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知青抛弃的原配11

楚曦出嫁的时候床她娘都没让大嫂子铺，翠娥私下说她虽然儿女双全，可是女儿一出生血光满天的不吉利，最终让二嫂铺的床，那时候二嫂已经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了。

楚曦大概猜测小说里大侄女应该是缺氧了，不过这个年头捡回一条命是万幸，孩子的夭折率还是很高的，所以那时候七兄妹都养大确实值得炫耀和得意的。

四哥在家里最精明，办事却也是最妥帖的，也没有没结婚的大小伙子独自喊产婆的道理，所以让他陪着最好。

“你一个未婚的姑娘掺和什么，出去出去，去外面等。”

翠娥在赶人。

“五哥，你去烧水。”

“六哥你去灶上熬锅糖水，鸡蛋在娘房里。”

楚曦从房里出来前顺道打开嫂子的箱子，拿出黄纸包的红糖递给六哥。

她则是在整理孩子的衣服，这都是事先她娘和嫂子做好的，夏天洗过晒过的，放在她娘房里。她将配套的衣服都里衣和外套放在一起，等下拿起来直接穿。

她和她爹坐在院子里面等，接下来有些画面就不是她一个未婚姑娘能看得的。她爹就在院子中央抽着烟，她则是去厨房看五哥六哥忙活，顺便帮帮忙。

“水烧好了？”

“是要烧开吗？”五哥问，烧多热他也不知道啊。

楚曦被五哥一下子问愣住了，她虽然见过生孩子，但是她毕竟没有经手过。她生太子那会还是她儿媳生孙子那会都有御医和下人，王悦珊生孩子有医生和月子中心，她并没有接手过整个生产过程。

“烧开！等下烫毛巾，要是需要热水直接用冷水兑凉就好了，应该是这样吧……要不去问下娘？”

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猪肉吗，楚曦大概有底，但不能让哥哥怀疑，于是虚张声势一番后便不确定起来。

“你说得有道理，烧开吧，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楚自力往灶眼里塞了一根榕树树杈，这种木头一烧起来特别旺，因为会滴油，就是烟大，然后将用火钳将灶门推过去关上。

“啊……”

莲花突然叫了一声将兄妹三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院子里。

“别叫，省点力气等下生。”

房里传来翠娥的声音，她撩开帘子，楚曦赶紧凑了上去问要不要给嫂子吃点东西，她听说生孩子很费力气，并说厨房煮好了。

翠娥见这三个不慌不添乱，还把事情做了，心里的焦急也散了一大半，就是廖婆子怎么还不来，她往屋外头望去。

“娘，要不我去看看？”

楚曦心里也是担心不已，不可能还是会回到事情的原点吧，那这真是命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只能尽力，其他的看天意。

她想起楚红旗虽然有点笨笨的，但总是很心疼自己这个妹妹，每次从山上摘点野果也偷偷塞给她，她再也忍不住直接跑了出去。

没想到她刚出屋外没几步，就看到两兄弟一前一后护着廖婆子急步奔来，四哥身上还背着廖婆子的接生箱子。

楚曦喜出望外赶紧回家倒了一碗水给廖婆子，她喝完拍了拍楚曦便一转头背着箱子进了房间，房里过了没一会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着房间一声声低呼，楚红旗开始紧张起来，在院子里面瞎转悠，晃得楚远山头晕，臭骂了一顿吓得楚红旗靠在墙壁窝在那里。

“爹，大哥也是要做爹的人了，你以后也不要这么骂他，留点面子给大哥。”

楚曦劝道，老子骂儿子虽然天经地义，也要分场合，何况她爹有点往前翻旧账的意思停不住的势头，主要还是有点嫌弃这个老大，没翠娥那么明显罢了。

“遇事情这么沉不住气，还怎么当爹？”

楚远山话音一落，生产房里廖婆子撩开门帘喊道：“这屋里生孩子呢，消停点，你别说你家老大，当初给你婆娘接生那会你还不是一个德性。”

说完也不管楚远山表情咋样，直接放下了帘子。

几个儿女看着爹闹了一个大红脸，虽然想笑也不敢发出声，憋得辛苦。

“咳……还好我今天跟着大哥拿了手电筒去了，不然大哥掉沟里去了，我眼睛手快地把手电筒塞进嘴里，一手拉住大哥，一手抱住了树，回来的时候后廖大娘还差点崴了脚。”

