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失败是成功他妈

卓枫在湖中一直向下游去。

她的目标是前不久刚在湖底发现的一个天然洞穴。

天色已晚，身处湖水之中，刚开始还能看到头顶白蓝相间的波纹，渐渐的，亮光越来越远，周围也越来越暗。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卓枫放开魂感，凭借着魂感在湖底游动。

没一会儿，下方不远处就出现一处黑乎乎、没有反光的地方，随之卓枫就朝着那个地方加紧游了过去。

黑乎乎的地方到了近处才能发现，原来是一个硕大的洞口。

熟门熟路的游了进去，大概摸黑游了快有一炷香的时间，前面湖水突然明亮起来，越往上越能看清楚荡漾的蓝白相间的水纹。

才学会游泳不过五天的卓枫激动的快落下泪来，这几天的特训还是有意义的。

猛游几下，一个挺身就朝水纹最亮处冲了出来。

冲出水面的卓枫猛喘了几口气，就看到岸边之人朝自己伸出手来。

一把握住岸边之人的手，借力之下卓枫跃上岸边。

此时卓枫所在是一个洞顶有阳光射入的石洞，石洞深十丈不止，石壁伸出无数地茎树枝，层层叠叠。远远可见外面树木参天，大概是草海子湖周围的某个森林。

石洞同外界相连的只有卓枫游进来的那条水路。

卓枫为了此次的闭关，做了很多准备，其中这个石洞就是。

石洞实际是由一大一小两个连在一起的洞穴组成，大洞穴正是有阳光射入的洞穴，正中是一个十分整齐的石台，用作淬能或者修炼之用。

而小洞穴是暗洞，卓枫在小洞之内弄了套石桌石椅石床，做休息之用。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安全问题。

卓枫先爬上洞顶在周围设立禁制，既是确保安全，也是防止淬能时的能精粹香气外散，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洞穴连接入口的草海子湖，可以为卓枫提供源源不绝的水灵气，这也是卓枫将大洞穴作为修炼和淬能的主要场所的原因。

同时卓枫也在洞顶准备了绳索，如果有外敌入侵，一旦不敌，可以从洞顶逃生。

这些设置，防着的也不过是修为在有为小重天之下的御能者。

卓枫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的这点家当，一般的有为小重天的御能者是不会看上的。

要知道一个有为小重天的御能者，不是大门大派的长老就是大家族的领军人物，哪有时间来欺负她个练气小重天的新手级小号呢？！

所以卓枫做的很多禁制以及安排，都是冲着化气小重天和御气小重天修为的御能者来应对的。

而其中自然少不了洛倾城的帮忙。

就比如洞顶禁制的设立，就是洛倾城来完成的。

......

“先去换了衣服。”洛倾城撇了卓枫一眼，便转看眼道。

卓枫乖乖的进了小洞穴。

换上干爽的衣服，卓枫就出来大洞穴和洛倾城面对面的坐在两个蒲团上。

“拿出来吧。”洛倾城淡声道。

卓枫点点头，取出梅洛临行前交给她的元戒。

可她魂感一扫，立刻生无可恋。

说什么给她一份在闭关时间做淬能练习的能晶，还特别强调在半年后锡国汇合的时候要检查成果。

本来还以为一份能多到哪去，等现在看到实物时，卓枫终于对自家老师的“一份”有了重新的认识。

——梅洛大约给卓枫准备了近一千块各种品质、各种属性的能晶，其中甚至还有可以淬取出二品能精粹的能晶。

这样算下来，自己必须一天至少淬炼五块以上才能完成老师给布置的这“一份”作业。好在现在身处湖边，四周都是充裕的水灵气，要不一天五块能晶还不把自己气能广场内的气能榨干才怪。

不过卓枫还是看了眼堆积成山的能晶堆，然后哭唧唧的看向洛倾城。

“既然是闭关，那就好好修炼，梅大家这是为你好。”洛倾城直接忽略掉卓枫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明白么，可这也太多了。”卓枫满脸委屈的做最后挣扎。

