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都是纪氏的狠毒用心
屹川这句话定然不是胡编乱造、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而说的。看来襄王的确查到了吕氏的身上,觉得她有可疑,甚至已经定了她的死罪。
相伴这么多年,他对吕氏是有真感情的,实在做不到在这枯等噩耗。
犹豫再三,叶和光还是与屹川前后脚回到了未雨轩。
吕氏一路哭闹,搅得全府不得安宁,但刚一进未雨轩的院门就哑了火,整个人都麻了。
“奴婢受吕姨娘指使,暗中与杨家二房主母纪氏身边的妈妈往来,传递消息。”
跪在地上哭诉的人,不是海棠又是哪个。
吕氏白了脸立刻吼道:“海棠!你这小贱人在胡说些什么!!!”
海棠瞬间瑟缩,泪眼婆娑的抿了抿唇,不敢再开口。
安永清坐在廊下,面色陡然阴沉。
“本王不想听她呱噪。”
卫士二话不说就捂住了吕氏的嘴。
叶舜华这才对海棠抬了抬手。
“不用怕,你继续说。”
海棠怯怯瞟了一眼吕氏的方向,犹犹豫豫点了点头,鼓起勇气继续道:
“那妈妈的大意是,纪氏提议说,侯夫人始终霸着管家权不放,存心欺压吕姨娘,是为不仁不义,她同为主母看不过,想要与吕姨娘联手除掉侯夫人。”
“奴婢深觉此事不妥,但奈何实在劝不动吕姨娘,奴婢人微言轻又自小跟着姨娘,只能提前替姨娘留了个心眼,在那妈妈来送药时,偷偷顺走了那妈妈的帕子以作凭证。”
“帕子就在奴婢房中枕下压着,足以帮助王爷和王妃定杨家二房之罪,求王爷和王妃看在奴婢将功补过的份上,饶奴婢和吕姨娘一命吧!”
杨家二房又出幺蛾子,叶舜华气到不知该作何感想。
前世下毒之事,吕氏应该脱不了干系,但与之相与的,却未必是杨家二房。
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自己撞了上来,还是三番两次的与她为敌,那她就只能对不起了。
安永清清楚她的心思,挥手就叫四名锦衣卫找侯府下人,换了两身小厮的衣裳,去杨家二房尽快将涉事的妈妈和纪氏带来。
叶舜华扫视了一下院中战战兢兢的未雨轩下人们,沉声问海棠道:
“吕氏受伤动不得,她必须假以人手,给我娘投毒,可是你亲手所为?”
海棠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王妃明鉴!奴婢不敢!不是奴婢!那药包……奴婢趁人不备拿回府就已经吓得腿软,而且侯夫人是侯府主母,地位尊崇,奴婢实在是不敢啊!”
果然,府里还有其他人出了问题。
让人做任何事都有个价钱,若是做不到,只是价钱还不够高罢了。
吕氏这些年有叶和光撑腰,私房钱肯定不少,侯府下人虽然月钱高些,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但也不可能对数倍、数十倍乃至于数百倍的银钱视若无物。
叶舜华两道凶光射向吕氏,再问海棠:“那你可知那些药包之后去了哪里?”
海棠哆哆嗦嗦叩首,偷眼再瞟向吕氏,心说姨娘可别怪我。
“奴婢听吕姨娘的吩咐,把药包藏在了姨娘卧房妆台下,妆台下有块地板是活动的,只要掀开地毯,把那块没有钉子的地板撬开,就是一尺见方的暗格……平日里吕姨娘要藏什么,都会藏在那儿……”
屹川闻声而动,马上带人回到东院,按着海棠说的搜寻吕氏房间,果然发现了暗格,也在其中找到了剩余的几包药。
吕氏见到屹川手里的药包,如命门被人抵住,浑身瘫软了下去。
大势已去。
证据落入人手,现在她就算生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叶舜华招手,重明上前拿起一包药,简单看过之后,对她点了点头。
“禀王爷、王妃,此物正是断肠草的粉末,只需少许,就可杀人于无形。”
叶舜华挥手,重明躬身退开,她的视线再次落回了海棠身上。
“然后呢?”
