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择路

等到中年男人说完，楚知吾整个人都懵了，逐字逐句的重复，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容易理解中年男人说的话。

“我现在正处于一个关键阶段，能够决定我究竟会走上一条元素役使一样的路，还是走上一条，像大叔你这样的魔法之路？”

姓岳的大叔认真的点头，言行之中再没有往常的随意。

楚知吾还是不理解，接着问道：“可是元素役使，是一条怎么样的路，大叔走的，又是怎么样的路呢？”

楚知吾问到这里，胡先生也清了清嗓子，对楚知吾说道：“小楚啊，元素役使的修行方式，可以算得上是我们修行的主流，打个比方，你现在能控制的火元素是你修为境界的范围，当你的境界越高，范围就会越大，元素役使能控制的范围，大到你想象不到，所以普通魔法师施放魔法，也会通过沟通元素役使，从而达到更强的魔法效果。”

楚知吾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墨竹，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坐在自己面前，还出现了两次。当然，他要是知道墨竹想收雷樊为徒，反而雷樊还在犹豫，怕是当场就要对雷樊破口大骂了。

墨竹当然察觉到了楚知吾的视线，但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笑了笑，认可胡先生说的话。

思索了片刻，楚知吾又继续问道：“那如果元素役使实力越来越强，是不是能控制的范围就越来越大，最终达到几乎无限大呢？”

说到这里，楚知吾敏锐的发现墨竹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而胡先生也没料到楚知吾会这么问，稍微一愣，接着缓缓的摇头说道：“并不是这样，元素役使，怎么说呢，对绝大部分元素役使来说，就已经到了极限，只有实力深厚，又有命运眷顾的，才能突破元素役使，到达新的高度，元素统御。”

即便是潇湘城的楚家大少，对这个词语也不算熟悉，但楚知吾却能通过胡先生的话，很好的理解，只是不确定的问道：“元素统御就是在境界，以及操控元素的范围上，比元素役使更高更广的存在吗？”

胡先生干脆的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楚知吾考虑了起来，胡先生说的魔法之路清晰而肯定，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连元素役使都不一定当得了，再想什么元素统御，是不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楚知吾还在琢磨，却听到许久没说话的岳大叔开口问了一句。

“你现在，还没到青级吧？”

楚知吾不理解岳大叔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听到岳大叔略显唏嘘的说道：“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在广阔的中州大地上，还没到青级，感知就到了你现在这一步的魔法师，无一例外，全部成为了元素役使，更有甚者，成为了元素统御。无一例外。”

这下楚知吾是真懵了，岳大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自己必成元素役使了？最低也是个元素役使？好家伙，这不得把什么雷樊、祝日成都给看傻了？

用欣喜若狂来形容现在的楚知吾，那还是小看他了，即便是当着这几位的面，肉眼可见的兴奋之情，还是从楚知吾身上散发了出来。

良久，楚知吾才平复下心情，不好意思的朝院里的其他三位笑了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当元素役使啊，说不定运气好点，还能当上元素统御呢。奇怪了，怎么还有其他的修行之路啊？”

这话说的，墨竹脸上的笑都憋不住了，当场看着岳大叔笑出了声来，一旁的岳大叔却是表情一黑，回想当年，自己也是阴差阳错才走上这么一条魔法之路，心里才略微能理解楚知吾了一点。

楚知吾是真的不理解，倒不是有意嘲讽岳大叔，毕竟世上本没有路，只有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

岳大叔深吸了口气，忽然骄傲一笑，说道：“因为这条路，说不定能让你成为中州最强的魔法师，能让你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

这下是属实把楚知吾惊到了，中州最强？力挽狂澜？余芳城？！

楚知吾当然难以置信，传奇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看上去这么，普通。

楚知吾匆忙看向胡先生和墨竹，胡先生倒是笑得欣慰，点了点头，墨竹却是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否认。

岳大叔见楚知吾眼中的惊讶更甚，才淡淡一笑，说道：“没错，我就是岳鱼。”

刚刚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楚知吾，却被岳大叔说得更疑惑了，这……到底是不是啊，所以楚知吾说了一句，让他难以自处的话。

