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知青抛弃的原配14

“去嘛，去嘛！”白玉华摇着她的手，附耳轻声说道：“我从梁老师那里借了一本书，晚上我偷偷给你看！”

楚曦见她满脸春心萌动，不会是禁书吧……爱情小说？

楚曦眉头快夹死一只蚊子，见白玉华抬头马上恢复了笑脸，其他知青也慢慢开始上桌，两人便正襟危坐坐好。

“诸位哥哥姐姐，今天是我侄女满月，感谢诸位……来我家，让我们家这个满月酒办得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

楚曦站起来端起柿子酒，她是半个主人家，负责招待知青们，刚刚差点说感谢诸位莅临，出让寒舍蓬荜生辉不符合自己文化的话，赶紧转圜回来。

在座的都是热血青年，梁建国第一个站起来说：“你这成语没白学啊……”

其他知青都开怀大笑起来，也都纷纷端起酒杯站起来。

“哪里哪里，承蒙梁老师教的好。”场面话谁不会说，“我干杯，诸位随意！”

说完，楚曦一饮而尽，这度数低又是水果酒，喝得没有心理负担十分豪爽。

“好。”大概是被楚曦的豪爽感染，全桌叫起好来，都是年轻人随即就开始喝了起来，更有人即兴唱起来了《我爱你中国》，这下一下子就把气氛拉高了，其他桌的老乡都纷纷鼓掌，叫起好来。

“梁老师，我也敬你一杯。”

白玉华的脸绯红一片，将酒杯举到将建国跟前，楚曦暗暗喊糟，抬手扶额，掩饰住自己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玉华妹子，你这只敬建国岂不是厚此薄彼，我们大家伙可不服啊。这一个月来你给我们煮饭辛苦了，我们要敬你才是。”

赵玉芬也抬起了酒杯，所有的人都开始起哄要敬白玉华，特别是男知青们，看到白玉华眼睛发亮。

“玉华妹子不喝是不给我面子啊，还是建国面子大，我们啊……都是俗人！”

赵玉芬这话说的酸溜溜的，白玉华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梁建国马上出来调和，提议说这杯酒就当敬大家的了。

“那不行，要不这样，玉华唱首歌给大家听吧。”

有个男知青说道，白玉华骑虎难下，喝了酒，眼睛水波流转，皮肤显得更加白里通红，略扭捏了一下，便开始唱起来。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白玉华的声音清脆婉转，犹如黄鹂一般，情思绵绵，眼随手动，表情娇俏，在这秋日的阳光下熠熠发光，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不管男女都被这种美折服……

“好！”楚曦拍起了手掌，为这个少女真心的喝彩，没有任何的歌唱技巧，只有真情实感，这要是放在现在妥妥一个甜歌玉女掌门人啊。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连梁远山都慈祥地笑了笑。

气氛又一轮达到了高潮，知青们一个个唱了起来。

从《十送红军》到《敖包相会》再到《故乡的云》最后《难忘今宵》，所有的人都有点醉了，也不知道是沉醉在歌声里还是沉醉在对家乡的怀念中，起码这一刻这群下乡知青的心是自由的。

张旭在这人群中看着楚曦，傻傻发笑。这个少女捂着脸也遮不住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冲着自己那张明媚的笑脸（你确定那是对你笑？），还有在桌上明明冲着旁边姑娘那没眼看的嫌弃眼神，可是当旁边姑娘唱歌的时候又真心为她感到骄傲的激动眼神，到底哪一个才是她呢？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孩子，身边要么是腼腆的，木讷的，甚至炽热的，唯独没有她这么平静的，坦然的，还好她不和他脑海中任何一个印象中的女孩子一样，还好她不是她们。

楚曦最后还是拗不过哥嫂被白玉华约起去看电影，不然嫂子都不敢叫她看孩子了，她哪里晓得大哥楚红旗巴不得她不要待在家里。

趁着大伙都在闲聊，婶子们打包剩菜的功夫，她避开人群拿了个篮子说去摘点辣椒，正好还剩点姜做点辣椒豆豉和辣葱头。

她一路走来随时看了看四周和身后，走到牛栏前就听到老秦从牛栏上面的稻草堆翻了起来，紧张地喊了一声同志。

楚曦噗嗤一笑，觉得老秦真谨慎，不过又想起和他下乡劳动改造的人只剩他一个，不免嘘唏不已，还是谨慎点好。

老秦见是楚曦，放下心来。楚曦将篮子递了过去，老秦接过揭开篮子上的毛巾，竟然是一碗白饭。碗的旁边是一双筷子，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

他先把报纸藏到牛栏的木板缝隙里，用稻草盖住，现在他的监管没有那么严了，甚至梁远山默许女儿平时来这里，用的是监督他改造的借口。反正梁远山是不懂什么阶级矛盾，老秦就是个穷教书的，不过就是应付别人看的。

他拿起碗扒了一口白米饭，下面全是肉和鱼。

“今天远远听着鞭炮响，是哪家做喜事啊？”

“我侄女满月。”

“哦，恭喜恭喜！”

“谢谢！”

老秦赶紧吃完把碗放在篮子里，让楚曦等等。

他看了看周围让楚曦望风，就往牛栏旁边开始扒拉，把石头搬开，掏了一分多钟，拿了块碎布包着拍了拍泥土递给她。

楚曦略瞄了一眼，居然是本新华字典，这年头是个稀罕物啊。

“放在我这也不安全，也不敢拿出来，你不是在读书嘛，送给你。”

楚曦直接接过也没推辞，放进篮子里用手帕盖好。

“等您老以后……有那一天，我再还给您，我一定好好读书，以后去外面看看。我听说国外的月亮都要圆一些，我也要去看一看。”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气却高，还说要去外国看看，你会英语吗？”

老秦被楚曦逗笑了。

“您老可别小瞧我，我不会英语我可以学啊，就像我不认识字我现在不就学会了吗？人长脑袋瓜就是用来用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那一天的到来的，我要为这一天做好准备。”

楚曦一番慷慨激昂，倒让老秦刮目相看，以前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心地善良，爱学习，没想到有这么一番心胸。

是啊，那一天也许会到来的，他也总要做点什么才好。这姑娘不是要学英语吗？要不编个教材什么的，有事情做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可惜没有教材，我手头也没有纸笔，哎……”

这年头的纸可是个稀罕物啊，就是现在楚曦全家还没有用上草纸呢，虽然楚曦偷偷在用卫生纸，可是总是提心吊胆的，好在她家厕所后面是个几十米的斜坡，草比人高。

她突然想起了山坳里那片构树林！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