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
刹那间，本还在观望的一众土匪，此刻听闻寨主号令，瞬间凶相毕露。
他们紧握着的大刀，一窝蜂地朝着赵莽扑去。
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大堂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危机关头，赵莽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并未去拔腰间长刀，而是身形一闪，单手如铁钳一般，稳稳地抄起面前厚重的长桌。
大喝一声，猛地将长桌横扫出去，那力量惊人，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呼呼”的声响。
眨眼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土匪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
被狠狠击飞出去，撞在身后的桌椅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赵莽手中的长桌，在他的挥舞下密不透风，恰似一面坚不可摧的长盾。
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将周围的土匪逼得连连后退。
那长桌与大刀碰撞，发出“砰砰”的巨响。
站在一旁的朱七七，虽然早已领略过赵莽的勇猛，可目睹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仍然有些吃惊。
在赵莽动手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迅速蹲下身子。
动作敏捷，为赵莽留出足够的施展空间，心中暗爽。
而堂上的独孤品如，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色，此刻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紧紧盯着那个在人群中巍然不动、勇猛无比的校尉。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对赵莽的欣赏，又似在谋划着什么更深的算计，让人捉摸不透。
再看文渊，脸上的惊愕之色愈发浓重，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他心中懊悔万分，暗暗叫苦：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招惹了这么一位猛士。
早知道就该事先在大堂四周埋伏好弓箭手。
单凭这几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扑手，在赵莽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就算自己亲自上阵，恐怕也难以抵挡。
昏暗的大堂内，摇曳的烛火艰难地驱散着黑暗，却让阴影愈发浓重。
仅仅眨眼之间，地上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姿势各异的土匪小弟。
他们或痛苦呻吟，或昏迷不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息。
赵莽将手中那厚重如磐的长桌轻轻放下，动作看似轻松，却让地面微微震颤。
随后，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茶杯，不紧不慢地轻抿一口茶。
茶水下肚，他冷眼看向文渊，那目光好似两把利刃，穿透了文渊的内心。
淡淡地说道：“大当家，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赵莽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瞬间将还沉浸在极度震惊之中的文渊拉回现实。
文渊的双腿微微发颤，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是自然……只是不知赵校尉，你的条件是什么？”
此刻的文渊，脑海中一片混乱，刚刚在上的土匪头子姿态。
早已在赵莽展现出的强大实力面前，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优势。
赵莽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自己的震慑目的已经达成。
于是，他挺直了腰杆，双手负于身后，开始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而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独孤品如，此刻也完全安静了下来，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双眼紧紧盯着赵莽，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没人能猜透她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你这山寨之中所有的人，都可以下山到我领地之外，开垦田地。”
“我会派遣得力之人，为你们安排身份公证。到那时，你们便不再是被人唾弃、四处漂泊的流民，而是有身份、有归属的良民。”
“当然，我领地里的税赋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只需向我缴纳一次税，绝无任何多余的苛捐杂税。”
“其余的人，我都会根据他们的能力和特长，为他们安排合适的生计。”
“并且人人都有例钱可领，完全无需担心家中余粮不足的问题。”
“不过，你这两千名手下，需要跟随我奔赴战场，奋勇杀敌！”
赵莽神色一变，态度反转，威严不自觉地发散了出来。
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目露凶光，眼神仿佛能吞噬一切。
只见他俯身，捡起刚刚土匪掉落在身边的大刀。
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紧绷，手中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刀身瞬间轰然碎裂，碎铁片散落一地。
“如若不然，自有边军前来，将你这所谓的桃源踏为齑粉！”
这一幕，恰似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顿时吓得周围一众土匪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刚刚赵莽那凶猛无敌的身姿还清晰地浮现在他们眼前，没想到他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实力，根本未使出全力。
赵莽恩威并施，手段凌厉，完全没给文渊任何思考和回旋的余地。
无奈之下，文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中所有的不甘与挣扎一并吐出。
他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佝偻了几分，无力地朝着他身后的椅子靠了靠。
他缓缓地说道：“既然赵校尉，有如此妥善的安排，那我便不再与你争论了。还望赵校尉说到做到。”
“不过，我那二当家三当家，还需你自己去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