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赔罪
捷连城大战告捷，整个北凛为之沸腾。
除了始终未传出任何消息的西部联盟，原本因战事龟缩城镇的百姓全都奔走相告，无数人开始前往同一个地方，圣女所在的捷连城。
一座本该平平无奇的小城，一座因为捷连平原而命名的小城，一座早已在战争中毁灭，而后重新建立，诞生奇迹的小城。
一座寓意着战事连捷的小城，因此名扬北凛，引得无数人前往顶礼膜拜。
在捷连城中养伤的凌炜炜等人及二城联盟也没有想到，此次圣女离岛，接着对三方势力战而胜之的消息，竟传得如此快速，北凛百姓的反应又如此夸张。
一场捷连城之战，仿佛能为北凛的长久平安，奠定莫大的基础。
赤塔城如今消息全无，根本不敢露面。
暮雪城的消息则是城主下落不明，群龙无首，就连告罪书，也无人署名。
至于泊里城，在消息传回泊里城的那一刻，泊里城城主刘文沁带着全家上下，负荆请罪，从泊里城出发，一路无人护卫，就这么向捷连城叩拜而来。
也正是因此，整个北凛沸腾，无数居于城镇之中的百姓，再不愿偏安一隅，只想借此机会，一睹圣女的风采。
距离捷连城大战，已过去了两周之久，就连先前在大战中身受重伤的楚知吾，也已经痊愈，只是这次负伤之后，楚知吾却变得沉默了些。
与暮雪城城主和那圣岛弟子的战斗状况，楚知吾早已跟众人说了，就连最后一刻，他在即将取得对方性命的时候，因外力昏迷，他也仔细的说了。
在得知可能还有敌人隐藏此次大战之后时，凌炜炜等人的心也再次提了起来。
尤其是二城联盟的苏诚和邝禄，早就察觉到不妥的二人，一面出言劝阻各方百姓不要齐聚捷连城，一面加强手下人员戒备与操练，就怕再因此生出什么事端来。
可是终于看到和平希望的百姓，哪里还听得进劝，无数人蜂拥而至，有想要一睹圣女风采的，有想要加入二城联盟，为守护圣女尽绵薄之力的，也有隐藏在其中的各路人马。
小小的一座捷连城，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然而捷连平原这么大，又有什么人是完全容不下的。
捷连城外，此刻已形成了许多聚落，如同卫城一般拱卫着捷连城，算上这些卫城似的存在，捷连城的面积扩大了五倍有余，只是始终深居简出的圣女和圣岛弟子，依旧神秘。
捷连城中一处别院里，凌炜炜、苏诚、邝禄，以及楚知吾、海珠正在一座正厅里，苏诚和邝禄低着头禀报，语气十分无奈。
“圣女大人，如今聚在捷连城的人越来越多，恐怕很快，连那些卫城也再容纳不下，属下深知此番进言万分不妥，但确实无可奈何。”
“苏城主但说无妨。”
“此刻捷连城内外已是人满为患，属下深知圣女未公开出行，与百姓们一见，是体谅我二人管理不易，属下二人诚惶诚恐。但又有所担忧，若是因圣女公开出行，引得更多百姓前往捷连城，到时不仅管理愈发困难，甚至害怕有心人趁机混入捷连城，生出许多事端。”
凌炜炜轻轻点头道。
“苏城主言之有理，但我身为圣女，代圣主出行，又有不见众人之理？不过苏城主之担心，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身为圣女，成为某些人眼中的目标无可厚非，可若因此连累了二位城主及麾下魔法师，那就是有过无功了。”
苏诚和邝禄对视一眼，紧接着却是低声坚定道。
“属下等愿为圣女效死，愿为圣主效死。”
很明显，苏诚和邝禄是将此事如何决断交给了凌炜炜，正在凌炜炜都为此感到头痛时，历次商谈都保持着沉默的楚知吾，终于开口了。
“什么死不死的，哪有那么复杂。圣女于捷连平原会见百姓，影响圣女安危及百姓动荡的可能最低，敌人若是趁机在城中作乱，那么我们就能瓮中捉鳖，敌人要是混入百姓之中闹市，我们也可就此机会，摸清楚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来历。甚至圣女还能在会见时告知百姓，要依照二城联盟的管理，好好在捷连城安顿下来，已是严冬，路途艰辛，来此已是不易，总不能看着这雪越下越大，反倒把人赶回去。”
楚知吾的一番话，听得苏诚和邝禄眼中是精彩连连，直等到楚知吾说完后，苏诚才抬头问道。
“公子高见，倒是让我们二人茅塞顿开，未请教，公子可是圣岛……”
不等楚知吾答话，凌炜炜就迅速替他答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并非圣岛中人，只是与圣岛颇有渊源。”
苏诚和邝禄又是连连点头，一番吹捧之后，才告辞离去。
