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莱城

基法城对大多数穿行在巴布亚东部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中转站，对楚知吾等人来说，也不外如是，在基法城休息了两天后，楚知吾等人就继续前行了，只是当他们拐下山路，到达巴布亚东部的北方大道时，所见的场景又不同了。

与门迪城到哈根城，再到基法城一路的山路不同，北方大道平坦而宽阔。山路上多是来往的商队，但北方大道，却是有不少往返的旅人，沿途也并不是只有小镇或小城才能停留，反倒是一路上隔着不远都有客栈、饭馆等商铺。

从基法城的山路来到北方大道，楚知吾一行人走了大概三天，可当他们走在北方大道上，哪怕是一路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也不过三天功夫，就来到了巴布亚的东部海港，莱城。

或许莱城真的如那位热情的基法人所说，比不上马当港繁华，但当楚知吾等人到达莱城西门时，还是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这是楚知吾等人跨过登马河后，第一次来到海边，但同样是海滨之城，莱城比之前的潘纳城，大了三倍不止，比宾图城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

潘纳城的海风如果还算是热烈，那么莱城的海风，就能用狂躁来形容了。

令楚知吾等人同样惊讶的是，虽然莱城并不是什么修行圣地，但却有不少风系魔法师在此逗留，只是当他们被海风吹得脸上生疼时，对风系魔法师的逗留，也再没有了疑惑。

莱城的风，似吞狼饿虎，莱城的浪，如凶鳗狂鲨。

这是莱城人自己的形容，初来乍到的楚知吾等人却是深以为然。身为过路人的楚知吾等人，像其他外来者一样，登上了莱城的城门楼上看海，他们才知道，原来那吓人的惊涛骇浪，还离着莱城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不算近的长滩，正是莱城抵御海浪侵袭的最佳防护，当楚知吾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海浪的凶焰，他不禁在想，要是莱城的第一任城主，像宾图城的城主一样，为了众志成城，将莱城建立得离海边更近些，都不用近多少，莱城人恐怕早就闻风丧胆，成为一座空城了吧。

滔天的风浪，却是许多魔法师的最爱，尽管这里不是修行圣地，但极端的自然环境，也让不少实力高强，或是自以为是的魔法师们，难以抗拒。

隔着这么大老远，楚知吾都能看到长滩之上，还有好几个身影，就这么直面狂风巨浪，岿然不动。

与此同时，身旁许多人的讨论，也传到了楚知吾等人的耳中。

“不知谁能坚持到最后？”

“坚持到最后算什么，谁能在此时更接近雀鳝呢？”

“那反正是城主府的事，那些奖励，也是给此次优秀的魔法师们，你我看个热闹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你年少时没做过这直面雀鳝的梦？”

“……做过的做过的，只是如今，哎……”

身旁的人讨论得越发热烈，楚知吾等人听得也更加不明所以，关键时刻，还是更为按捺不住的祝日成站了出来，朝旁人问道：“各位，我们是外来的魔法师，请问各位所说的，究竟是何事啊？”

莱城人虽然不如基法人那么热情，但明显外来的魔法师也不少，听到祝日成的疑惑，有人习以为常的解释道：“此间时节，恰好是每年雀鳝动荡之时，莱城东方的整片海域，都是焦躁不安，各位也看到了，正是狂风大作，海浪滔天。莱城自多年前就有一个传统，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地的魔法师，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前去近距离直面雀鳝，东门的城门楼上，城主府有专人察看，无论是离海岸更近的，还是在长滩坚持得更久的，都有奖励。也算是我们这附近，观察年轻人天赋，甚至各城根据实力，挑选年轻人的好时候。”

听到介绍，祝日成明显来了兴趣，接着问道：“那要是在这事上，摘得桂冠，拿了奖励，就要去给这些城池效力？”

旁边立刻有人摇头道：“奖励是奖励，效力是效力，多的是只要奖励不愿去效力的，也有被选中了为各城效力，然后平步青云的，全凭个人。”

