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弹珠房
时间不长，老板端上一只木质餐盘，一脸中二的说道。
“尝尝吧，我的无敌秘制咖喱饭，里面加了我独家的调料哦……”
沈倧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咖喱饭里添加了苹果泥，味道变得香甜细腻了不少。
八点一刻，“叮铃~”，随着餐馆门口平安铃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名身着奉行处制服的男人走进餐馆。
这人年纪和餐馆老板差不多，40来岁，浓眉大眼，长鬓络腮胡，有点酷似后世的日本影星山田孝之。
“呦~，雄介，下班了？今天想来点…，唉！？你的气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诶！还不是最近失踪案闹的。”
雄介拿过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几天不断有人去我们那报案，说家里人失踪了，好几天都不回家，刚开始没人在意这事，以为还是闹别扭离家出走那一套，就扔在那没太在意。
可谁知最近这人丢的越来越多，没办法，为了避免引起负面新闻，上面下了死命令，务必让我们找到那些失踪的人，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查到了吗？”
餐馆老板随口问道。
“哪那么容易，光统计失踪人员名单就花了半天的时间，下午去了趟岩户街，不过也没查出什么门道来，这不，失踪人员家属说我们办案不力，正堵着奉行处闹呢，我这是见苗头不对，提前溜了，否则还不知几点才能下班呢…”
“去岩户街调查？那不都是柏青哥吗？“店老板有些疑惑。
“要么怎么说案子不好搞，那群失踪的大多都是柏青哥，我们去店里问店员和老板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提供，可这帮混蛋嘴里哪有什么实话，哎，有问他们的功夫，我看还不如去庙里烧香问佛祖呢，诶！别光听我说话啊，赶紧给我弄点吃的，都快饿死了。”
“马上就好”店老板下意识的应付着，不过还是很好奇案子的进展。
”那群柏青哥不会是玩过了头，忘了回家了吧？”
“不会，我们把岩户街那几家弹子机房挨个搜了一遍，毛都没找到，这里面的水很深…。”
“那个……人员失踪的事能不能和我说说。”
一旁的沈倧出声打断了店老板和雄介的谈话。
雄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
老板在一旁连忙出声解释道：“哦，忘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来自唐国的作家，正在霓虹游历撰写游记，他今天是特意为你而来的。”
“为我？
“是啊，这个小哥对怪异的事情比较感兴趣，我认识的人当中，能接触到怪事的也只有你了…”
沈倧在一旁赶忙接话：“是啊，麻烦为我讲讲这个人口失踪的案子，我对这种题材案件真的很感兴趣，老板，麻烦来一瓶你们店里最好的清酒，在上几个拿手好菜，今晚雄介大哥的消费算我头上。”
“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雄介赶忙出声拒绝，可沈倧怎么能放过这么有用的线索，也不顾他的反对，开盖斟酒一气呵成，恭恭敬敬把酒杯递到雄介面前。
“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我也就不好在推辞，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听完后你可不要出去乱讲哦，这里涉及到我们奉行处的名声问题。”
沈倧满脸堆笑的说道：“放心，我一个唐国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想出去讲也无人可讲啊。”
雄介点点头，在酒精的助力下打开了话匣子。
“这案子最初发生在半个月前，当时是一个老妇人来报的案，说他儿子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当时我们以为是一起很普通的失踪案，你知道，每年都会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过几天就回来了，不是夫妻闹矛盾就是犯了什么案子跑路了，这种事情常有的…”
“来喝酒，干杯”沈倧举起酒盅，和雄介二人一饮而尽。
“哦~~~~呼~，这酒真带劲，嗯，继续说，当时我们就没太在意那个事情，不过怪异的是后面，接下来每隔一两天，都会有人来报案说家里人失踪了，当然了，按照惯例，我们处理方法依旧是嘴上说帮忙找一下，实际上还是各忙各的，根本无人理睬这事。
然后就到了今天早上，我们老大突然被上面的大人物喊过去开会，说是有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孩子也失踪了，这下事情可就严重了，我们老大回来就把我们全喊过去了，让我们把手里的工作停下，全力追查人员失踪的案子，三天之内必须出结果。
