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怕是子嗣方面没指望了
仨人被点了名,忙走上前来排成一排,跪了下去。
皇帝并没真的生气,语气虽严厉,也不过是打算训斥两句了事。
一张一张脸看过去,略显无奈的眼神落在了叶舜华的身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是哪个有本事的把良妃气吐了血。”
大皇子妃担心戚姝炜因为叶韶华的事乱咬,抢先道:“皇上,是良妃娘娘先怪罪二弟妹来迟,才动了气。”
皇帝板着脸。
“然后呢?良妃便是只因她来迟,说了几句就自己气吐血了?”说着又指了指戚姝炜,“她敢还口?她若是不还口,良妃能气晕过去?”
戚姝炜也赶紧为自己辩解。
“皇上,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向娘娘解释了为何来迟。而后……而后是娘娘想让萍樱给大皇嫂家做妾,大皇嫂不肯,娘娘这才真的动了大气。”
大皇子妃猛转头盯着戚姝炜,是万万没想到戚姝炜没急着咬叶舜华,而先咬了她。
每一句都没说在皇帝的关注点上,他不禁有点儿懵,看了一眼刚跪在她们身后的丫头,手又指向了叶舜华,满面不可置信。
“她呢?她跟这件事无关??她什么都没说???”
大皇子妃不知道这话怎么接,戚姝炜也守着教养,知道告状不好,还是叶舜华自己笑了笑。
“有关啊,父皇英明,儿臣与此事当然有关了,只是关系不大。”
关系不大???那是怎么个小法???
皇帝直勾勾瞪着她。
“你说,你又闯了什么祸!”
叶舜华很无辜的眨眨眼。
“儿臣没闯祸呀,儿臣是最后来的,来给娘娘请安。儿臣来的时候,良妃娘娘已经生气了。儿臣只是觉得良妃娘娘有些话说的不对,不过给娘娘讲了几句道理,然后便听母后的话,叫了大皇嫂与二皇嫂一同去了母后的宫里。”
皇帝一头雾水,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三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究竟都说了什么?你讲的是什么道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之前的事说了个大概。
至于叶舜华说的话,谁也没敢转述,那两个都让她自己说。
“邹氏是父皇下旨赐的婚,良妃娘娘却拿萍樱与邹氏相比,这未免牵强,儿臣便解释了一下二者的身份差别而已。别的?儿臣并没说别的啊。这满宫人都可以作证,儿臣走时候良妃娘娘还是好好的,至于她为何晕倒为何吐血,应该怪不到儿臣头上。”
皇帝大约明白了。
叶舜华不说他也知道,她那张嘴,一贯是厉害的。
有些话她省了没说,但不代表皇帝猜不出。
皇帝张口刚打算训斥,皇后突然捏着帕子插了一嘴。
“是的呢~邹氏可是陛下您亲自下旨赐的婚,谁还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哦~”
皇帝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自打邹令仪要给安永清做妾的消息被皇后知道了开始,皇后时不时就会来这么两句,闹得他整日不得安宁,还吃了几次闭门羹。
皇后现在突然插话,很明显是在敲边鼓,不准他责骂她的好儿媳。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也无人有异议,总不能因为良妃的一点儿小毛病,又让他进不去皇后的宫门吧?
皇帝尴尬的清清嗓子。
“好了,朕知道了。你们都是小辈,过年来往请安时多注意一些,对待长辈说话不可轻率,处事要沉稳、周全,万不可惹出什么是非来,明白了吗?”
三人乖巧答是,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但外面等着的安宁润看不到情况,心情别提多烦躁。
他是知道那三人的性子的,能把良妃气晕,只有叶舜华。
他吃襄王府的亏已经太多了,这次怎么也该借题发挥,哪怕让父皇责骂他们两句,他心里也能舒坦些。
打定了主意,心急火燎迈步就要进去。
“二皇兄。”
他这一步还没踏出去,肩膀就被一只铁手抓住了。
“父皇自会主持公道,你莫不是对父皇圣裁心有不满?”
安宁润被他掐的龇牙咧嘴。
“放开!我只是想进去问问!”