“岳鱼，是谁啊？”

岳大叔笑容一僵，眼皮一阵抖动，旁边的墨竹更是爆笑出声，楚知吾估计整个盛府都能听到了。

岳大叔沉默了下来，胡先生也是一脸无奈，只有墨竹，当他的笑声结束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岳大叔嘲讽道：“叫你故意这么低调，多少年了，自报姓名，年轻人都不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胡先生这才无奈的说道：“他啊，就是天下楼的创办者，我们百木林，唔，算得上是高层的一个人吧，十年前，力抗北凛的，也是他。”

听到胡先生的亲口承认，楚知吾这才真正相信，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许久，楚知吾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看着岳鱼问道：“如果我也走大叔这样的魔法之路，也能成为天下第一吗？”

这时，因为胡先生的解释，姿态又端起来的岳鱼再次被楚知吾问倒了，沉吟片刻后，才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

“不一定。”

楚知吾倒是不觉得奇怪，天下第一哪这么容易当的，要是岳鱼肯定了，楚知吾才会更加不敢相信，楚知吾默默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岳鱼大叔，当初是为什么选了这一条魔法之路呢？”

谁知道这话一说，墨竹再次发笑，胡先生再次无奈，而岳鱼的脸上，更是黑了几分，等到墨竹笑够了，在开口给楚知吾解释道：“他那是阴差阳错，自己把元素役使的路给走断了。”

楚知吾闻言眼睛瞪得溜圆，这下是真的难以置信了，看着眼前天下第一的岳鱼。

而从来自诩脸皮厚过城墙的岳鱼，也终于在楚知吾惊讶的眼神里，被看得丢盔弃甲，把头扭向一旁。

关键时候，还是胡先生站了出来，对楚知吾说道：“小楚啊，现在路就摆在了你的面前，你就回去仔细考虑考虑，但是修行的时候，切莫做什么以前没有的举动，例如控制着火元素往范围外移动的那种……”

楚知吾郑重点头，接着朝胡先生几人行礼道：“多谢几位先生解惑，我回去修行时必定小心谨慎。”

当听到楚知吾口中那句“几位先生”时，岳鱼的心情又没由来的好了几分，想是被这小子气昏了，现在看到这小子这么恭谨，心中舒坦了不少，见楚知吾准备离开，还不忘叮嘱一句。

“回去修行时，仔细想想，元素像是处在什么状态。”

这话说得楚知吾似懂非懂，但也只能点了点头，离开了胡先生的小院。只是刚刚结束修行的他，也没其他去处，实在是岳鱼给他的冲击太大，干脆出了盛府，出门溜达溜达散心去了。

等到楚知吾一走，三人的状态又轻松了几分，胡先生一脸感慨，墨竹一脸笑容，岳鱼一脸唏嘘。

“怎么，真准备让这小子走你这条路？你怎么就知道这小子能行，木辄不行呢？”

墨竹见楚知吾不在，言语间也随意了起来，毕竟楚知吾不清楚，墨竹可清楚得很，岳鱼如果能让楚知吾走他那条路，那迟早得收楚知吾当徒弟。

岳鱼挑了挑眉，说道：“也不一定，还得看那小子自己怎么选，不过好像真是恰逢其会，赶巧碰上了。说了木辄不合适，难道你真没看出来，木辄就适合苦苦那个路子？”

墨竹沉默，他怎么看不出来，百木林谁看不出来，难道贵为百木林之主的苦苦看不出来吗，可舒木辄心里要拜的师父就你岳鱼一个，其他人，哪怕是苦苦，又有什么办法。

岳鱼也察觉到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妥，这才找补道：“再者说了，那小子也不一定适合我这路子，中州那么多青年俊彦，总不能青级以下，感知又强的，只有这小子一个吧，也没见其他人想着要来走我这条路啊，别的不说，这样的条件，我们百木林里除了这小子，非要挑，总能再挑出一个两个吧。”