有这答复，祝日成兴致更甚，恨不能立马飞奔去那长滩，感受一下长滩上的狂风。

祝日成接着问道：“是什么人都可参与吗？可还要什么资格？”

旁边有位中年大叔笑道：“任何人都能参加，年轻人瞧你这跃跃欲试的模样，如果真有自信，可去东门城门楼上，跟城主府的人报名参与，只是长滩风急浪高，也有凶险，年轻人可要想清楚了。”

祝日成向周围人道谢过后，看着远处的长滩，若有所思。

只是这时，楚知吾又开口了，朝旁边这位，明显是水系魔法师的中年大叔问道：“请问，这雀鳝，是魔兽吗？可有人见过？”

大叔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据传，雀鳝确是魔兽，这么多年下来，有几个亲眼见过的，不好说，只是声称自己见过的不少，让他们将雀鳝的模样画下来，一个个又是动不了笔。”

楚知吾一边点头，一边向中年大叔道谢，心中却是想到，这雀鳝可能只是一个借口，恰好是在每年此时，有长滩上的人见过海中魔兽，才误以为是魔兽兴风作浪，其实不过是气候变化而形成的台风罢了。

在看了一会儿后，众人就下了城门楼，往城内走去，自从在哈根城租了一次石怀居之后，众人就学乖了，只要在一地逗留得久一点，与其每次去找客栈，不如干脆短租一间屋子，不仅自由，也私密许多。

只是这租屋的费用，属实不低，要不是一行人个顶个的有钱，恐怕也只能老老实实去住客栈。

这次租屋也很快，祝日成就在莱城西边，找到了一间小屋，虽然不像哈根城的石怀居那样安静，但左右都有邻居，却又不算闹市的小屋，还是让众人极为满意。

尤其是莱城的租价极低，跟哈根城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财大气粗的祝少爷干脆就短租了一个月，而当他告诉大家，这小屋租了一个月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明显就带着点含义了。

大家都坐在厅里暂歇，楚知吾故意问道：“矮子，你说句实话，是不是想去这城主府弄的什么比试？”

祝日成也不藏着掖着，大方点头道：“想是想，但还没想好，既不知道这事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会否有什么影响，所以虽想，但还没决定。正好，各位意下如何？”

听到祝日成这么说，楚知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雷樊和商革，两名风系魔法师明显兴趣不小，虽未表态，但却是认真的思索了起来，就连海珠、林清，甚至图图，都饶有兴致的琢磨了起来。

毕竟跨过登马河后，众人不再像之前在巴布亚西部一般，整日里都有可能在战斗，闲逛得久了，也会想做些极端的修行感受一下，楚知吾倒是觉得，这一趟莱城兴许还真就来对了，此刻的莱城，或许比马当港对众人更有益处。

楚知吾见大家都在琢磨这件事，干脆说道：“既然大家都有想法，矮子又把这房子租了这么久，不如就在此留一段时间，看看这莱城的风浪，有何不同，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楚知吾一番话，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众人也终于决定去试试看，只是大家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还太少，只能先收拾房间，稍事休息，下午再出去打听打听，尤其是可以去城主府打听打听。

果不其然，吃过午饭，小憩了片刻的众人，分头行动了起来，有人去市井街道上，打听消息，也有人去东门城门楼上，了解情况，而楚知吾则是跟阿黎、楚知意一道，去城主府问问状况。

毕竟三个火系魔法师，说要在这雀鳝肆虐的时间参加这种比试，估计放在城里其他地方，别人也不想搭理，好在莱城够高大，尽管海风依旧躁动，但有些遮挡总还是让楚知吾三人好受了许多。

城主府的守卫，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帝洋人，也有皮肤黝黑的巴布亚人，但他们看到楚知吾三人靠近时，不仅没有任何防备，更是善意的笑了起来。

“我想咨询一下，长滩比试的事情。”

帝洋人的笑容很爽朗，也没有任何要藏着掖着的样子，来人回答道：“哦，我们叫它雀鳝之舞……”