楚爱军本是为了缓和气氛，却见老爹又恨恨瞪了一眼大哥，赶紧打圆场。

“爹，你说大哥的孩子眼见着要落地了，你想好名字不？”

一般孙子的名字都是大家长做决定的，就是孩子父母取个名字也要和一个家的大家长商量，除非是分开住或者生了女儿，一般也会报备一声。

“你堂叔读书多，到时候去请他取个名字，实在不行找吴先生取个名字。”

楚家沟的学校总共就三个老师，吴先生是学校的老师兼校长，他如今已经快60岁了。以前旧社会还做过私塾先生呢，其他两个老师年轻是年轻就是才读了初中，还不如梁建国的学历高。

梁远山这下觉得多认识几个字也挺好的。

“拿开水来！”

一下子几个人都跳了起来，楚红旗踉跄地要去倒水，被老四楚爱军一把拉住让他歇着，省得他急中出错。

五哥楚自力连忙拿了木桶，用木勺舀好了开水，提到大哥房门口被他娘翠娥一把接过，楚曦赶紧递了洗脸盆过去。

原来里面找烫剪子，还要找酒消毒，楚曦赶忙又去拿她爹的酒。隔着窗户纸只看到两个人影闪动，大嫂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一阵阵的开始有规律了。

“呼气，吸气……对，用力，用力……孩子头太大卡住了……”

“这样下去孩子恐怕……就是莲花也……”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廖婶子这可咋办？”

楚红旗更是急得直挠墙，却碍于他爹不敢做声，听到他娘着急地在问，他也忍不住了。

“莲花，莲花，你再加把劲，孩子快下来了！”

他着急地拍着窗户，这年头生孩子是个鬼门关，不是一尸两命就是保大不保小，哪有什么人权。虽然说他老婆整整小了八岁，可是很会心疼人，不会就这样没了吧。

“实在不行就剪一下，那我可剪了……”

莲花的声音越来越弱小了。

“剪！不然孩子可憋坏了，莲花你忍忍，受点苦头就好了，孩子下来了你也轻松。”

这个是极考验技术的，所以廖婆子在这一块名声很响，村里人都要给她点面子，谁家还不生娃呢。

“哇……”

从窗纸上看到廖婆子将孩子倒拿拍了拍屁股，打了打脚心，孩子哭出来了。

楚曦赶紧把衣服递了进去。

“大哥，恭喜你当爹了！”

“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楚远山问了一句。

“是个丫头！”

翠娥没好气地回答道，虽然说以后还是要生，可是生个孙女总是不如她意的，何况这已经是家里第三个孙女了。她头胎就是儿子，前面六个就是儿子，为此她也不待见老二媳妇。

“爹，我要当姑姑啦。侄女好，以后姐姐带着弟弟跑。这可是大哥的头一个孩子呢，不知道像不像我？这孩子可真有福气，投在我们家。”

楚曦一番话说了出来，楚远山开了笑脸，儿媳妇又不是不能生，都还年轻。老二家的孩子很少回来，在公社那边外公外婆见得多，说来这个孩子是他身边第一个孙辈呢。

廖婆子把孩子包好由翠娥抱了出来，她收拾产妇把血水都倒了。

楚远山看了孙女一眼，白白净净的，好像是感觉到爷爷看她，睁开了乌溜溜的眼睛。

“爹，你看，她知道是你看她呢。小囡囡，这是你爷爷，这么小就知道跟爷爷亲。”

楚曦逗着她，楚远山见孙女真的有几分女儿小时候的模样，心里喜欢抱了过来，又见小囡囡眼珠子黑溜溜的，大概是刚出生不适应连打了几个喷嚏，着实稀奇，众人稀罕得不得了。

楚红旗想要抱又不敢抱，只在旁边打转，瞄了一眼，真白，我闺女真好看。

“支书，不是我说，你家这个孙女长得真好，我从来没见过生下来这么干净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睁眼的，真是有福气的妞！”

廖婆子拿着红封心里更开心了，生得又快，孩子也健康，她也轻松。何况这孩子可不是有福气嘛，多会投胎啊，直接投到支书家里。

“是是是！到时候满三和满月酒我让老大去请你，老四，把廖婶子送回去。”

莲花听着公公要办满月酒，终于放下心来，端起红糖鸡蛋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