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电影放映完毕, 安娜回来这张是防稻。
辛西娅不解：“你可以要求更多的，其他演员都有, 如果你没有, 你完全可以以此去谈判，这已经够上歧视了。”
安娜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补拍是一个演员分内的事，因为我接了这部电影, 就必须要按照导演的规定完成，真的没必要额外拿钱，很多演员补拍也都是不拿钱的，再说这部电影本身资金也不充裕。”
辛西娅叹了口气, “随你吧，你是我见过最天真的演员, 像你这样讲情怀的演员, 还真的不多了。”
安娜有些贼贼地冲她笑道：“我不介意别人说我天真, 反正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辛西娅翻了她一个白眼，“总有一天, 你那天真的情怀会变得和我一样，只讲利益。”
安娜摇摇头，“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只讲利益的人，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心里最清楚了。”
辛西娅拍了一下安娜的脑袋, 笑了笑没说话。
补拍也没有几天就搞定了, 而且安娜也已经搬出辛西娅的家里回到自己家里去住了。
这一天放学回来的路上，她正好经过了一家书展，这引起了安娜的好奇，于是她就顺路走进去打算溜一圈看看能不能买点不错的书回去。
这个书展里面有很多都是近几年销量非常不错的作品，风格和作者都是偏向年轻化的那种，总的来说就是年轻人喜欢的书展。
当然都是一些正经文学，不会存在马克斯写的那些不建议未成年人阅读的小说。
安娜在一排书架前面站了站，随手拿出一本塑封的书籍看着封面正在呆，就听到身后有几个年轻的作者正在议论。
“你新书月销量多少了？”
“2万。”
“才2万？你难道不知道那个爱的战士的新书月销量都上5万了”
“真的假的？”
“不可思议。你连这种低俗博噱头的地摊读物都比不过？”
“我听说那个爱的战士还是哈佛大学文学专业毕业的。”
“别惹我笑，我以为只有没学历没能力的死宅男才会写这种东西。”
“那个爱的战士既然新书那么好的销量，今天书展怎么没看到被展出？我记得这个书展好像说今年卖得好的正规出版书籍都会展出。”
“他的小说不建议未成年人阅读，在很多人眼里就是那种低俗上不了台面的小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让那种书进来。”
“说的也对，同样是作者，写不同种类也是有高低贵贱的。”
安娜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没有继续听而是转过头去了，她心想，还好马克斯不在，要是他在的话，听到这种话，估计会很生气，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一转眼，她就看到了马克斯。
马克斯还是那样，刘海微微散乱遮在额前，一双浅色而冷淡的眼睛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手里拿着一本买好的书册，面无表情地从那几个年轻的作者身边擦身而过，而刚才，他就站在那群人身后一言不地选着书，他肯定是听到了。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路过者。
马克斯朝着书店的门口阔步走去，渐渐离开了安娜的视线，因为离得有段距离，不确定马克斯有没有看到自己，而且对方已经离开了，所以她也没有追过去打招呼了。
她接着去收营台付款买书，买了书之后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店买咖啡。
谁知道正巧的是，她又看到马克斯了，而且是在门口面对面地撞到了。
马克斯看了一眼安娜手里差点洒出来的咖啡，“你当心。”
安娜尴尬地笑了笑，“真巧啊。”
马克思回答：“是挺巧的。”
随后他的目光不经意略过了安娜手里拿着的一本塑封新书，看到书名他目光还顿了顿——《防暴警察》？这个女孩的品位倒是很独特。
安娜只好跟着解释了一句，“我是来参加隔壁书展的。”
马克斯：“我看到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
安娜口吻有些勉强，“因为我觉得那个书展似乎不怎么友好。”
她当然是指那几个谈论马克斯的人，安娜一向不喜欢议论是非的地方。
马克斯知道安娜指什么，他的语调平静到几乎波澜不惊，“没关系的。”
安娜一愣，然后点点头，“那就好。”
马克斯的眼帘微微低垂朝下打量安娜，“如果你关注一下出版业，就会知道他们已经算客气了。”
安娜仰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
马克斯低着头，眼神一贯微微冷淡，“你看不透吗？”
安娜低眸，“那么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当一个他们眼里低俗读物作者的销量竟然完全碾压自称高档读物作者的他们？所以他们……愤怒、恼羞成怒、想不明白、敌视、抨击读者的混乱品味，为了面子找遮羞布而贬低你。”
马克斯抿了一下嘴唇， “你的评价很准确。”
安娜安慰道：“还好你血厚。”
马克斯笑了一声，安娜不知道是什么意味。
然后他说道：“我要走了。”
说完安娜和他道别，他就离开了。
不过这让安娜对马克斯的书更好奇了，她回去谷歌了一下几本书的评价，现大部分人对马克斯书的评价都非常高，它们在书籍评分网站的分数还普遍挺高的。
那些人评价——“撇去不可描述部分，其实文学性挺高的。”
“我就不懂了，这作者明明能写出非常优秀的小说，为什么非要加入那么多不可描述部分？”
“作者大概是一个有才华不想用。异常猥琐只想活在自己意淫的世界里肥宅。”
“hhhhhhh，这绝对是我看过最好看的成-人小说，比冒险小说还幽默精彩！”
“看到结尾才想起来自己是冲着不可描述部分来看的，但是基本上都没怎么注意不可描述部分，被剧情吸引了。”
