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借钱建房
程家这次分家其实分的简单。
家里的银钱被握在程老头和赵老太手里，一个铜板都没分给程家兄弟，但他们之前做工也好，卖粮食也好，钱都是充公的。秋收的粮食又没收上来，所以粮食也不必分。
不过今天叶宁和几个小孩们网上来的鱼倒是每家都分了两三条。
唯一的好消息大抵就是从今往后不用再交钱了。
再加上村里还有些无人用的宅基地，在村长的利索帮助下很快程家几兄弟就选好了位置，程二郎将宅地选在了村西，靠近曾大夫家那里还有空地。
农村的爹娘一般都是跟着老大住，所以程大郎家理所当然地继续住了下来。
程三郎推拒了几回，最后也是选了块村西的空地，轮到程四郎选的时候，村西这边已经没什么可选的了，只好无奈地选了村东边。
至此，程家的分家终于落下帷幕。
趴在程家围墙上的村民们也全都各自散了回家，等他们都走光了，村长和里正又揪着程老头交代了几句，他们这偏心不是摆明着给村里人看嘛。
赵老太气都气饱了，回屋就躺着睡觉去了。
她不做饭，也不允许别人做饭。
饿肚子！全都饿肚子！
整个程家大概只有五郎因为吃了一只惹是生非鸭而饱得很，现在只好落寞地坐在门槛上反思人生。
程淼淼有些心疼的看着阿爹额头上的伤，赶紧招呼着他坐下，自己则是爬到板凳上，鼓起嘴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吹。
“呼一呼，痛痛全都飞走！”
随着她的动作，一丝金色神力洒落在他的额头上，红肿顿时褪了不少。
程二郎牵起唇角，好笑地把她抱着坐好，煞有其事地道：“好，多谢淼淼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竟然真的觉得伤口那种灼烧的痛感好似不再那般的强烈，本就算不得多疼的伤口这会儿更没多疼了。
叶宁从外面打了盆水来，细致地用手巾给他清理伤口。
她的眼底煨着热意，程二郎心中难耐地握住她的手腕，哪怕什么都没说，两人也明白对方的心意，心头皆是一阵滚烫的潮意。
“我们是要搬去别的地方住吗？”
这时，程淼淼的声音忽然响起。
叶宁如梦初醒地收回手，脸色有些羞赧，抿着唇道：“对，我们接下去就要住到曾大夫家隔壁去了，淼淼高兴吗？”
程淼淼惊喜地拍掌：“那就可以偷师了耶！”
两人：“……”
瞧这话说的，听语气还有点小窃喜。
程二郎摸摸她的脑袋瓜，纠正道：“曾大夫同意你跟着学就不算偷师，不过你要乖乖听曾大夫的话才行，否则他可能就不肯教你了。”
程淼淼胡乱地点点头，就算曾大夫不教她，她也能辨认出那些药材是什么的呀。
她蹬着脚丫，双手托腮，仰着脸看着他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走呀？”
叶宁微微一顿，也转头看向程二郎。
程二郎眼神有些黯淡，他毕竟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突然间就和爹娘大哥弟弟们分家了，说搬就要搬走，一时间心里仍有点堵得慌。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情，因为，他就要拥有自己的小家了。
程二郎想了半天，说道：“今儿我看到有人就在割稻子了，现在请人盖房子可能还能请得到，过段时间农忙就不行了，阿宁你怎么想的？”
叶宁不加犹豫地道：“我想在收割之前就盖好搬过去。”
再留下来也是相看两生厌，平添烦恼，不如早点搬走。
省的之后又因为各种事吵起来闹得难看。
“我同意！”程淼淼立刻兴奋地举手，奶声奶气地补充道：“我还要把后院的小树也一起挖走！”
那株桃金娘马上就要结果子了呢。
她高兴地跳下凳子，开始在屋里翻翻挑挑，刚才她都听见了说可以把屋里东西带走的，那她的小背篓要带走，阿娘的针线盒……喔，还有私房钱！
程淼淼眼睛亮起来，喜滋滋地把三文钱递给了程二郎。
那双乌溜溜的眼里满是认真：“阿爹，这个钱拿去建房子。”
前面村长伯伯说建房子要买好多东西，她是这个家的一员，也应该出一份力！
说完这话她又鼓起腮帮子叹气，闷闷地道：“菊花卖了好多钱，都给阿奶了，一个都没有。”
程二郎揉揉她的小脑袋瓜。
又抬头看向叶宁，见她面色有些发愁，就安慰道：“没关系，这笔钱我们可以先借，等后面割完稻子拿去卖了再把钱还上。”
早在之前他就都想好了，他能卖竹筐竹篮，阿宁也能编穗子卖钱，他们还能一起上山捡些山货卖。
而且之后不用交钱，他们只要勤快一点很快就能债还上的。
叶宁捏着手巾，朝他笑了笑：“好。”
程淼淼目光在两人间看来看去，有些不明白阿娘为什么不告诉阿爹她在庄姨那边有钱的事，不过她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啦。
但还是好伤心哦，她的小鸭子没了。
…
夜渐渐变深，月色清冷。
孟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她睁开眼看着灰不溜秋的墙壁，没忍住捏了把自家男人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当家的，你今天为什么要说不分家？”
程三郎翻过身，含糊道：“我要是也说分家，咱家可拿不到这三亩田。”
孟氏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啊？”
见他又继续睡出了呼噜声，孟氏越想越有些心惊，赶紧把他弄醒问道。
“咱家一亩水田两亩旱田，全都是好田。你再看看四弟手里的那三亩都是不太肥的田，就是因为他那么早就站出来说分家，爹娘不高兴了。”
程三郎有些不耐烦地转身看着她。
他冷哼了声：“以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好了，爹娘现在觉得我们是真心不想分家，那我们就迟点搬出去，他们手里肯定有钱，怎么着建房子的钱得要到。”
孟氏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他都想到建房子的事了。
“当家的，你也太聪明了！”
“爹娘说不分钱就不分钱，那建房子买东西那么多钱难不成咱们凭空变出来啊，还是三郎你厉害！”
程三郎揽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口。
迷迷糊糊地说道：“睡觉，明天让狗蛋去咱娘跟前晃一晃，得让咱娘记住我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