哼，他说的容易，实际上哪那么好查啊，今天上午我们统计了一下失踪的人数，好家伙一共31人，要不是当时接受报案的时候，把失踪人员的信息都记录下来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后来根据这些报案信息，我们推断这些人的失聪可能与岩户街有关，因为失踪人员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沉迷于弹子机。
所以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去了一趟，不过嘛…结果你也知道了，无论是开弹子机房的老板，还是那帮赌徒，都没有一句实话，我们把这情况反应给领导，结果你猜怎么着，领导说让我们先别管什么弹子机房，赶紧找到人要紧，可所有线索分明都指向了弹子机房啊，就是他们有嫌疑。
哎，这么明显的问题都看不出来，要我说，现在的这帮领导，真是一群废物…”
“雄介大哥你说的一点没错，来，干杯！”沈倧与雄介轻轻碰了一下酒杯。
“你也认同那家弹子房有问题？”雄介抬头盯着沈倧。
“不，我说你们领导都是一群废物。”
“扑哧”雄介手里的酒盅差点没拿稳，“你这个家伙…”
……
这顿酒直接喝到凌晨，沈倧仗着体质好，再加上清酒度数并不高，基本没什么醉意，可雄介一个普通人，再加上白天辛苦一天，直接醉成了一摊烂泥。
餐馆老板对这事早就习惯了，找了一辆人力车，让车夫直接把雄介送回了家。
既然查到线索，沈倧也没有继续留在这的必要，与老板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回到了旅店之中，换好自己的装备，二次出门朝着岩户街走去。
岩户街其实很好找，因为只有这条街在夜晚依旧灯火通明。
这里街道两旁全是一家挨一家的弹子机房，机房门口有不少摆摊小贩，卖零食，放贷，兜售幸运护符，还有一些游走的暗娼，花样繁多无奇不有。
沈倧一进入到这条街，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恶鬼气息，这味道比白天不知浓了多少倍。
他循着味道的源头不断寻找，最终来到一家名为足利尊的弹珠房。
整个岩户街就属这家店的牌子最大，灯光最显眼，走进店内，数百台弹子机如同整列的城墙，一排排安放在店内，每台机器前都坐着一名赌客，着魔般死死盯着眼前的机器，手里不停噼里啪啦的操作着。
整个机房内除了按键的敲击声外，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想要在这里面说话，若不用吼，旁人根本听不见。
门口吧台里穿着和服的小姐姐见沈倧进门，用极为甜美的声音向沈倧说道：“您好，光临足利尊。”
见姑娘如此热情，沈倧自然没有冷落人家的道理，而且恰好他也有点问题想找人问问。
他用手一指弹珠房最里面的红色小门。
“那个红色小门里，是干什么的？”
“哦，您说那里啊，那是我们店负责借贷的地方，如果您手头有些紧的话，那里可以解决您的烦恼。”
说完，小姐姐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沈倧一番，神情中不自觉带出一丝鄙夷。
在她认知里，对那地方感兴趣的，无一例外都是穷鬼。
“好的，多谢告知。”
沈倧离开吧台，在那个小姐姐注视的目光中，径直走向那扇红门，推门走了进去。
门后面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有着类似当铺的柜台，柜台后面坐着几个人，柜台和椅子都很高，一般人和他们沟通都需要仰着头才可以，这种布置是为了给下面的人一种无形得压迫感。
你只要进了这房间，代表着你们就要抵他们一等，你想求他们办事，就要拿出求人的姿态。
沈倧一眼就看到了柜台最后面的那只鬼。
“喂，是需要签单么？”柜台后面的一个老人打量着他。
“我第一次来，不懂这里面的规矩，签单是什么意思。”沈倧脸上带着傻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菜鸟，这种人往往是赌场最喜欢的肥羊。
见对方不懂，那老人换上一副略显和善的笑容。
“很简单，我们借钱给你，让你继续玩，这就叫签单，至于签多少，我们会根据你的抵押物来计算，另外有一点你要知道，签单不是直接给钱，而是给你等额的弹子，签的单不能马上就归还，要玩够你签单额度的一倍金额才行。”
“没太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人心中有些不耐烦，可为了生意还是强颜欢笑道：“意思就是，你不能签完单以后赢一把大的就马上还钱，懂吗？
如果你签了5万的弹子，要想还的话，需要在弹子机上玩够5万弹子的流水才能还款，哼，不要想着耍花招，因为一旦签单完成，会有专门工作人员一直陪着你的，怎么样，需要签单么？”
沈倧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呃…还是算了，我想我还是回家在取钱吧。”
“没准下一把就能回本哦，少签一点也没关系吧，我们足利尊的机器很火爆哦，如果走了，再回来可能位置就被别人占了也说不定…”
老人见沈倧不签单，开始在那不停诱惑着沈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