海棠连连磕头,涕泪齐流。
“然后吕姨娘给了奴婢五十两银子,叫奴婢去接触未雨轩的仆人,但奴婢笨嘴拙舌的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事,所以吕姨娘就叫奴婢把他们偷偷带去面谈。至于究竟是谁被姨娘说动了,做下这种天大的错事,奴婢实在不知,求王妃饶奴婢一命吧!”
看来吕氏做事还算谨慎,总有一件事没叫海棠知道。
叶舜华侧头叫清芷把海棠带到春休居,等完事之后再发落。
清芷领命将人带走,叶舜华起身慢慢踱到了吕氏身前。
“放开她,我想听听她还能怎么分辩。”
锦衣卫撒开手,吕氏恶狗一样扑到叶舜华面前,大叫着冤枉。
“瑾儿!我是你的庶母啊!我真的冤枉!我是被那纪氏栽赃陷害了呀!否则我一个妾室,哪有那个胆子敢谋害主母啊!还有、还有!”
吕氏慌手慌脚的指向祠堂方向。
“你妹妹!香儿她马上就要成为二皇子的人了!我已经非常知足了!若这个时候我害死她的嫡母,那她不就会被孝期耽误了吗?我没那么傻的瑾儿,你是知道的!我之前偷藏你的嫁妆,也是为了你妹妹啊!我怎会做这种糊涂事毁她的前程呢?!”
不少下人和锦衣卫听了都不禁点头,吕氏所言的确有理。
叶舜华也拧起了眉头。
并不是她信了她这番说辞,而是因为这件事与前世太不相符。
前世大概两个月之后,杨氏染病而死,死的并不算快。
她回来吊丧时曾问过为杨氏诊治的府医,府医主张杨氏是得了绝症,无药可医,生命就如残烛,只等烧干灯灭。
若是吕氏一人所为,大抵就是前世那样,让她娘慢慢的死,合情合理的死,那样吕氏才能顺理成章说服叶和光,爬上侯府主母之位。
所以这一世的断肠草,应该都是纪氏的狠毒用心。
若她没有发觉蹊跷,纪氏掌握着吕氏害死主母的秘密,大可以将吕氏当成摇钱树,无止境搜刮侯府的银钱、动用侯府的人脉为自己铺路。
若她发觉了不对,只有吕氏处搜到物证,吕氏就算咬住纪氏,也能被纪氏以关系不熟、吕氏穷途末路乱咬人为由,推脱过去。
还好海棠做事周到,心眼足够灵透,取到了能够牵扯到纪氏的罪证,如若不然,这次还真的能叫她逃过。
归根结底,纪氏就是想毒死她娘,一计不成她定然还会再生一计。
托纪氏的福,叶舜华这下可是动了大气了。
一而再、再而三,她这个二舅母,怎么就学不乖呢?
看来是没打到七寸上,没打到她根本无法翻身。
很好,那就往死里打!
吕氏看她似乎信了,但眉间仍有怒气,甚至还流露出了杀意,忙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瑾儿、瑾儿!你一定要信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叶舜华用力甩开她,命锦衣卫再堵住她的嘴,再示意重明去搜查所有下人的居所物件,回去继续想着这件事,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纪氏和那妈妈才被带来。
纪氏也是伤情未愈,被锦衣卫直接丢在地上。
一看院中的阵仗,又看见了药包,纪氏心里连连叫苦。
吕氏这个废物,怎么这么快就让人翻出来了!
虽说可推脱,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还是能拿捏吕氏更加轻松顺利啊。
妈妈也青了脸,扫过一群杀气腾腾的飞鱼服,吓得闭紧了眼,堆跪在地上只知磕头。
“老奴见过二位贵人!”
“行礼便免了。”叶舜华扯过锦衣卫搜来的帕子,抖了抖,“你且睁开眼看看,这是你的物件吧?”
妈妈战战兢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个影子,紧忙又闭紧。
“不是老奴的!不是老奴的!老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