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别再把人洗那么干净了
跟前不久在庄园玩剧本杀那次不一样。
这次是真正的高烧!
闻笙不敢拖延,仓促套上睡裙,拿着手机,迅速联系上林九。
又将廖宗楼的手机用指纹解锁,打给了他手机里那位许医生……
许医生来得很快,衬衫扣子都是错的,头发翘起一片——
显然是梦中被人挖起来的。
他指挥着几个保镖,将廖宗楼抬到床上,又看向闻笙。
之前只是听人隐约说起,小廖总好事将近——
身边那朵养了八年的娇花,近来渐有心愿得偿的趋势。
“孟小姐好好休息。”
他知道廖宗楼将她看得重,深更半夜,不敢轻易劳动。
闻笙摇摇头:“我想跟着。”
隔壁的房门打开,是卫黎。
他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转身去取了件外套,披在闻笙肩上:“我陪你一起去。”
一行人尽量将闹出的动静降至最低,还是惊动了谢家人。
凌晨三点半——
谢家三少居然一袭正装,出现在同一楼层。
闻笙跟林九使个眼色,示意他们搭乘另一部电梯先下去。
谢宴临来迟一步,没瞧见廖宗楼高烧昏沉的样子,但显然是收到风声。
他看闻笙:“孟小姐。”
生意场上,双方都打过不止一次照面。
闻笙朝他轻轻颔首:“三爷。”
谢宴临听到这声称呼,不禁悠悠一笑:“孟小姐太客气。”
他又扫视一圈:“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他们这一层,今天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先是孟寒徵直接包下一整层,
紧接着,廖宗楼又带着手下,风风火火赶来。
再之后,连洛华总裁萧云野也现身酒店。
更过分的是,晚上七点左右,这一层的监控全黑。
酒店经理冷汗涔涔地向他请示,问用不用过来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儿。
谢宴临当时直接让他们不用管。
满京城的找,敢在他的地盘搞这种动作的,
除了廖宗楼,还能有谁?
谢家跟廖家不和的消息,传了许多年。
但私下里,谢宴临和廖宗楼两个的关系,却没有那么糟。
真要说的话,更有点王不见王那个意思。
廖宗楼让手下搞坏了监控,那意思明摆着——
追妻中,勿扰。
谢宴临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一天到晚忙得很,若不是这两日情况特殊,也不会刚好住在自家酒店。
谁有空天天管这点小事?
但就在刚刚,楼下来了军方的人,还有随行的大夫。
于情于理,谢宴临都要下来一趟。
闻笙并不了解谢宴临和廖宗楼私交如何,但是,廖氏总裁半夜从谢家的花间堂酒店就医——
这种消息一旦外泄,绝对是爆炸性的。
闻笙不敢赌。
她抿了抿唇,本就苍白的脸,演起虚弱来,简直浑然天成:
“是我不太舒服,廖总说什么都不放心,非要喊了医生来。”
谢宴临目光如刃,在孟闻笙的脸上刮了一圈。
唇边挂起一缕笑:“是吗?”
他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廖宗楼若是还在,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出来应付他。
他若有所思地侧身,让出了通道。
闻笙道了声谢,和卫黎等人步履匆匆地下了楼。
*
廖宗楼情况不好,一行人下了楼,车子先行启动。
闻笙和卫黎等人,搭坐另一台车,紧随其后赶往医院。
车子后座,卫黎问闻笙:“会冷吗?”
闻笙摇了摇头,放下车子隔板。
她看向卫黎:“亚斯哥哥……不在酒店,是吗?”
刚刚那一番,连谢宴临都被惊动,孟寒徵的房间却一直房门禁闭。
卫黎点了点头:“他有一点家里的事要去处理。”
车内陷入沉默。
还是卫黎先一步开口:“笙笙,是有事情想问我,对吗?”
