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糖
“这物件如何做糖？”
“你们且看。”
叶夏至打来一小盆水，将甘蔗凳冲洗干净，然后用布抹干。
又从厨房里搬出早上就削好皮的甘蔗和一个干净的水桶。
在叶白露三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压起甘蔗汁。
“这甘蔗能压出这么多水！”叶秋分惊讶道。
“这汁水看起来好甜啊。”叶小满道。
“看着有些费力，还要压多少，我帮你？”叶白露道。
才没一会儿，已经榨了好些甘蔗汁，叶夏至揉揉手，“那三姐你帮我压一下。”
在两人轮流出力下，终于压好一桶，又用一块干净的布过滤了两道。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天色灰蒙蒙的。
叶白露开始在炉子上生火熬粥。
叶秋分和叶小满眼巴巴地看着叶夏至，像是着急地吃到那个比荔枝还甜的糖。
叶夏至无奈，心想晚上熬夜把糖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于是把装着甘蔗汁的桶提到灶房，将甘蔗汁都倒在灶台上最大的陶釜里。
这个现在灶台很少用，以前家里人多，才会用灶台做饭，如今人少，为了省事，叶白露都是在炉子上生火。
点火熬甘蔗汁。
叶秋分和叶小满寸步不离，一直围在灶台旁，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糖会有多少吃。
叶夏至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她们，还边用瓢撇去浮在上面的浮沫。
香味很快地就飘出来，最嘴馋的叶小满开心得直蹦，“好香啊，我可以喝点甘蔗汁吗。”
“喝了甘蔗汁就没有糖了。”叶秋分道。
“那我还是等糖做好吧。”
等叶白露做好晚饭，叶夏至便在灶口加了块大柴，让它慢慢烧着。
那天买的两斤瘦肉还有一些，今晚吃的是青菜肉丝粥。
等吃完饭，姐妹四人一起守在灶房里，等待着今晚就要出炉的糖。
小的那两个已经开始打瞌睡，但还是强撑起精神在这里等着。
叶夏至边搅拌，边观察糖水的情况。
糖水开始冒大量的泡泡，过了一会，糖水更加黏稠，泡泡变得更密更小，再过片刻，开始没有泡泡，提起锅铲时，是黏稠的红褐色液体。
立即撤掉所有的柴火，将糖液盛到另一个陶釜里，继续不停地搅拌，让糖液快速降温并且反沙，很多人都不会想到这一步，然后做出来的红糖硬邦邦的。
等糖液的质地越来越像沙，搅拌也越来越费劲时，就将糖液都盛到两个大碗里，按压平整，晾凉。
没有平整的模具，只能用碗代替了。
“好了吗？”叶小满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
叶白露和也秋分叶围过来看。
叶夏至摇摇头，“还要等晾凉，不然还是先睡觉吧，明天一早就能吃上红糖了。”
“还是等会儿吧，我不困。”叶秋分努力地瞪大眼睛证明她没说假话。
叶小满点头如捣蒜地附和叶秋分的话。
无奈，只能在一旁干坐着等。
好在现在天气冷，不到半个时辰，红糖就彻底凉了。
叶夏至用刀刮蹭碗壁，抠出红糖，随后将红糖切成小块，“好了，你们尝尝。”
叶秋分和也小满等这一刻从今天早开始，等到现在，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甜！真的好甜！”叶小满欢呼道。
“是的，比荔枝还甜，还香。”
叶秋分吃完一小块，还要拿一块，被叶夏至阻止了，“大晚上不要吃这么多糖，明日再吃。”
“好。”叶秋分听话地缩回手。
叶白露也吃完这块，问叶夏至：“这也是二哥教你的吗？”
“是，是吧。”叶夏至干巴巴道，为了转移这个话题，她又到：“这红糖干吃太腻了，可以放在热水里，水也是甜的，还可以在里面放姜丝，冬天喝一杯，整个身子都暖呼呼。”
“哇，那我们明天也试试吧。”叶小满提议道。
“行。”
叶秋分和叶小满都吃了一小块糖，终于心满意足地肯去睡觉了。
次日一早，叶夏至便用干芭蕉叶包裹起一半的红糖，准备去一趟镇上。
“要不还是等赶集日再去？”叶白露劝道。
集市还有好几天，叶夏至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红糖能卖多少钱，便道：“没事的，我会很安全的。”
“可是……”
叶白露还没“可是”完，几句被也夏至插了话。
“三姐，你信我，真的没事，天黑之前必定回来。”
“好吧。”叶白露泄气道，不在阻拦。
叶夏至带着红糖便出了门。
今日不是赶集日，没有牛车坐不说，路上人还极少。
从柴头村到镇上的路，虽不是山路，但路不平，不好走，两边都是各种灌木丛，偶尔还能听到灌木丛里沙沙作响，让人心里直发毛。
幸好一路相安无事，终于在午时之前到达镇上。
来到镇上她就有点犯难了，这红糖应该拿到哪里去卖。
纠结了片刻，去杂货铺，怕是卖不上什么价格，思来想去，还是去百草堂。
“钟大夫，你们药铺收红糖吗？”叶夏至一来到百草堂，就问正在看一本医书的钟大夫。
“红糖？快拿出来给我看看。”钟大夫听到红糖，有些惊疑不定，立即放下手种的书。
叶夏至拿出芭蕉叶包裹着的红糖，解开绑在上面的稻草，打开芭蕉叶，露出一块块，红褐色的糖块。
钟大夫捻起一小块边角料，用手指一抿，然后沾一点糖沙放入嘴中，脸色涨红，“果真是红糖，小姑娘，这红糖你是如何得来的？”
叶夏至镇定地道：“这是我家做的。”
钟大夫更惊奇了。
他们家世代开药房，家里有些积攒，前些年为了增长见识，出去游历过几年。
那年他在楚地，便得知了这叫红糖的东西，楚地的红糖卖得极贵，一斤就要二百多文，听说这还是在楚地的价格，到北方，那是又翻上两三倍。
让他对红糖长生兴趣的不是红糖是否具有药用价值，而是因为红糖的原材料是甘蔗。
甘蔗楚地也有种，但种出来的甜度和产量远远不极他们岭南道。
岭南道百姓贫苦，若是能得到这做红糖的方子，倒是可以为百姓们谋一条财路，只是那制作红糖的方子攥在某个大家族的手里，他多番打听也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