安永清眸色冰凉,又加了两分力气。
“来都来了,还等不了这一时半刻吗。”
安宁润哪受过这个苦,又碍于面子不好蹦跳挣扎。
“嘶——放、快放开!安永清你别欺人太甚!我只是想要进去看一看生母!你在宫里对我动手是要如何!”
安永清勾唇一笑。
“你想干什么,本王很清楚。”
安仁荀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劝,自认现在是他欠了安永清人情,干脆转头看向了别处,装不知道。
安永清跨了一大步,到安宁润身边,嗓音低沉道:“你心里盘算着要去欺负本王的王妃,却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住?前十年你是如何蒙骗她,私下里又想对她做什么、已经做了什么,这一笔一笔,本王都一一给你记着。安文泽,你今日若敢在父皇面前进谗言,本王便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打碎了、拆下来。你若够胆,大可一试。”
轻轻一推,安宁润便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捂着肩膀怨毒瞪着他,腿脚却着实不敢再迈步。
等到皇帝和皇后等一干人从殿中出来,安宁润与戚姝炜留在了良妃宫里,他才等到与良妃说话的机会。
去到良妃床前,赶走伺候的人,安宁润满面烦躁。
“母妃,当初给您开养颜方的那个郎中,您还能找到吗?”
良妃靠在床上很是不悦。
“本宫好歹是你的生母,你就不能先关心一下本宫?本宫都叫那个小贱人气晕了!气吐血了!你进来倒好!问都不问一句!还只知道说旁的!”
抱怨够了,看安宁润脸色不对,才没好气道:“你找他做什么?是府里哪个小妖精身子不舒坦了?太医还不够你使唤的?本宫可告诉你泽儿,那方子是只有本宫能用的,你身边那些野花野草……”
烦死了!
安宁润用力把折扇掷了出去,砸到了青瓷香炉。
香炉摇摇晃晃,从香几上坠了下去,“嘭”一声落在了地毯上。
“不是别人!是……”
良妃被吓了一跳,但他头一次如此焦躁,也就忍着暂时没斥骂他。
“你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到底是谁啊,你给个痛快话!若当真是重要到非救不可的人,本宫给你想法子就是!”
安宁润牙关咬了又咬,脸色憋得发青。
“是我!母妃以为算不算重要?要不要想法子?”
“你?!”良妃上下细细打量他,蹭到床边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胳膊。
“看着没事人一样,你怎么了?哪里生病了?没听说你病了啊!你病了怎么不早派人来同本宫说?本宫若是早知道也能早给你想……”
安宁润烦不胜烦的拨开了她的手。
“母妃去找人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给你找人啊!那郎中只精一些妇人之症,都这么多年了,本宫想找也要费一阵功夫。你先说你到底怎么了,本宫也好先让人给你寻些医术上专攻此道的人去看看啊!”
等半天他不说,良妃又着急了,催促道:“你这孩子!说句话什么时候这么费劲啊!你到底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啊!倒是说啊!”
“哦……花柳病?你染上花柳病了?!哎呀……本宫都告诉你了!不要总是去与那些不干不净的窑姐儿……”
“她们身上有什么!你哪知道啊!人家也不可能告诉你啊!你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这可怎么办!花柳病是最难治的!连太医都……”
安宁润遭不住了,又气又急站起来直跳脚。
“不是!儿子点的都是些素日里卖艺不卖……哎呀——!反正不是您说的那种!”
良妃愣了一下,立马伸腿给了他一脚。
“那你不早说!你就看本宫在这干着急?!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啊你!本宫真是白养你、疼你了!既然如此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啊!快说!再磨蹭本宫就不帮你了!”
磨了半天牙,安宁润愤愤然挥了一下拳头,无力道:“儿子前些日子总觉身子不适……叫府医看过,说……府医说儿子那方面出了问题……若不能及时医治……怕是……怕是……”
他又怕是半晌,良妃心焦如焚,又给了他一脚。
“怕是什么啊!快说啊!”
安宁润两眼一闭,拳头攥紧。
“怕是子嗣方面没指望了!您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