等到二人离开，楚知吾才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炜炜道。
“圣女为何如此着急，是不是怕师兄在他们二人面前自认身份？”
凌炜炜狠狠的瞪了楚知吾一眼，反驳道。
“我是看神子大人近日不喜言谈，替神子大人分忧罢了。”
听到凌炜炜的称呼，楚知吾只得苦笑起来。
这么久了，凌炜炜还是会拿这个称呼来揶揄自己。
“想通了，这次不行就下次，总还有机会的。只是那救人的是谁，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楚知吾这么说，之前未开口的海珠，倒是语气埋怨的说道。
“楚师兄将仇怨隐藏得那么深，连我们都不知道，可能是没把师妹等人当成同伴呢，那么凶险的战斗，楚师兄也敢一人前去，好在……”
见海珠也要开始，楚知吾立刻赔罪道。
“是我的问题，我立即去捷连城里买些好酒好菜，向海师姐及他们请罪，实在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料到，那二人竟有如此实力。”
海珠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楚知吾又求助的看向凌炜炜，谁知凌炜炜直接转移话题道。
“莫不是救走暮雪城城主之人，就是那幕后黑手？”
见凌炜炜不愿开口相救，楚知吾满脸幽怨，但还是分析道。
“应该不是，当日战况如此激烈，如果是幕后黑手，他没理由放我一马，更没理由不去找师妹你，如今捷连城声势日渐壮大，这对那幕后黑手有何好处。”
凌炜炜瞟了楚知吾一眼道。
“也有些道理。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去买些好吃好喝的，来找大家赔罪？”
楚知吾千肯万肯的离开了别院，独自一人外出买东西去了。
短短几日，楚知吾也不禁心中感慨，捷连城已与数日前又大不一样。
原本一座用魔法重建，还算是粗糙的小城，此时已是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特别是许多富商到此，不仅为二城联盟带来了急需的资源，也让整个捷连城彻底盘活了。
哪怕此刻已是北凛的寒冬，本该各人自扫门前雪过冬的北凛百姓，此刻却是热火朝天的，还在捷连城内干活，五座卫城不仅接纳来自整个北凛的百姓，更是捷连城的五座魔法阵，将凛冽的北风隔绝在外，尽管捷连城内算不得温暖如春，但也不至于像城外那么冰寒刺骨了。
楚知吾和大家一样，都是独自出行，不仅能更好的隐藏行迹，不易引人注意，也能有机会听到更多的消息。
毕竟此刻的捷连城内这么多人，又有谁认识他这么个生面孔。
楚知吾沿着街道一路向西，几次三番的问路之后，才来到一间名为“酒中仙”的酒馆，尽管还是上午时分，酒馆里已是喝得兴起，吵闹声，呼喊声震耳欲聋。
要不是众人极力推荐，楚知吾是来都不愿来这喧闹的酒馆的，不过一想是为了向众人赔罪，也只能绕开一桌桌正喝得开怀的客人，来到了酒馆的柜台前。
“掌柜，烦请弄些好酒好菜，我带回去吃，就按两桌酒菜准备吧。”
听到楚知吾的话，掌柜哪里不知道是来了豪客，一边点头，一边跟楚知吾确认着菜式。
楚知吾听着掌柜的介绍，也是觉得腹中饥饿，连连点头，在确定了菜式之后，楚知吾还不忘说道。
“还有你们这店里最好的酒，我拿上两坛，多少钱，你一并算予我。”
因为环境嘈杂，楚知吾跟掌柜说话时，声音也不免拔高了些，却不料他这句话，倒是引来了不少酒客的笑语。
“这位小哥！酒中仙这最好的酒，你就别惦记了，那可是人老板等着送给二城联盟的魔法师们喝的，说不定还能请苏城主和邝城主喝的，我们这些个客人，别说尝尝鲜了，就是闻闻味，这酒中仙的老板，也是不肯的。”
“就是！人家仰慕的可是英雄豪杰，我们这些酒囊饭袋，光靠些银钱，是买不来这最好的好酒的。”
“王胡子你可别乱说！你是酒囊饭袋，老子可是英雄豪杰！我虽未在捷连城与圣女大人并肩作战，却也是在老家抵御过魔兽，打过盗匪的！”
“哎对对对！彭老哥你是英雄！我是酒囊饭袋，行了吧？”
一时间，酒馆里又是吵闹了起来，掌柜闻言，也只能连连向楚知吾告罪。
楚知吾倒是不以为意，他也不准备搬出任何能喝到这酒中仙好酒的身份来，只是毫不介意的说道。
“那就拿两坛好酒即可，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掌柜不必在意。”
掌柜当然是再三感谢，生怕惹得眼前这位豪客不快。
