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柳兆秋的心声

柳兆秋憨笑道：“我以为你不知道的！”

柳含雨道：“当年南越之战的时候，大姐夫向我们家借粮，大姐姐亲自去送，一去就是数月有余，甚至大姐夫还带着大姐姐去了一趟南越，还认识了阿娜罕部落的宝音公主，这一切我都记得，包括后来姐姐入了宫，二哥与姐夫去北疆打仗……”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因为就是从这里开始，柳含霜与陆景煜才生了嫌隙。

柳含雨笑着对柳兆秋道：“这个家里，就没有能瞒住我的事情！”

柳兆秋也笑着道：“是，小妹是我们家里最机灵的，最聪明的，就是不知道小妹的姻缘在哪里。”

柳含雨道：“二哥，如果我这一辈子都不成亲，你会怎么办？”

柳兆秋想了想，说道：“二哥会努力当官，挣了俸禄养着小妹！”

柳含雨笑了，谁说二哥最憨，其实二哥是最聪明的，只不过他的聪明不在平日里罢了。

柳含雨又道：“二哥喜欢高姐姐哪一点？”

柳兆秋笑道：“因为她是武将家的姑娘！”

柳含雨疑惑道：“武将家的姑娘，京都里多的是，为什么二哥偏偏喜欢高姐姐？”

柳兆秋道：“那年在北疆打仗，高姑娘也去了，高凯叫她留在营房帮助军医看顾受伤的士兵，高姑娘做的很好。

后来，北疆人趁乱闯入营地，想要杀了我们的军医，是高姑娘拼死保住了两个郎中，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高姑娘满身是血，还在为受伤的军医包扎，她回眸一笑的时候，脸上干涸的血迹也簌簌的往下掉。

别人都说高姑娘不像个姑娘，倒是像个假小子，但是我并不这样觉得，我觉得，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理解我们上阵杀敌的艰辛，也因为见过了生离死别，即使以后我不在了，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柳含雨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前世二哥爱高梦怡到这种程度，依然没有去高家提亲，发呢是在高梦怡身死之后，葬入柳家祖坟。

柳兆秋看着柳含雨，然后又说道：“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二哥从未想过要成亲，若是成了亲，就无法抛下妻儿，又怎么能心无旁骛的上战场杀敌呢？有了妻儿，就有了牵挂，若是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妻儿可要怎么活呢？”

柳含雨哽咽出声道：“那二哥就没有想过我们，还有爹娘？”

柳兆秋怅然道：“怎么没想过？想过，爹娘不止我一个儿子，妹妹也不止我一个哥哥，这家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从我去从军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好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以为爹娘和你们已经和我一样，早就做好了准备。”

柳含雨道：“我们是做好了准备，但是从来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娘每个月都去庙里为二哥哥求平安符，我们也从来没有竟二哥当成家里的顶梁柱，我们柳家的梁，自然有我们几个共同顶着，不能只牺牲二哥一个人，我们只希望二哥一生平安顺遂！”

柳兆秋越湿润了眼睛，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将眼泪咽了回去。

他道：“小妹说的对，今晚的夜色真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两人复又相视一笑，然后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第二日一早，于佩兰就开始准备了起来，先喊了官媒来家里，然后大张旗鼓的准备了聘礼和聘金。

聘金和柳兆春时候一样，是两千一百两面额的银票。

聘饼一担，各色海味一担，三牲各一对，大鱼四条，酒四坛，四京果和四色糖两匣子，茶叶一盒，并香烛镯金和斗米二升。

这是按照京都的规矩给的定礼，并不是真正的聘礼，官媒一听说是柳家的亲事，知道柳家是现在京都的新贵，不由得喜上眉梢，直接命人抬了东西就往高家去了。

然而此时，高凯已经去了官衙，家里只有高梦怡一个人，高梦怡也正穿戴整齐，正打算出门去。

见有人敲门，不由得一怔，以为是哥哥落了什么东西在家，然一开门，却见一张大花脸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是谁？”高梦怡警惕的问道。

官媒谄笑道：“这里是高指挥使家里吧？”

高梦怡看见这人的一身打扮，又见身后人都抬着东西，以为是有人来给她哥哥说亲，直接说道：“我哥哥不在家，亲事我做不得主，你们去官衙找哥哥吧！”

高梦怡的意思是，哥哥的亲事她作为妹妹，没有权利做主，然而媒婆听到的却是：我的亲事我哥哥才能做主，你们赶快去官衙找高指挥使吧！

两相误会，再加上媒婆的自我推断，媒婆想了想，直接叫人抬着东西就往官衙去了，一路上招摇过市，好不热闹。

街边的百姓问话，媒婆也毫不吝啬的说起事情的原委，这下，从东城到西城，再往北城走，媒婆竟然将整个京都走了个遍，尾随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官媒还未进到衙门的大门前，就被几个差役拦住了。

官媒谄笑着说明了来意，又给了差役一两银子的打点费用，差役微笑着去请高凯过来。

高凯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因为差役只说门外有找高指挥使。

然等高凯见到媒婆的阵仗，又看见那么多围观的百姓，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听了媒婆的来意，高凯更加震惊了，他的长官要娶他的妹妹？没听说啊！今天一早两人还见面了呢？

高凯瞬间明白了，只怕不是娶妻，是纳妾，因此柳兆秋才没有与他通气。

然后又开始愤然起来，他的妹妹，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纳回家里的，他只听媒婆说了几句，就愤愤然进了院子，留下一众人不知所措。

高凯来到柳兆秋的门前，敲了敲门，然后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才开了门进去。

然而一见柳兆秋的脸，高凯瞬间就怂了，无论刚才想是有多么愤慨，此时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兆秋也是疑惑道：“何事？”

高凯忐忑道：“听说参领要纳我妹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