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悲痛

天空乌云密布，渐渐地下起雨。雨滴冲刷着被战斗波及的地域，仿佛要洗去这片大地上所有的痕迹。雨滴落在地面上，卷着还未凝固的血液朝远方流去。

雨中，楚天一只站在原地，暗金锏早已脱手就那样牢牢地插在罗天魔虎的头颅当中。仰着头，雨滴一颗接一颗的落将下来，轻轻地砸在他布满鲜血的脸颊上。目光看着那些落下来的雨滴是如此稚嫩，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报仇了，可是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他喃喃自语，明明是亲手干掉了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可是他内心却并未感觉到一丝快乐。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在他的眼中此时的双手已经被鲜血包裹，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是当他太过在意时，母亲的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心中。随着母亲缓缓弯身拥抱住他，他才得以回到现实当中。他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眼中的悲伤抑制不住的涌上来。没想到母亲即便死去也依旧守护着他，他的手慢慢放在心脏的位置慢慢的抚摸，就像是在抚摸着亲人的手。

接着，一道苍老的咳嗽声传来，这让楚天惊觉。他连忙去到赵师的身边，蹲下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赵师，楚天也是立即变回刚才惊慌的模样。他不断从镯子中取出各种各样的药瓶，寻找着有用的药剂。

一瓶接一瓶，花花绿绿的药瓶不断取出，但就是没有能治疗赵师现在伤况的药剂。楚天看着自己手上的药瓶，心中也是生出绝望。自己和老爹准备用来应对的药物居然没一个能行，看着眼前气息逐渐微弱的赵师，楚天的心里也是焦急万分。直到他将麒麟玄隐草取出，他才稍微燃起一丝希望。

麒麟玄隐草乃是天地孕养的灵药，虽不能让人断肢重生，但要保住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想着他也是将手中的麒麟玄隐草递向赵师嘴部，但是却被赵师拦了下来。只见赵师仅存的左手吧即将进入他嘴中的麒麟玄隐草推开，旋即就在楚天惊讶的目光下缓缓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接着他微微的摇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楚天看着赵师摇头，虽然频率不大但是在楚天心中掀起波澜。他不明白赵师为什么要拒绝麒麟玄隐草，明明只吃下去他就可以活下来。他惊恐地看着赵师，赵师也用眸光黯淡的眼睛看着他，随后当着楚天的面指了指他手中的麒麟玄隐草，又指了指他，指完那枯瘦的左手又猛地落下。

“赵师，您就把这棵麒麟玄隐草吃了吧，只要吃下去我们就可以一起回星炫书院了。”楚天再次将麒麟玄隐草递到赵师嘴边，却和刚才一样被赵师推开。楚天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赵师就是不吃，为什么有活的方法但就是不接受。

就在楚天懊恼之时，赵师开口说话了：“你····你·····将···将玄隐····隐草带···带回去给····院长。”可是刚说完赵师就大喘气起来，刚才的话已经是他用剩下的力气勉强说出来的了。看着眼前说话的费劲的赵师，楚天也是忍不住烦恼不已。

“都什么时候了，赵师！您现在都快没命了，还管他任务干嘛，先活下去啊。我求您将这麒麟玄隐草服下去吧。”楚天一把拉住赵师的手臂声音沙哑，眼泪缓缓的流下与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赵师对他来说算是有恩的，是赵师让他拿走天元诀，也是赵师陪自己训练。如果现在就这样让赵师死在他的眼前，恐怕会一辈子内疚。

赵师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楚天，疲惫的眼眸中也是出现了慈祥。自己学生这么在乎自己，当老师的有那个不会感到欣慰，既然这样那自己就更不能吃这麒麟玄隐草了。楚天根基有损，只有这麒麟玄隐草能修复其根基，虽然还有其他的灵药能代替麒麟玄隐草，但是修炼路途不能拖延。

楚天现在还是少年，但少年却是一个人修炼的最佳时机，若耽误了这段时间恐其未来难有大作为。自己身为导师，自然要先考虑学生的未来，所以就算是楚天求着自己吃了这灵药也不会有任何行动。

跪在泥潭当中的楚天不断求着赵师吃下麒麟玄隐草，可赵师就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楚天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赵师，也是心生一计。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心中暗自说了声弟子得罪后猛然朝赵师冲去，既然赵师不愿自己吃那就让他来喂！

身体有伤的情况下，楚天的速度也是大幅下降，即使使出幻灵行也不过全盛时期的十之一二。但是他相信以赵师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自己的速度也是下降但也够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姜还是老的辣。赵师现在虽不能看清他的运动轨迹，可是身为地脉境的强者，赵师可以通过对地面的感知来判断楚天的位置。最后在楚天来到自己身前十米时，赵师残破的袖中忽然蹿出一道紫色的神光，神光迅速逼近楚天并将他死死地困在里面。

被困在神光当中，楚天绵连惊骇的看着面前的赵师。他不明白赵师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只是想让他活下来而已，为什么赵师要这样三番五次的阻挠自己。

“这麒麟玄隐草是给你寻的，你在训练期间伤到了根基，这灵药便是找来给你修补根基的。所以，赵师我是绝对不会吃的。”赵师说道，只是这一次他不在结巴，就像平常一样说话。随后赵师用仅存的左手推了神光一下，神光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远方飞去而赵师也在神光消失在视线里后气绝身亡。

神光快速划过，在接近他们一行人的营地时忽然消失。楚天从高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他看着上方天空残留的紫色光点，心中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悲痛的哭号回荡在因动静赶来的其他学员的耳边。

灰蒙蒙的天气更加阴沉，雨也是越来越大甚至伴随着雷声。远处的乌云，表面不断闪过电流，仿佛连这片天地都感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