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抱抱达成了,那来亲亲
叶舜华这阵子累坏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钻出马车摆摆手,屹川自觉的挪了些地方给她坐。
“主子您坐!”
“哈啊——”她很没形象的抻了个懒腰,通体舒泰。
左顾右盼找了一圈,问道:
“安老四呢?”
“殿下说有东西忘了拿,要回府取,上午时候骑马走了,不过殿下那匹墨麒麟脚程极快,应该快赶上了。”
屹川说完,瞧她很是无聊的甩着腿,干脆驾车下了官道。
“吁——主子,坐了小一天车了,您定是累了也饿了,不如咱们在这休息休息,属下去给您打几只野味来,边吃边等。”
叶舜华眼前发亮,她有好久都没打过猎了。
“我也去!”
“这……”屹川为难的笑笑。“主子,您也去那谁看着车啊?”
也是。
叶舜华瞧着马车撇撇嘴。
安永清这次巡视是他觉得需要去,皇帝并没有下旨,所以他把马车上的牌子和灯笼都摘了。
身份标识没有,这马车落在普通百姓或者劫匪的眼里,就只是一辆华丽又宽敞的值钱货。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若是马车没了,定是麻烦。
虽然她不介意跟安永清同骑,可屹川怎么办,总不能叫他一路跟着跑吧。
“成,那你去吧,打两只肥的回来。”
屹川从车后摘下弓箭,笑呵呵点头。
“诶!您就请好吧!”
屹川一溜烟钻进树林,叶舜华百无聊赖的只能拾些枯枝,找了个干净地方升起营火,拿根树枝慢慢拨着火苗梳理思绪。
芳定县,距离京城只有两日的路程,一个月又几日以后,会因暴雨导致临近的晴水河决堤,而遭遇水患。
因为距离京城近,所以芳定县周围那场持续了小半个月的水灾,才让皇帝更为震怒。
那场水灾来得快,去的也不算太慢,按理说灾后赈济和抚恤做好,伤亡断不会过万,也不会引发民乱。
可前世水患平息之后又半个月过去了,芳定周边的无数灾民突然流入京城,全城人的生活都被打乱,还闹出了不少盗抢掳掠案件,以至于京城内外不分昼夜关门闭户、百姓怨声载道,天子因此龙颜大怒。
宫里下了旨意,无论是谁查清这次事件的缘由,皆重赏,无论是谁导致了这次事件的发生,皆严惩。
这次机会,最后还是落在了安宁润手里。
在前世她与安宁润成婚之后不过第二日,安宁润就拿出了那些公文,说辞同样。
工部不干净,但查不出问题。
她便在府里帮他,整日翻来覆去看那些公文,看了半个月才想到一处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在想什么。”
她想的出神,连安永清骑马靠近都未发觉。
“没什么,我饿了,屹川去打野味了,在想他会打些什么。”
扫去眼底的阴郁,她又笑着抬头望他。
“屹川说你忘了东西,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给我的礼物?”
他手中捏着一个锦盒,一尺来长、半尺来宽,样式普通,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很贵重,大约是带给当地官员的礼品?
反正不管是什么,以安永清那个冰疙瘩性子,不可能会制造什么惊……
“嗯,不错。”
喜……
???
这还真是没想到!
安永清面无表情在她对面坐下,隔着火把锦盒递了过去。
“给。”
她抬手去接,在感觉到炙热时顿了一下。
疼……全身莫名的疼……
下意识看他一眼,还好,他似乎一直在看着火堆。
“开窍了啊!知道疼人了真不错~”
她笑着飞速夺过了锦盒,却没注意到他眸子里火光闪烁。
“是什么?”她抠开了搭扣。
“你打开来看看。”
“嘁,神神秘秘……的。”
盒盖掀开的瞬间,她变了脸色。
那盒子里装着一枝步摇,赤金所制,通体采用锤鍱、累丝、炸珠等技法制成,上做九凤展翅形,九凤眼珠和翎羽处嵌着金绿猫眼和红蓝宝石,凤凰口中皆衔珍珠流苏。
九凤衔珠步摇。
是安宁润登基之后,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天下独一份的华贵无比,前世她珍爱异常,几乎日日都戴着。
但现在她把这步摇拿在手里,恨不得马上扔到火中,烧碎、烧化、烧它个飞灰湮灭!
“这……真好看……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虽然迅速调整了表情,可她的手指,紧紧捏在那两根金簪处,不经意间使其微微变了形。
“母后所有。那日宫宴之后,母后又召我入宫,说这支步摇本该赏你,但一时没找到,所以给了我,让我找时间交给你。”
皇后的东西?不该是安宁润的或者良妃的?
皇后并不喜欢安宁润,前世她与安宁润成亲,皇后虽也有厚赏,但赏赐的都是中规中矩的物件和金银,这东西并不在其中。
安宁润登基后,皇后成了母后皇太后,而且一直病着,不准嫔妃前去请安参拜。
难道……是太后后来想开了,所以给了安宁润,而安宁润又转手送给了她?
可安宁润也没说过这是太后所赐啊……
“怎么,不喜欢吗?”安永清打开水囊喝水,眸子一直暗暗盯着她。
“……喜欢,换成天下任一女子,都会喜欢的不得了……”
她的笑容格外不自然。
“那我帮你戴上。”
说着,他起身靠近,叶舜华却把那东西丢回盒子里,“啪”一声盖上。
“不必了,我是陪你去芳定巡查,是公事,不好招摇。而且我也没梳发髻,这一身……与它不搭。”
“……如此,也好。”
她定了定神抬起头,发现他还在她身后,忙把锦盒塞进了随身的小包袱中。
“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收着的,毕竟是你送我的第一样礼物。”
她那抹没来得及消失的慌乱,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
原来如此……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居然不止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
她也重生了,她该是恨安宁润恨得入骨。
那句“有得必有失”,定是她麻痹安宁润的谎言。
不过看她的样子,大概是没认出那日牢外的他。
毕竟那一日他已经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就算在牢房里能看到,她认不出也正常。
如此一来,她会一回来就找上他,做那些布置,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在复仇,而她选择了他,作为架在安宁润脖子上那把刀。
换言之,她在利用他。
他始终未动,那股既阴寒又灼热的目光始终都在,叶舜华觉得自己背脊湿了一片。
“我看你不是回去取这个步摇的,你是回去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言何解。”
“今日刚见你时,两三句话你都受不了,在车里也是一眼都不肯看我,怎么现在转了性子,盯着我看个不停?你不觉得害臊了?”
忐忑中,她突然感觉长发被撩起几缕。
猛回头,发尾流过他玉竹一样的指间。
“我想通了。”他说。“你整日以戏耍我为乐,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回去拿这步摇时,我想通了,反正一个月后,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此后还有数十年,我不太想一直被你操纵。”
他一反常态坐在了她身边,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唇角。
这回轮到叶舜华的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
“你想……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吵着闹着说要抱抱?”
他张开了手臂,自然而然的环住了她的肩。
这、这、这这这安老四怎么改脾气了?!
不对……
叶舜华想了想,觉得有些气闷。
这小子是想翻身做主人,那不能够!
玩是吧,今天必须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
性子一上来,叶舜华不闪不避,往他怀里一倒。
一只小手蛇一样攀上了他的后腰。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安永清虎躯一震,脸色又被炮崩了一样。
看来前世都是幻觉,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叶舜华暗自得意,得寸进尺的嘟起唇摇头晃脑。
“抱抱达成了,那来亲亲~”
“噗通”两声响,二人转过去一看,屹川又哭又笑的跪在了不远处。
“主子……这一次……属下是该看见……还是不该看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