说起这种事情，墨竹就头痛，反正他来也来了，劝也劝了，岳鱼死不松口，他也只能慢慢来，毕竟他的徒弟可还在舒浩那呢。

几人再闲扯了两句，这才不聊这事了，墨竹说道：“说来也奇怪，那个千岛来的小姑娘，好好的余芳城不来，非得去厌晖城拼命，这是什么道理。”

岳鱼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就是人家小姑娘聪明的地方了，要是直接来余芳城找我，找不到我，岂不是相当于白跑了一趟中州吗，可厌晖城不一样，中州年轻人也好，千岛年轻人也罢，只要想去，你都可以去得，而她要是真的争得了舒浩的认可，厌晖城支援千岛，那整个中州，总还会有其他势力，也陆陆续续的支援过去。”

墨竹讶然，半天才说道：“小姑娘……心机挺深啊。”

岳鱼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人家这叫聪明伶俐，一个小姑娘接了这么个差事来到中州，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两人在这说了半天，不料话题被胡先生一句话就扯了回去，偏偏两人还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胡先生聊。

“我倒是觉得，小楚跟你挺投缘的，说不定收个徒弟，还能治一治你这些臭毛病。”

正在散心的楚知吾，有意无意就走到了开物楼，毕竟天下楼的东西他一下看不完，开物楼里能买卖的东西，就够他逛上一天了。

走进了开物楼的大门，楚知吾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里，看似普通门面的大门进来，竟然比现实生活中的超市还大，只是还等不及楚知吾瞠目结舌，就有着穿浅绿色制服的两个少男少女，向他走了过来。

少女笑得甜美，朝楚知吾说道：“你好，这位……客人，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看到两人的笑意，楚知吾就知道，他们跟之前舒木辄一样，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从家中带了点钱出来，连物价都搞不明白的楚知吾，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你们好，我想找一下舒木辄小兄弟，如果他不在的话，也没关系，我自己随意逛逛就好了。”

楚知吾原本是想借上次见到的少年敷衍过去，哪里知道少女看了少男一眼，少男就马上说道：“大哥是来找木辄的啊，那我去叫他，他在楼上帮忙呢，大哥还请在这里稍候啊。”

楚知吾这才察觉到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话都说了，也只能夹杂着那么一丝苦的笑着点了点头，招呼道：“不着急的，小兄弟慢些。”

尽管楚知吾说了不着急，但少男还是火急火燎的跑开了，很快，舒木辄也跟着少男一块，走了下来，看到门口的楚知吾，也是惊喜道：“楚大哥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都不会过来呢，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我们又见面了啊。”

舒木辄的热情，让楚知吾也觉得很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等到另外两位少男少女告辞，楚知吾才鬼鬼祟祟的跟舒木辄低声说道：“舒兄弟啊，大哥实话跟你说，我是修行遇上了个难题，正好出来逛逛散散心的，身上没带什么钱，不一定能买得起开物楼里的宝贝，兄弟你有事的话，就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我就是随便逛逛，见识见识。”

舒木辄哑然，片刻后才摇着头，神秘的笑道：“开物楼的本来也就是买东西的地方，当然可以随意逛啦，楚大哥不用介意，有很多客人也是先来看看，没决定就不买东西的，不要紧的，再说，我也可以给大哥你介绍一下啊，我们在这开物楼打工好长时间了，有些好东西的效果啊，一般客人可不知道。”

实在是推辞不过，楚知吾才在舒木辄的带领下，一起逛起了开物楼，先逛魔药区的时候，看到各式各样，功能各异的魔药时，楚知吾觉得自己还算是阔绰，说不定也能在开物楼里买点什么东西。

只是等逛到了魔武区，看到楚知吾都要流口水的魔法武器、魔法装备时，楚知吾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囊中羞涩，别说买点什么好东西了，不是制式的都买不起。

最后直到舒木辄带着楚知吾，逛到了魔典区，楚知吾才知道自己是真没见过世面，才知道什么叫价值连城，等粗略的在魔典区转了一圈，楚知吾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秘宝区了，他怕自己心里落差过大，散心散的自己更难受了。

然而在开物楼里，一起逛了一整天的楚知吾和舒木辄不知道的是，盛府胡先生的院里，从早到晚，三人几乎讨论了一整天的对象，也正是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