打开门做生意的，就连掌柜自己也对老板定下的规矩有些无奈，但也只能依着老板的意思，好在酒中仙的酒菜，确实上佳，否则这满座的酒客，哪里会一边挖苦嘲讽，一边大快朵颐。
“这最好的酒，这位公子，当然喝得……”
酒中仙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正喝得酩酊大醉，但他仍然还有着几分清醒，当听到众人的言语，以及看到柜台旁边的楚知吾时，他不禁站起来嘟囔道。
“老邝，你说什么呢？这才什么时辰，就又喝醉了？”
“就是，瞧瞧你那邋遢样，又是几日不曾洗漱了吧，要不再喝点赶紧回去洗洗，别又是得喝到大半夜，喝到酒中仙打烊了，你还在这醉着……”
老邝是个没脾气的，自酒中仙开业以来，这些熟悉的酒客都知道。
尽管邋遢，不修边幅，独来独往，可他老邝也确实没欠过酒中仙半点酒钱，最多是喝得太醉了，清醒了才知道结账罢了。
众人也乐意拿老邝开玩笑，有时请他喝一杯，有时他也会请某些酒客喝上一杯。
不过是酒中知己，醉时称兄道弟，醒时各行其道罢了。
然而今天，听到众人的揶揄，在酒中仙醉了约莫两周的老邝，却是跟往日有些不同了。
“这酒……他当然喝得！他都喝不得！还有谁喝得！”
楚知吾又没喝醉，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众人口中的老邝，就是当日捷连城东北方阵，二城联盟火系的指挥官，邝禄城主的亲侄子邝燃。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楚知吾也不好说些什么，这时候开口，多少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只能朝看着自己的众人笑了笑，一副这人喝醉了的无奈表情。
众人见到楚知吾的模样，当然更相信老邝是在说胡话了，不过也没有继续反驳，而是玩笑道。
“好好好！他喝得！他什么好酒都喝得！”
“就是！老邝老邝！坐下喝，慢慢喝嘛。”
哪知众人越是劝，老邝越是激动。
“那日你曾说，打完了，你请大家喝酒……确实打完了，也打赢了，可那些能跟我们一同畅饮的人，有很多已经死在了捷连平原上。”
“我知道，当日如果不是你，我应该也死了，或许我也该死，才不至于孤零零的坐在此处，形单影只的喝酒……”
老邝的眼中有着激动，也有着痛苦，就连酒中仙里的众多酒客，也再分不清老邝说的是真是假，更有不少人猜测，这在酒中仙独自买醉的老邝，是不是就是那场捷连城之战的参与者。
然而听到老邝的话，柜台旁的楚知吾却是再站不住了，心中暗骂自己，当日从昏迷醒来之后，一直在养伤恢复，如今也不过刚刚痊愈，可对那些经历了当日战事的人来说，他的这顿酒，足足迟了两周。
楚知吾此刻也顾不得要买些酒菜回去向众人赔罪，一边走向邝燃，一边开口道。
“这酒早该喝了，在战前该喝，在胜后该喝，此事错在我，我也该向你及各位赔罪。”
“掌柜的，这位是二城联盟，火系魔法师总指挥，邝燃，当日捷连城一战，亲自率领所有火系魔法师，身先士卒，将数倍于己方的暮雪城余部，打得节节败退，以弱敌强而胜之。这酒，邝老哥喝不得，谁还喝得？”
掌柜一时不知所措，尽管酒中仙不过在捷连城开业两周，但老邝可是也已在此喝了两周的酒了，掌柜却从未听老邝说过这些事。
如今听楚知吾介绍，他也不敢确定，生怕是两个酒蒙子来骗酒喝的。
而其他酒客们，也还想跟着起哄，却见老邝的眼中激动更甚，生怕把他刺激过了，也只是各自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有人信了楚知吾这番话，看向老邝时，已是充满敬意。
“就是！掌柜的！酒中仙那最好的酒我喝不上！老邝还喝不上？”
“掌柜！酒中仙还得做生意吧！说话要算话吧！”
“莫不是你们就没那等好酒！都是吹出来的！”
酒中仙群情激荡，楚知吾则是来到了邝燃的身前郑重道。
“邝老哥，是我来迟了，我先借老哥的酒，自罚一杯，该请的这顿酒，如何也跑不得！”
说完，楚知吾端起邝燃酒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一壶酒入喉，楚知吾尝到了酒中的苦涩，也尝到了酒中的寂寥，而酒馆众人见状，则是纷纷喝彩，接着则是声势更为浩大，好像势要给老邝拿到这本就属于他的酒。
饶是见惯了酒客撒泼的掌柜，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掌柜进退两难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掌柜身旁，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道。