看到以上这些评论，安娜更加觉得这个马克斯，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另一方面，《斯托克》不久后就正式制作完成了，在正式宣传上映之前，电影公司内部还有一场拉片会。
集齐公司内部一些高层和资历很高、眼光独到的制片人等，一起观看这部《斯托克》并且指出还需要改进的地方，做最后一次修改。
导演、编剧和几位主演都参加了这次拉片会。
安娜坐在朴赞郁旁边，看着一位一位高层以及资深制片人来到放映厅坐下。
那些人通常都会多看朴赞郁几眼，却不会看向安娜，毕竟安娜是一个新人，他们也都没怎么见过，他们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朴赞郁是很紧张的，他不知道这些高层和制片人会对这部电影有什么样的看法，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接受众人的检阅。
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安娜-格雷，也需要接受检阅的这第一道关卡。
所以安娜也紧张啊，她从刚才那些人漠然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们对这部小成本的电影其实没什么期待，对她这个默默无闻的女主角，也没什么期待。
她确实不是万众期待的那一种。
而后，拉片开始，电影放映，整个过程鸦雀无声，没有喘息、没有交谈、没有议论，安娜甚至不知道那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90分钟后，拉片会结束，那些人缓缓起立开始离场。
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的，人群中能听到他们小声的议论声，但是安娜觉得不同的是，那些人走之前，都会一反常态再看一眼安娜。
而且是用正眼瞧的那一种。
安娜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之后，朴赞郁回到工作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邮箱。
他知道等一下会有噼里啪啦的邮件过来，那些检阅的人会通过邮件指出一些电影里的问题以及给出他们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所以他在等待着。
紧张地等待。
很快，第一封意见反馈的邮件送到了他的邮箱，来自福克斯影业的一位高层，也是他的朋友。
朴赞郁打开之后扫了一眼，然后愣住了，那位高层压根没有和他说这部电影，而是用了一句话问道——
“你哪里找来的女孩，这也太他-妈带劲了吧！”
这个结果也并非出人意料，所以安娜和辛西娅也都是接受的。
辛西娅似乎为此有些心烦，“那些品牌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未来的迪奥，一门心思只想找大牌，但是事实上连二线、三线能看上他们这些品牌已经算很好了，大牌都有迪奥、香奈儿轮着来，不可能轮到这些品牌的。”
安娜安慰辛西娅，“没事啦，他们不愿意赞助我，那就算了，确实是我咔位不行。”
辛西娅：“那你打算之后宣传都穿什么衣服？”
安娜：“就我一直穿的HM好了，毕竟这笔预算费电影公司并没有答应会给。”
辛西娅：“当然也不是不行，很多明星其实也都是倾向于不花太多钱的服饰，ZARA、HM也不错，也是很多明星经常会穿的表达自己平易近人。”
最后两个人达成一致，安娜去HM采购了几套衣服打算之后在宣传的时候穿。
在采购的过程中，辛西娅仿佛有了选择障碍症，看安娜穿什么都觉得OK都想买。
安娜：“……我不可能把整个店都买下来，你就不能选几件吗？”
辛西娅一边咬着指甲一边眯着眼，“我真选不出来，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安娜忍不住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就扔硬币决定了？”
辛西娅：“等下，”然后她掏出手机把所有的裙子都拍了一遍传给马克斯，“你觉得哪个好看？”
过了一会，马克斯回了一条短信，“请你看看自己年龄，所以你还想装嫩吗？”
辛西娅：“不是我穿，安娜穿，选一条。”
马克斯：“都是性冷淡风格，没感觉。”
辛西娅：“她的气质就是这样，热辣不起来，穿这些比较合适。”
马克斯：“那问我干什么？”
辛西娅：“好的，祝你单身撸五十年，再见。”
最后，安娜和辛西娅还是抛硬币决定了这件事。当天晚上回到家，安娜再次登入了那个手机游戏，她的昵称依旧是“跳进浴缸看见鬼”。
谁知道一登入游戏，就看到“南丁格尔”在线，而且她还给安娜来了密语。
南丁格尔：“马克斯把那200字按时交了，所以我要来感谢你。”
跳进浴缸看见鬼：“不用谢我，不过他能按时交，我还真的很诧异……”
南丁格尔：“其实他只是交了200字的景色描写……”
跳进浴缸看见鬼：“他怎么总是这么欺负人？”
南丁格尔：“他一般都是这么不务正业。”
跳进浴缸看见鬼：“他务过正业吗？”
南丁格尔：“务过，比如他被刺激的时候。”
跳进浴缸看见鬼：“被刺激是指什么”
南丁格尔：“比如哪个作家跳出来说他这个销量是造假的，比如他爸爸臭骂他没出息，比如某个作家展不给他进去之类的。”
跳进浴缸看见鬼：“看来他还没长大，内心还在叛逆期。”
南丁格尔：“你有好的办法吗？”
跳进浴缸看见鬼：“有啊，对付这种人，你多刺激刺激他就可以了。”
南丁格尔：“请指教我。”
跳进浴缸看见鬼：“你可以伪造消息刺激他。”
南丁格尔：“有道理。”
跳进浴缸看见鬼：“你可以今天说哪个作者喷他了，明天说哪个编辑嘲讽他了。”
南丁格尔：“太有道理了，我以前怎么没现。”
跳进浴缸看见鬼：“没事没事，你现在现就好了，这个计划你可以去完善一下，绝对完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