“多什么，将银骰子给我。”洛倾城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

卓枫哀叹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将银骰子取下来递给了洛倾城。

洛倾城撇了卓枫一眼，明确的表示对她动作墨迹的不满。

将自己元戒中的低中阶能晶看都没看的都放进银骰子里，洛倾城将银骰子又还给了卓枫。

“熟能生巧，我先走了。”

摸摸卓枫的发顶以示安慰，说完洛倾城就攀着大石洞上方垂下的绳索爬了上去。

洒泪送别洛倾城，卓枫也不敢浪费时间，转身就开始淬能。

取出十块能晶并排放在面前，不用召唤，则灵和一点早已在一边的蒲团上乖乖坐好。

卓枫失笑的拿出两瓶能精粹递给两小只，不由感叹不管是人，是动物，还是灵物，有“胡萝卜”在前面勾着都积极的很。

等两小只喝完了，卓枫的气能广场已经按照《五行御能玄冥篇》心法的指引慢慢运转起来。

并不需要卓枫有什么明显的动作指示，只需要魂感与则灵的灵台感应交流。

得到“指令”的则灵朝十块能晶盘旋飞去，而一点紧随其后。一点更不需指引，它自己就会跟随则灵而动。

卓枫的任务就是不断吸收水灵气在心法的作用下化为自己的气能，继而传送给则灵和一点，如此的过程也正是她自我修炼的过程。

当然，在淬炼过程中用魂感引导则灵也是修炼的内容。

而则灵和一点也早已形成默契，则灵只需将能晶进行第一步的淬取，淬取出来的能精粹交由一点进行净化提纯，不拘品级和品质都进行这两步。

卓枫这样要求就是为了可以让自己和则灵熟练淬能技巧，同时也能够增加自己和则灵的配合默契程度。

至于则灵和一点的配合默契，卓枫只能鞠一把泪——人家两只灵之间的事，身为“人”的她是没资格参与的。

......

刚开始的几天，在卓枫的引导下，经过则灵和一点两小只配合淬炼而成的一品能精粹品质多为下等，卓枫想要得到中上等品质还挺费劲，更别说极为稀少的二品能精粹了。

甚至在此期间好几次卓枫实在气能不支，还得让则灵和一点自己吞食能精粹来保证淬炼完成。

大约二个月后，卓枫和则灵配合越来越墨迹，则灵越来越明白卓枫的想法，几乎达到卓枫魂感才一动念，则灵就可以立即执行的地步，而一点也似乎也可以直接领悟卓枫的意图了，净化和纯化能精粹的程度也臻至完美。

就这样在一人两气灵默契的配合下，三个月后卓枫已经可以信手淬炼一品上等能精粹，而淬炼二品的能精粹也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三十的淬取成功率。

基本是七日，洛倾城会来一趟。

她在查看卓枫修炼和淬能情况的同时也会与卓枫切磋一番，尽管次次都是以卓枫告败，但卓枫的进步依然不容忽视。

高强度的修炼和淬能，虽然让卓枫十分疲劳，可同时也让她受益匪浅。

她经常在不知不觉之中，气能广场开始震荡，但内含的气能却仿若压缩一般，不断积聚，朝着气能广场的中间部位聚合。

当聚合增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股大力的气能漩涡自然形成，并且由气能广场中间向外围蔓延。

卓枫也感受到胸口有压迫之感。

体内气能广场气能成漩涡状的这种感觉，卓枫曾经多次在晋升修为的时候体会过。以前的每一次都十分顺利，进而卓枫也成功晋阶。

但这一次，压迫之感没有加重，反而是逐渐消失，而气能漩涡也开始解体。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

......