“陈掌柜，这里交给我，你去将那‘英雄气’取来。”
陈掌柜先是一喜，可听到眼前人的吩咐后又是一愣，低声问道。
“小姐，取多少来？”
被陈掌柜称为小姐的女子，看了楚知吾和邝燃一眼，说道。
“都取来。”
而女子的到来，也将酒客们的情绪彻底点燃。
女子一头白发，就这么随意的扎了个辫子，脸上笑容妩媚，身子却是站得笔直，身材婀娜多姿，气质却又是英姿飒爽。
酒中仙也不知有多少酒客，是为这女老板而来，如今一睹芳容，当然是热情高涨。
女子就这么看着楚知吾和邝燃，既没有靠近，也没有对他们说些什么。
“叶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前几日待到深夜，也不见你的踪迹，今日却是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店里，可是故意躲着我啊？”
“放屁！叶姑娘是何等天仙般的人物，还能把你这个酒蒙子放在眼里？”
“叶姑娘当日推荐的‘玲珑’确是佳酿，今日谢过了。”
“老板娘，你别理这些登徒子，你且说说，老邝能不能喝上你们酒中仙最好的酒！”
“就是，这酒，老邝是喝得还是喝不得？”
叶婉莹笑着应付这些酒客，但面对几人的问题，叶婉莹却是并未直接答复。
“诸位，今日酒中仙只为老邝开这一天，喝得喝不得，明日你们且去问他。”
听到叶婉莹要关门谢客，酒客们一时懵了，这大早上的，除了酒中仙能容下他们这群酒蒙子，哪里还有其他去处。
其他酒馆要么是没开门，要么就是吃饭的地方，哪里一时间接受得了这么多喝得半醉的酒客，正当酒客们叫嚷着不同意的时候，叶婉莹再次笑道。
“各位，酒中仙的规矩，诸位可是第一天就知道了，若是日后能为各位也这么独开一日，各位可还觉得不妥？今日各位的开销，酒中仙通通包了，各位改日再来时，今日所点的一切，酒中仙也再免费招待一轮。不过此刻，各位就先请吧。”
酒客们之中，有些还在一脸庆幸的掰着指头算数，有些脸色稍霁不再抱怨，也有些仍不满意的，但还是被叶婉莹连哄带骗的请出了酒中仙。
此时的酒中仙里，除了楚知吾和邝燃，就只剩下了酒中仙的老板叶婉莹，以及众多伙计。
陈掌柜空着手回来，却是将一枚空间戒指，交给了叶婉莹，叶婉莹伸手就从戒指中拿出了两坛酒，刚一开盖，就是酒香扑鼻，而这香味却并不轻柔，浓香之中夹杂着杀伐果断。
“此酒名为英雄气，是家中长辈，多年前独创秘方，希望能让二位喝得尽兴。”
邝燃喃喃道。
“英雄气……好一个英雄气，英雄气短，却仍是一往无前。”
楚知吾也点了点头，不由得再次想起当日战事之惨烈。
别院里，正在修行的阿黎，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而与他一样的，还有当日同样在捷连城东北方战场的楚知意等人。
“悄悄出门，来酒中仙喝酒，还有当日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那些人。”
半醉的邝燃，也是朝叶婉莹低声说了几句，拜托她帮忙请几个人过来。
叶婉莹欣然应允。
如果先前叶婉莹还对邝燃的身份有所怀疑，当她听到邝燃要邀请的那些人时，那些怀疑则是立即打消了。
阿黎、楚知意来了酒中仙，接着杨婕、曹冉还有雷樊、祝日成也来了，再后来，所有人都来了酒中仙，本该是楚知吾向他们赔罪的一顿酒，变成了他们陪着楚知吾向邝燃赔罪的一顿酒。
同样，二城联盟里，火系的其他指挥来了，水系的指挥苏渤来了，与楚知吾一行人并肩作战的人都来了。
最后，忽然出现的一个人，却是让叶婉莹都惊呆了，屏退了诸多伙计，就她和陈掌柜二人，招呼着这群在酒中仙喝酒的人。
从早到晚，酒中仙外始终围满了人，也有人不露形迹的进去了，还有许多人，在酒中仙伙计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入了酒中仙，络绎不绝。
外面人只知酒中仙里光影交错，但里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
当晚，二城联盟传出消息，圣女将会在明日于捷连平原，犒慰所有二城联盟的魔法师，也会于捷连平原，与众多来此的百姓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