话说一半，那名回答楚知吾问题的帝洋人却是眉头轻蹙，表情诧异的问道：“几位……是火系魔法师吧，你们想参加雀鳝之舞吗？”

楚知吾这才了解他诧异的原因，笑着摇头道：“我们还有几位同伴，我们是替他们来此了解这雀鳝之舞的。”

守卫恍然大悟，笑着继续说道：“原来如此，雀鳝之舞每年由我们莱城的城主府以及几大家族组织，奖励也是由我们提供，虽然有不少其他城的人在此挑选人才，但那只凭各位意愿，只要在雀鳝之舞中获得了名次，奖励就会悉数发放。”

楚知吾点头道：“那请问，这雀鳝之舞，可有什么规则？”

守卫笑得更开心了，仿佛恨不得让更多的年轻人都来参与，他接着说道：“规则简单，莱城东门外的长滩，被分成了三块，最靠近莱城的，也是面积最大的，叫羊角，因为那一块主要是海风吹拂，再往远处去，稍小一点的面积，叫狂飙，在那里不仅有海风肆虐，还偶有海浪的侵袭，最靠近海边，从海边往莱城的最小的一块，我们叫它及舞，正是能分辨雀鳝之舞的地方。每去不同的地方，根据所处的位置，以及能待的时间，我们城主府的人，会为参与者排出名次，排名靠前者，则有相应的奖励。”

楚知吾也没想到，这规则竟是如此简单，像是莱城城主府上赶着要给人送东西似的，他不由得再次重复道：“什么人都可参与？还不禁止我们这些外来魔法师参与，那莱城能有何好处啊？”

哪知这样的问题，楚知吾肯定不是第一个问的，守卫的脸上没有丝毫迟疑，反倒是十分自豪的说道：“城主曾说，‘莱城环境险恶，比不得巴布亚其他大港，也没有足够的资源，不管雀鳝之舞花费多大，只要能让年轻人，源源不断的来我们莱城看看，哪怕不留在此处，这就是最大的益处了。’”

楚知吾闻言，感叹道：“城主高见，令人佩服，不知这次雀鳝之舞，名次靠前者有何奖赏呢？”

守卫见楚知吾神态不似作伪，更加高兴了，如数家珍一般的介绍道：“这羊角的前三名，有适合他们属性的魔法材料或是魔药，届时会有一个册子，任由前三名各选其一，这可是城主府和几大家族的宝库，属实了不得。这狂飙的前三位嘛，则是巴布亚罕见的各系魔晶，蓝级的适合其属性的，各选其一。至于这及舞的前三，那更是了不得的魔法装备，只是作用和属性不一定合适每个人，反正也在册子上，到时候就任由那几位选择。”

楚知吾点头，他看得出莱城真的是花了大钱办这事，但向来爱钻牛角尖的他，还是继续问道：“那怎么能决出九人，假设我在羊角夺得了前三，再去狂飙，甚至再去及舞，岂非只有寥寥数个最强者，能拿齐所有奖励？”

守卫则是笑着摇头道：“并非如此，倘若年轻人你是羊角第一，当你决意踏入狂飙时，羊角的成绩就会自动作废，从狂飙进入及舞，也是如此。”

楚知吾这才恍然，表情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请问到哪可以看看现有的排名，雀鳝之舞，又会举行多久呢？”

守卫摆手示意没关系，接着仍然客气的答道：“每日正午，在各大街口，城主府会张榜公布成绩，此时距离雀鳝退去，约莫还有大半月，各位不用担心。对了，雀鳝时节，可不会到最后几日威力减小，各位要是想参与或是有朋友想参与的，千万莫要觉得越往后越安全，最后顾此失彼。”

想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楚知吾也客气的向守卫告辞，在动身回租屋的时候，还特地在莱城中逛了几圈，发现确实如守卫所说，几乎各个街口都有张榜，而榜上内容，则是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