几天以后，卓枫再一次感觉到气能广场中的气能开始聚集压缩。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更有些糟糕，本来气能广场内的气能就不是十分的充盈，再加上气能压缩，卓枫越觉得气能不够用。

卓枫也知道她再一次达到了晋级的临界点。

但可惜的这一次气能广场依旧没有准备好！

望了望天，卓枫决定放弃。

可越是打算放弃，身体各处的气能越是如同沸腾一般朝着气能广场所在之处行进，而且似乎有越来越勇的趋势。

搞什么嘛？！

就不能和前几次一样散了吗？！

想要躺平的卓枫骂骂咧咧。

气能聚集不但没有消散，甚至在气能广场中心开始自行压缩，而气能从四肢气脉行进至气能广场的过程中因为异常狂躁而不断冲击着卓枫的骨骼和静脉，甚至是气能广场也有些承受不住这些气能的冲击而仿佛颤抖起来。

赶鸭子上架啊，靠，你NN个卷儿！

卓枫已经不是骂骂咧咧了，而是直接爆粗口了。

感受着体内气能广场正中的气能压缩，和外围不断涌入的气能挤压，卓枫唤回则灵，让它与自己合为一体，这才再次闭上眼睛。

气脉中的气能受到气能漩涡的影响，还在源源不断的朝气能广场内涌进。

所谓晋级，实际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气能压缩与凝练的过程。据说只有将超过练气九重一倍还多的气能重新凝练在自己的气能广场中，才算是勉强踏进化气小重天。

除此之外，还需要重新用气能广场强化气脉，这也就是御能者常说的稳定境界。

只有加强的御能广场和气脉两者内都容纳了经过凝炼后的气能，才可以称为正式突破到“化气”小重天。

卓枫现在在做的就是将气能在气能广场中压制凝炼，可因为准备不够充分，就算有外界的水灵气源源不断的补充，卓枫觉得异常吃力。

2d的电脑硬件非要让运行3d游戏，你tm让人怎么玩？！

卓枫边“干活”边不忘骂骂咧咧。

强力压缩下的气能终于让气能广场不堪重负，再加上运行心法后水灵气化成的新生气能与压缩气能的内外突进，卓枫的气能广场终于出现破损的迹象。

可《五行御能》心法的运行和四周水灵气的充沛，很快就让卓枫用“新鲜出炉”的气能将气能广场修补完全。

接着才出炉的新生气能又和已经完全同化压缩气能开始新一轮的互搏，而互搏又导致的气能广场破损，然后又是新一轮的修复。

破损，修复，再破损，再修复，如此交替往复。

几趟折腾下来，卓枫早已经精疲力尽，如果不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气能广场强度越来越高，破损的速度越来越慢，同时新生气能和压缩气能也不再那么相互排斥，卓枫早就想甩手不干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新生气能再不被气能广场认为是“刺头”时，卓枫清楚的感觉到压缩气能漩涡逐渐平缓，同时有向气脉而去的趋势。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歪打正着、“弄拙成巧”了，自己这是要正式踏入化气小重天？！

压缩气能漩涡平缓，代表气能广场已经可以容纳之前成倍数的气能；而重铸气脉，是预示着新境界已经到来，即将开始稳定境界。

刚刚冒头的欣喜笑容还没落下，残酷的事实已经拍马赶来。

弄拙成巧，不存在的。

就在卓枫心情激动的准备迎接“重塑气脉稳定境界”的到来时，气能广场内的压缩气能漩涡突然出现了莫名的混乱，不仅开始膨胀，而且好像受到吸引一样，膨胀后散逸的气能疯狂的朝着气能广场四散奔逃。

而更为奇怪的是，四散奔逃的散逸气能并没有对气能广场造成冲击，反而是在经过气能广场与气脉相连的边界后瞬间消失不见了。

压缩气能漩涡的膨胀和散逸代表气能广场无法容纳如此多的气能，而气能的消失不见更是代表气能广场内气能的减少。

果不其然，片刻后，在卓枫僵硬的神色中气能广场重新回到练气九重的状态，由此也宣告此次晋级失败。

失望是自然的，但卓枫还能接受。

自己硬件条件没准备好嘛。

......

