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山海界的退化
小肥遗淡黄色的尾巴尖缠在了程淼淼的手腕上，探出头，看着这株灵气缭绕的小苗，仔细感受过后发现这灵气还真是从它身上冒出来的。
其他小妖们也纷纷好奇地看着建木小苗。
就连扎根在后院鲜少动弹的桃金娘都分出了一根藤蔓混在其中打量。
不知为何，这株小苗就非常莫名地吸引着它们，让它们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小苗。但又碍于小苗在纪淮的手上而感到惧怕，不敢过去，只能围在他脚边打转。
“哼哼？”
小肥遗甩着尾巴尖，黑豆似的眼睛疑惑地望着程淼淼。
程淼淼也没想藏着掖着，直接道：“这是上古时期连接上下界通道的建木的小苗，从现在开始就由我来养啦，我会把它种在这里给你们提供灵气。”
没错，这就是建木小苗要打的工！
她的眉眼染着高兴，杏眸里满是狡黠的笑意，道：“虽说如今已然开始灵气复苏，可这里却还未受到影响，你们跟着我，我也该为你们提供灵气。”
原本她还在思考，要怎么在灵气稀薄的环境中把灵植种出来。
建木小苗的出现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由它散发出来的灵气源源不断，正好可以为灵植提供灵气，生长周期虽比灵气充裕时来的慢些，可却足够稳定，阿爹阿娘所担心的蔬菜供应一事便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建木小苗仅有的两片芽叶不满地抖动起来。
下一秒，芽叶就被人掐在了手里。
刹那间宛如被扼住了咽喉，像只鹌鹑似的缩了回去。
纪淮低头淡淡地瞥了它一眼，问道：“现在就找个地方把它种下去，我看桃金娘旁边的位置就很好，到时池塘挖出来再移栽过去，淼淼觉得呢？”
“那就种那边吧！”
程淼淼直接一锤定音。
白猿长右表情惊愕地看着那株拇指大小的小苗，它竟然是上古建木！长右有些难以置信，可体内涌动的灵气却分明地告诉他，这是真的。
建木出现，就意味着上下界的通道将会再度开启。
它们并没有被上界所抛弃！
这是天道的眷顾，山海界果然迎来了新的转机，白泽的预言没有出错！
长右难以遏制住内心的激动，目光灼灼，说话急促到有些结巴道：“……山、山主，我来替您挖坑，我很擅长种植，我可以帮您用心照料建木。”
用心照料这个小坑货？
程淼淼露出了一个略微嫌弃的表情，撇了撇嘴，比起小坑货，更应该用心照料的应该是她才对。为了这个小坑货她简直付出太多了。
“不必，只要建木成功进入生长期，它便有自保的能力。”
纪淮稍显冷淡的嗓音响了起来。
他不咸不淡地抬眸扫了眼白猿长右，道：“它不需要其他人来照料，你既然擅长种植便先完成淼淼交代给你的任务，旁的无需你操心。”
长右惊诧：“可它关系到……”
就在这时，程淼淼忽然发出一声小小地惊呼。
众人的目光霎时全都看了过去。
只见她用力地拍了下手掌，懊悔地道：“纪淮哥哥这话提醒我了，我差点就忘了！田里种植的粟米这两日便要成熟，我们得在此之前种出相对应的粮食来才行！”
“再不开始的话就要晚了！”
纪淮点头道：“那我们下午就去山上。”
语罢，他便端着建木小苗走到树下，桃金娘体贴地用藤蔓帮他挖出了一个小坑，刚好能将小苗放进去，纪淮动作随意地把它移进去，又设了个结界后就没再管它了。
桃金娘顺便将繁茂的枝叶稍稍挪开，让小苗能晒到阳光。
还挪动地下某个根须将吸取到的水灌溉给它。
建木小苗从桃金娘这里得到了它认为该有的待遇，被照料得非常妥当舒服，心里的那点不情愿也在这种照料下缓缓消失了，其、其实这里也蛮好的嘛。
虽然它想找到有能力帮它成长的大妖，但是跟在这小丫头身边也不是没有好处。
山海界那边是什么情况还不明朗。
那就先在人族待上一段时间也可以。
建木小苗心里头那些小九九没人知晓，程淼淼见移栽完成便把一众妖怪全都收回了图鉴里，又把精精牛脑袋上套的绳绑在桃金娘树干上，叮嘱它不许偷吃。
回去浅浅地睡了个午觉就去了小淮山。
·
“我们需要找个平整开阔靠近水源的地方。”
白猿长右道：“倘若山主以后也要继续种植的话最好这次就挑选好地方，以免将来能种的地不够用，还要防止被上山的人族所发现。”
程淼淼捧场配合地点点头。
末了，她好奇地问道：“对啦，你们妖怪怎么也会擅长种植啊？”
纪淮也朝着白猿看过去。
长右挠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老实地道：“山主您也应当知晓我们躲进山海界是因为灵气逐渐消失而选择沉睡，但我们醒来的比较早，山海界里并没有足够的猎物，所以要是不种些东西吃的话很难活下去。”
说到这里它顿了一顿。
片刻后才继续道：“山海界内还残留着些许灵气，将种植出来的灵植吃了之后能缓解我们的衰退，不过只是延缓，还要吃许多才行。”
正是因为如此，山海界内根据灵气的充裕程度又划分了很多地盘。
大妖们不仅能占据更大的地盘，还能指使小妖为它们种植灵植，而后上供给予大妖以求庇护。白猿长右之所以逃出来，是因为它的那块地盘，灵气彻底消散了。
待在山海界内怎么都逃不过一个死。
倒不如逃出来，说不定还能拥有一线生机。
程淼淼愣了愣：“衰退？”
“衰退指的就是从妖怪退化成为普通兽类，如果不能吸收足够多的灵气来缓解这种趋势，总有一天整个山海界的妖怪都会发生退化，只是时间问题。”
纪淮给她解释道。
他轻轻吹了下眼睑，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手心的图腾。
程淼淼没想过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从有灵智的妖怪退化为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野兽，这对于拼尽全力想活下来，甚至不惜躲进山海界的妖怪来说太残酷了。
忽地，她想起了最初遇到小肥遗时山海经图鉴所给出的介绍。
——【肥遗，新生。】
所以，新生的意思难道就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