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再起波澜
“老夫我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个时候叫诸位王爷回京！”泛着茶香的茶室内，刘三吾一脸的担忧。
礼部尚书刘仲质看了眼面前的几人，只是低下头默默的抿了一口茶水，动作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而一旁从各地赶来的几人也是沉默不语，他们因为心学越来越强盛实在是坐不住了，最近在大明报的主战场大部分都是他们在冲锋陷阵。
他们聚集到此来，也是为了在会试之后好多李善长发难。
吴沉，朱善，宋讷每一个拎出来都是当世享有盛名的大儒，都是翰林院学士，更是当今理学的领军人物。
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威望，才能和一朝之国公的影响力相抗衡。
“吴先生你也是朝中的老人了，对此可有什么办法？”刘三吾等不到人开口，只得问向其中一人。
吴沉拿茶杯的手顿了顿，无奈的将茶杯放下：“陛下做事一向是用意颇深，而且这一次召集诸王回京并未走朝廷的手续，一应支出都是有他人负责。而且陛下并未让诸位藩王在朝会中露面，所以断然不会是要借藩王的手来做些什么。”
“所以这才是老夫想不明白的地方！”刘三吾重重的放下茶杯，眼神扫过在座的众人，随后叹了口气。
“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可还是几年前，当今陛下突然开始不断的增加尚书！当时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刘三吾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几乎一瞬间都变了脸色！
众人好像回想起当时大家的疑惑不解，当然也明白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之后的那个惨案！足足半个朝堂的人都被清理了，当时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在家里瑟瑟发抖，生怕这件事情跟自己扯上关系。
朱善眼神闪了闪，他是朝堂里面的老人了，在翰林院当学士也是许久，当然经历过当时的情况。
“你是说，陛下难道要因为那李善长之事再度掀起大案？不！不可能！他李善长还不够格！陛下必然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就强行推进这样的事情！”朱善说的斩钉截铁，十分的肯定。
刘三吾苦笑的摇头：“老夫也希望不是，毕竟陛下御极近二十载，何时有人能看明白陛下的意图？况且现如今朝中人才凋零，就算是有科举，但是也是杯水车薪。这天下可是经不起再来一次那样的大案了。”
宋讷摇摇头，看向一旁的还在沉默饮茶的刘仲质：“不论陛下的意图如何，现如今我们的当务急是为了让刘尚书登上主考官之位，这位置绝对不可再度让到淮西文人的手中了！”
宋讷作为国子监祭酒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悉心管理的学生，最后和淮西文人阵营有一段师生情谊的。
刘三吾点点头，看向刘仲质：“没错！刘大人放心，我们必定会和那些淮西文人斗到底，这主考官必定是刘大人的！”
他们这群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不论是淮西文人那边如何给刘三吾泼脏水，但是陛下都是轻描淡写的给掀了过去，这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铆足了劲要保刘仲质！
也证明当今皇上的确是属意刘仲质的，所以他们已经决定要支持刘仲质为这次的主考官！
礼部尚书刘仲质看到众人的视线已经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轻轻的举起手中的茶杯：“那刘某就多谢诸位的鼎力支持了！”
刘三吾见到刘仲质表态，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一时间茶室内的气氛极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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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万寿节早就结束了，虽然藩王们还留在京城，但是关于他们的讨论也是少了许多，应天城作为天下首都，消息自然是最为灵通不过了。
尤其是有个什么大事，就连城中贩夫走卒都能在茶余饭后聊上两句。
而今日应天城的流行话题则是：当今黄太孙的老师，山东布政使方孝儒回京了！
而此时众人谈论的中心，方孝儒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之上，承受着老朱家祖孙三代的眼神打量。
下方的方孝儒此时和刚离开应天是变化巨大，原本还颇具富态的身子，此时竟然显得有些消瘦，就连还算是白皙的脸庞，现在看来也是黑了几个度数。
知道的是去做了封疆大吏，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老朱给发派到山东去做苦徭役去了。
只是这副样子在老朱看来是十分满意的！
以往那些封疆大吏站在自己面前时，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
而方孝儒有这般的变化，反倒是让人觉得是真的在职位上兢兢业业了。
“哈哈哈，方布政使，咱是让你当官去了，怎么回来跟去地里种了一年的地一样？”老朱忍不住打趣道。
方孝儒仰着头，声音洪亮：“禀陛下，臣的确是去当官去了，虽然不能将山东各处完整的逛一遍，但是周边的府县，地方上的城镇臣都真真切切的走了一遍。这才能更好完成陛下交给臣的任务！整个山东各地，均已建成了皇家学堂，同时也将学堂分级事宜安排妥当。只等今科会试结束，就会着手开始招生工作。”
“同时田亩丈量一事，在那些村正的帮助下，也很好的完成了，现如今已经摸清楚，整个山东的全部田亩。”
方孝儒说的认真，这是他一年的成果，同时他也知道，这是当时陛下最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的事情。
“好！咱没看错你！果然是一个好官！”老朱十分满意的点头。
他对方孝儒的一开始的印象并不好，因为他给老朱的印象来说就是一个腐儒，忠诚勇气可嘉，但是不知变通，不可大用。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反倒是被自己的孙子发现了优点，倒还是真的让其发挥的大作用。
“山东路途遥远，方师也是一路劳苦，皇爷爷不如让方师先回去休息，具体情况不是还有奏报么？”朱雄英此时微笑的站了出来。
老朱看了眼朱雄英，挥挥手叫方孝儒先行下去，随后又看向朱雄英。
“你这小子！现在笑的这么开心，可见是又想什么鬼主意呢！”老朱没好气的说道。
朱雄英对于老朱的说法早就习惯，也不计较：“皇爷爷，不知这次的主考官您可是有想法？”
老朱闻言一愣，随即脱口而出：“他还太年轻了！”
朱雄英点头：“但是他两边谁都不是，而且也不涉及心学理学的争斗反而更加公平不是么？”
一旁的朱标此时站起身道：“爹，孩儿觉得英儿说的在理！”
老朱看了看朱雄英，又看了眼朱标，挥了挥手道：“既然你们觉得都有理，那咱就同意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人要是被你们用坏了，可不是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