闻笙点了点头。
卫黎温声开口:“还是你问吧,我选择性回答。能告诉你的,我一定说。”
卫黎说的坦诚,倒是把闻笙给逗乐了。
她想了想:“我想知道有关有关夜宴庄园的事。”
这件事,现在再瞒着,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卫黎将整件事抽丝剥茧,细致梳理一遍。
末了,他说:“至于廖宗楼和谭问海的私人恩怨,我并不十分清楚。
不过听他们聊起时,似乎和廖总的母亲有关。”
尽管曾在廖家借住过一段时间,但有关夏冰兰的事——
廖家三代男人,都极少提起。
闻笙只知道,夏冰兰死于十多年前的一场车祸。
但听卫黎话里的意思,这场车祸,很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意外。
卫黎问:“笙笙,还有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薛绾绾被带走的消息,不知被什么人爆了出去。
现在网上有人引导舆论,试图把脏水泼到廖氏这头。
而且,因为之前薛绾绾在网上一直营造的受害者形象,
有不少人认为,是廖氏强迫薛绾绾进行权色交易……”
闻笙消化了一会儿,问:“廖氏这边怎么处理的?”
卫黎道:“舆论闹得太大,怕直接撤热搜,会引起反效果。
廖氏这边有人下场引导,但目前——收效甚微。”
闻笙问:“找过薛家吗?”
卫黎目光微亮。
今天他们所有人忙的晕头转向——毕竟手头不仅是薛绾绾这一件事。
倒是忽略了还有这个思路。
闻笙道:“我见过薛泽城一面。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
她回想起在“声色”酒吧见到的那一幕——
淡声下了结论:“对薛泽城来说,妹妹固然是亲人,但远没有到手的利益来的重要。”
卫黎接话:“有人下场把水搅浑,廖氏和薛家,都是受害者。”
闻笙点了点头,她看一眼腕表:“天亮后,我去见薛泽城。”
卫黎不赞同:“你快进组了,过两天还有一支广告要拍——
薛家远在兰陵。这一趟,我来跑。”
闻笙并不放心:“我跟许总说一声,让他派两个手下,跟你一起。”
*
闻笙赶到时,许医生已经处理过廖宗楼身上的伤。
人还发着高烧,手臂打着点滴。
廖宗楼身体强健,又一向注重锻炼,经年不见感冒生病。
这次会倒下,除了身上的枪伤和自己弄出来的刀伤,多日来连轴转的奔波辛劳,主要还是当晚那个冷水澡。
许医生多年来没少处理类似的情况,把人收治住院,一瞧身上洗的那么干净,
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他没那么缺心眼,不可能当面揭短。
临走前,他欲言又止地看了闻笙一眼:“孟小姐,等他醒了,你先喊我。”
别再把人洗那么干净了。
他们男人,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死不了人的。
但受了枪伤还天天洗,容易出人命是真的。
闻笙特别配合地点头:“好,我记得。”
她不明所以,只觉得许医生临走前看她那个眼神,有点奇怪。
送走许医生,闻笙倒了杯温水,坐在床边。
白天休息了一整天,加上一堆事赶着,这会儿反倒睡不着了。
她看着病床上的廖宗楼。
他脸色苍白,浓黑的眉皱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两人相识多年,闻笙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
想起不久前,卫黎在车上讲的那些……
所以,是为了妈妈,才做了这一切吗?
她也早失父母,知道那是怎样的滋味。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的父母并非死于普通的车祸,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想,但凡有一点点的机会,她也会选择为父母求个公道。
但她不是廖宗楼,没有他那么大的能量,做不到铤而走险,游走于黑白之间。
而且,她现在有很安稳的生活,喜欢的工作,相处很好的朋友,
甚至有了想要共渡余生的恋人。
哪怕要为父母讨回公道,她也会选择法律途径。
而这份心情,也正是她想告诉廖宗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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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医生:求你们了!别再洗澡了!更别搞啥激烈运动!
另外,楼哥,我正式通知你一下,你要准备追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