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同风的确在甘德的府里
叶舜华又下意识一圈一圈把玩起手上的扳指。
“至于朱武做的事,并不算失败,他既引来了西萝人埋伏,如此我让他来这一趟目的已达。西萝想要百岁关,可如今我手中无兵卒可用,硬拦是拦不住的。”
“但有朱武这个来路不明的‘马匪’屡次坏事,敲山震虎的效果已生。他们再怎么急着要百岁关,现在心里也得多嘀咕嘀咕、掂量掂量才敢下手了。”
“朱武为咱们下一步的行动争取了宝贵的时间,西萝伤了我大乾子民这笔账,我记下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尽快将同风救出来,只要同风安全离开驰丽,日后我再跟他们一并清算。”
且她还有后手已发,只待捷报,西萝拿不拿百岁关她都不关心,因为无论百岁关今世西萝能不能弄到手,皆是死棋一步。
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又看向了长云和相柳。
“甘德那个小人左右摇摆,妄想通过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一步登天,坐收渔翁之利,他在两边起的作用一定都不小。”
“我猜测,他们关押同风的地方定与甘德有关,甚至人一直就在他的府上,所以事发之后他才不好经常露面。”
“同风的身份太过敏感,他不好假以人手,多半要亲自看押才能放心。”
“你们都下去准备一下,今夜便由你二人亲自出马,去甘德府上好好摸一摸。”
“切记,在成功救出同风之前,你们有多大本事就得给我使多大本事,不准打草惊蛇。”
“此番不同以往,若因你们办事不力耽误了大事,休怪我翻脸无情。”
相柳二人单膝点地抱拳称“是”,经过一日的细细筹划,寒月下两道黑影在驰丽城中时隐时现。
甘德的府邸在驰丽城中十分乍眼,想是因其父疼爱其母,其母又是中原人之故,他的宅子里有两处院落极具中原风情。
只是在众多圆顶、平顶之中出现了飞檐斗拱和脊兽,多少有点突兀,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也是因此,相柳和长云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对的地方。
想到主子的叮嘱和警告,二人都没藏拙,使出浑身解数逛遍了甘德府邸中几乎每一个角落。
长云还细心的画了一幅图,上面陆陆续续添加了许多标注。
相柳暗地里是越发欣赏长云的办事能力和态度,真是难为他在黑灯瞎火中还能把差事办的尽善尽美。
不过过程中并非一帆风顺,甘德府里的人不都是蠢蛋和草包,长云在画图时多耽搁了一会儿,引起了一个守卫的注意。
好在相柳及时在那人喊出声之前扼住了人的脖子,两个人一合计,去厨房弄来了一坛酒又拿了一个盆,将人溺晕在了酒水中。
弄干净痕迹,剩下的酒泼洒在地上和人身上,相柳捏着人的后颈往院中石头上一碰。
一个守卫半夜偷酒吃醉了,不慎摔倒磕破了头的现场伪造完毕。
有惊无险办完差,二人返回了落脚点。
清芷听说他们回来了,按叶舜华的吩咐直接去叫醒了她。
叶舜华连日操劳头昏脑涨,歪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子,按着太阳穴微闭双眼,开口的声音都有些低哑。
“说吧,结果如何。”
相柳见浮玉不在,先去找人了,长云摊开图纸边看边说。
“禀主子,甘德的府邸属下与相柳兄里外探查过一圈,里面的布局属下都大概画下了。”
叶舜华听到了他展开图纸的声音,又把干涩的眼皮掀开,往纸上看去。
甘德的府邸整体规模可是不小,从建筑分布上也能看出中原北方风情,其中划分出的院落基本是以大门后门为中线两两对称。
长云画的仔细,然而只从图纸上难以看出可疑之处,但有这幅图他们想再去摸排寻人便容易多了。
“让你去这一趟还真是对了。”
长云心知这是主子在夸他,立刻抱拳欠身。
“属下谢主子肯定。主子,属下与相柳兄并未探到六殿下被关在哪,甘德的下人不少,警惕性也都很高,虽听到过他们交谈,但属下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所以……”
有线索也因语言不通而无法获取。
叶舜华扯过图纸,指了指最底下一长串歪七扭八的符号。
“这莫不是你记下的他们说的内容?”
长云点头。
正主王爷对下属要求高,他自问身上并没什么深藏不露的绝技,唯有靠勤奋和细致尽量把差事办漂亮。
他这一串鬼画符只有他能看懂,图纸上每个符号都对应了一个谐音字。
叶舜华嘴角飞快勾了勾。
不愧是安老四的人,至少这办事态度没得挑。
“念一遍来听听。”
长云凝视着那些符号,磕磕绊绊读了一遍。
西萝语发音本来就又绕又奇怪,长云读的又不流畅,压根听不懂。
叶舜华皱眉,“再念,我不让你停就一直重复念下去。”
长云又读了几遍,一遍比一遍熟悉流利,只是听起来别提有多怪异。
重复了不知多少遍,浮玉和相柳已进门静等,叶舜华终于抬手示意他停,沉默了一阵嘴里叽里咕噜说出了一串与长云读得有七八分像的话语。
“听上去是这样吗?”
长云一愣,相柳和浮玉也是一愣。
浮玉惊奇道:“小姐会西萝语?”
叶舜华草草点头,直直看着长云等答案。
长云回过神连连用力点头。
“是,主子,听起来一模一样。”
叶舜华指尖又有节奏的在桌上轻叩。
“这话的意思是,甘德已经离开了驰丽,他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拼死守住圈里的豚彘。”
叩击声停,她面色已然冷了。
“看来同风的确在甘德的府里了。将上国皇子比喻成猪,好大的狗胆。”
浮玉相柳和清芷脸色微妙。
安宁润也是皇子,可面前这位主子还不是用猪做了他的代号?
叶舜华扫了他们三个一眼,没好气道:
“你们莫不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在心里编排我。”
三人的头摇起了风,异口同声否认,“没有没有没有,小姐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
安宁润能一样吗?把他比喻成猪都是侮辱了猪。
叶舜华懒得和他们计较,摆摆手道:
“办正事,用不着的少琢磨。”
“相柳长云,你二人去这一趟是否发觉哪里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