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变化

应天府，社学一众学子熙熙攘攘的涌进教室。

“咦？这些是什么？”赵向奇声道。

只见他们的桌子上面放上了一个摞书，一个率先走到座位上的学子翻了翻“是四书五经啊！而且好新！”

“真的！”赵向眼睛一亮，快步走到自己的桌前，将书本摊开，果然是四书五经。本来他还正发愁论语学完了，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余钱让他买剩下的书了。

他家里穷，也没有人教他识字，上不得县学。可社学又不担书本费，这下他一直上到四书五经学会可以科考了！

赵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书本的封面，论语两个大字，端端正正的摆在中间，旁边还有一排小字写着“三舍出品，必属精品”

“三舍是什么？”赵向默默的想着，又向下翻了一页，一字一句的默读着，等读到最后，下方又有一排小字“三舍书屋出品”

“原来这本书是三舍书屋的！”旁边有一个同学惊声说道。

“怎么这个三舍书屋有什么讲究？”同学甲问道。

“当然，你们都不知道吗？应天府的三舍书院可是非常有名的！他家可是有皇室的关系！他们可是能卖皇室的藏书的，市面上买不到的书，他那里都会出现！”一旁的同学乙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有听说？”

“真的真的，我跟你们讲啊……”

赵向没有继续听下去，他要背课文了，他只有将论语通背下来，先生才会教他下一本。他虽然比同龄人要学得快，但是他也要加快速度。

毕竟家里缺他这个劳力，他早些学完可以回去帮忙干活。而且早点从学堂出师也可早点养家，不过他却是将三舍书屋这个名字记下了。

很快，先生来了，简单的告诉了学生们，他们书桌上的书是三舍书屋给他们发的，叫他们爱惜着使用，毕竟这些书等他们毕业都是要回收给下一批学员用的。

赵向听了下意识，攥紧了装书的书包，他不知道还要收回去，看来要赶紧回去将书抄完。

等放学了，赵向飞奔回家，放下书包，拿起笔纸就要抄，而他用的正是羽毛笔！现在也叫“皇孙笔”，他在学堂才舍得用毛笔，毕竟还要练字，但在家却可以用这种不用花钱的羽毛笔。趁着天还亮快些抄，也省的晚上多费油。

家中正在织布的母亲，抬头看他的样子“大娃咋了？”平时赵向这个时候会先帮他这个母亲干干活，等一下吃了饭之后再借着油灯读一会书的。

“娘，一个书屋给我们发书了，但这个书等我们离开学堂后要收回，我要赶快把它抄一遍。”赵向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书屋发书？他们不是卖书的？”一旁的赵母问道。

“孩儿也不知道，是一个叫三舍书屋发的，这些书会在我们出师了，发到下一届手里。”赵向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买书的会给他发书，这不是没有生意赚吗？

“不过我听同窗说，书有皇家的关系。”赵向想了想有说道。

“当今圣上啊！那就不奇怪了，咱们的皇帝是个青天大老爷！”赵母起身直了直腰，走到了奋笔疾书的赵向身后。

“都发了些什么书？看看还缺些啥，等过两天你爹把家里鸡卖了，凑够了钱就能买了。”赵母探身看着赵向摆在桌上的书，可惜她并不识字，只觉的书很多。

“娘，不用了，四书五经都发齐了。等我抄完，弟弟读书的书，也有了！”赵向眼睛里泛着光。

“都发了！那可真是……”赵母眼中泛泪，家中不富裕，只有她丈夫劳作。辛辛苦苦的种一年地，能有2两收入就不错了。

这几本书就是他们全家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

“大娃，好好学，记得当今皇帝的好！”赵母擦了下眼泪，摸着赵向的头，认真的说道。

“这织布机加了皇孙梭，娘织的布更多了，娘再多买点线，到时候给你和弟弟换个新衣服！”

“嗯！”赵向坚定的点头应到。

“孩他娘！你要的线！”赵父，抱着一箩筐的线团走进屋中。

“当家的你回来了！”赵母连忙上前将箩筐接过，“咋买了那么多线？咦！当家的你咋还买肉了！”

“这几日城中的线团便宜，你不说你现在织布快了，到时候多织点可以给老大老二换个新衣。”赵父坐在门槛上将被穿烂的草鞋扔到一边。

“咱这几日不是找了个搬东西的活！那叫什么三舍的招人搬书呢，给的工钱也足。等我在干两天，咱大娃买书钱就有了。”赵父黝黑的脸上泛起笑容。

在他的想法中，自己能凭力气养活一家子，还能让自己的娃读书，那就是自己有本事！

“爹！学堂发书了！就是您说的三舍书屋发的！”赵向跑出来道。

“发书了？那还要钱么？”一旁的赵父愣了一下，然后追问道。

“不要！”赵向摇头“但先生说，等我们结业了书要收回给下一届。”

“当家的，可要给那个什么书屋好好干！人家是做善事的！”赵母在一旁说道。

“那肯定！哈哈哈今天高兴，我去村口闹两口酒，孩他娘你弄个鸡蛋，叫孩子们也开心！”赵父咧着嘴，直起身拍拍屁股，光着脚就出去了。

“行了，你快回去抄书吧，记得注意，别把书弄脏了！娘一会给你炒鸡蛋！”赵向连忙点头，赵母也去一旁忙起来。一时间炊烟袅袅。这副场景在应天府各处接连上演。

坤宁宫，一众人正在用早膳，因为今日月初人到的很全，连吕氏都带着朱允炆还有两个妹妹过来了。

“皇爷爷你咋这么高兴？”朱雄英看着笑的眼都找不着的朱元璋有些疑惑。

“哈哈，还不是你小子，现在因为你书屋的那些书，全城的人都对咱们感恩戴德。”老朱乐呵呵的。

他一大早就收到毛骧的汇报，随着三舍书院的四书五经捐出去，民间响起了一片的赞誉。普通的农家子，凭着羽毛笔和发下来的书，勉强也能供得起家中孩子读书认字了。

听到这话老朱就是贫农出身，对于这种民间的赞誉，最是喜欢。而且朱雄英能明显看到老朱身上的紫金色又厚重了几分。

“是了是了，臣妾在东宫也总是听说，说啊我们英儿是个机灵的，他做的那些风扇、摇椅在宫中是些抢手货。”吕氏笑吟吟的看着朱雄英夸赞道。

这女的给我上眼药啊！朱雄英心里冷笑，啥叫我做的，合着当我是做工的？朱雄英看着吕氏，只觉得她浑身对他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恶意。

“都是些小事，上不得台面，多谢母妃夸奖了。”

“哎，这哪是小事，我们英儿就是点子多，比允炆这只知道死读书好太多了！”吕氏摸着朱允炆的头说着。

听到这话，老朱、马皇后、就连朱标都皱了皱眉，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三个小孩还欢快的吃着。

怪不得我对这个老太婆没好感，这笑里藏刀的话！

“母妃过奖了，我这是学习之余瞎琢磨的。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没闹出什么大事。”

说完朱雄英连忙，将嘴里的饭扒拉进去，不想再听这老妖婆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