转眼又近一月过去了，距离第一次冲击化气小重天失败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

在此期间，卓枫也曾经体验过那种濒临成功的境界二次，第一次依然是出现的太过突然，卓枫也被赶鸭子上架。

但有了经验的卓枫直接放弃。

第二次却出现的时机刚好，虽然也有赶鸭子上架的嫌疑，但卓枫小心控制晋级的时机，让气能广场充斥着满满的气能时迎接晋级挑战。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完美准备的结果却是失败的更彻底，这一次压缩气能而成的气能漩涡太过凶悍，不仅让卓枫瞬间溃不成军，甚至还直接让气能广场受到严重损伤，以至于足足让她修养了半月有余才让气能广场恢复如初。

这还是因为洛倾城的出现，在关键时候强行阻止了卓枫晋级，并且指导卓枫用气灵保护他的气能广场。

之后，卓枫再没胆试过。

“急功近利！下回万不可如此，不仅损气能广场，也损道心。”洛倾城十分严肃的对卓枫说道，“你这种情况我未见过，和我当初也天差地别，我去找一些书籍查阅，你万不可急。”

十五、六岁的孩子，哑着声音和卓枫说话，还紧紧的拉着卓枫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看的卓枫心疼死了。

以至于卓枫将“申诉”的话咽下。

误会误会吧，赶鸭子上架的错，但“鸭子”也得上呀。

“师兄，你放心，我不会再莽撞了。我发誓！”卓枫拉着洛倾城手摇了摇，小心翼翼的承诺。气能广场受损的这几日，洛倾城一直在照顾自己，就算面容严肃，话语也严厉许多，可泛红的眼角也看出她是多么着急。

“信你这一次。”

洛倾城板着脸说道。

卓枫赶忙送上讨好的笑。

气能广场受损，修炼不行，淬能也不行，卓枫干脆开启了“错题本”——开始认真复盘失败过程，总结失败经验。

因为无人教导，卓枫都是自己摩挲的，正如洛倾城所言，每一位御能者的晋级之路虽说大同小异，但“异”还是有的。

第一次是因为根本就没闹清楚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之后的几次都是卓枫自己脑子一热，煞笔了。

然后冷静下来的卓枫却被赶鸭子上架，不过那一次也是最接近晋级成功的一次。

接着卓枫又消停了，直到这次自以为是的准备完全，可结果却是最惨烈的一次。

回想数次失败，自己气能不够而晋级失败的经验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可那唯一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却无缘无故气能消失。

而完全准备却又惨烈收场。

这让人怎么玩？！

不，怎么让人安心修炼？！

洛倾城也无法查明气能消失的原因，至于准备完全的那一次，洛倾城只能猜测是中间哪一环节出现了问题，但到底是哪一环节，她当时并不在场，也不能准确确定。

所以，就在昨天卓枫再次感觉胸闷，气能开始压缩成漩涡出现在气能广场的时候，她并没有着急立即冲击化气小重天，而是在洛倾城的帮助下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

而洛倾城，更是直接待在山洞不走了。

此刻卓枫静坐在蒲团上，她对面就是洛倾城，而洛倾城身边的蒲团上坐着抱着则灵的一点。

两人两灵中间的地上则放置着多瓶能精粹。

如果这些能精粹让其他御能者看到，不眼红死才怪。玉瓶中基本都是二品以上的能精粹，品质还都在中品以上。

今天两人设置了完全的计划。

如果遇到的是气能消失不见，卓枫就直接让则灵吞服能精粹，然后反哺给自己的气能广场。

如果是压缩的气能漩涡太过暴躁，那就转移气能给则灵，如果则灵也无法承受了，就在转移给一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卓枫冲着洛倾城笑笑，然后长吸一口气，准备开始第N+1次冲击化气小重天。

“小丫头，别试了，你试多少次也不可能成功的。”

“洛少，老身就说您最近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这里啊。”

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从洞顶处响起。

声音带着气能威压，卓枫感觉神魂一震，与此同时，她气能广场的气能漩涡居然开始膨胀，而气能也开始四处散逸。

这是欺软怕硬吗？！

毫无损伤的瞬间回到练气九重的卓枫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