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年

人都已经出发了，叶夏至也不再过多纠结，等他们回来，好好宴请一番便是。

于是便带着秋分小满，与叶白露一起回家了。

出了这样的事，叶夏至跟叶白露这个年也不想过得多隆重，去田寡妇家买只鸡，然后做个香喷喷的窑鸡，再加上是碗白米饭，一碟油渣炒萝卜丝，便是今年的年夜饭了。

大年初一，叶夏至去村里人拜年的时候，得知林三跟林虎子昨晚戌时才到家，不过大年初一，不好谈那些晦气事，叶夏至便没有问结果。

叶夏至她们的娘是叶大山当年带回来的孤女，所以她们初二也不用去给外家拜年。

吃过早饭，叶夏至就开始教叶白露三人数数。

要说这数数，三人中最有天分的是叶秋分，她对数字极其敏感，一教就会，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数到一百。

叶白露稍微笨点，时常三十九之后就到五十，而叶小满，还在十以内徘徊，叶夏至也不催她们。

“夏至？白露？”

就叶夏至不知道第几次纠正叶白露三十九之后是四十时，门外传来叶谷雨的声音。

“大姐来了。”叶小满早就不想数了，听闻声音，更是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叶夏至笑着摇摇头，也跟姐妹们一起出去迎接。

叶谷雨提着一篮子年礼，杨礼抱着昌儿站在门口，“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呢？”

“四姐在教我们数数。”叶小满是最先跑出去的，很有礼貌地想要接过叶谷雨手上的篮子。

“有些重，我自己放进去就好。”叶谷雨笑道。

“大姐，你怎么来了？”叶夏至问道。

“我怎么来了，我自然是来拜年啊，爹娘跟惊蛰不在了，你们还在，还是我的娘家，初二不来拜年去干嘛？”叶谷雨嗔了一眼叶夏至。

叶夏至缩缩脖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她们去杨家拜年才对，只是爹娘刚过世，严格来说她们还在孝期，虽然农村很多人不论这个，但有些人会介意，于是她们姐妹几个安分守己待在家里。

叶谷雨一家三口前来拜年，少不得要招待一番，叶白露又去田寡妇家，看下还有没有鸡卖。

叶谷雨一坐下，叶秋分跟叶小满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讲有人半夜闯进她们房间的事。

“是何人？后来如何了？”叶谷雨听得心惊胆跳，自己四个妹妹还小，哪能与一个持刀的成年男子抗衡。

叶秋分跟叶小满那晚被村长婆娘留下，没跟着回来，所以后面的事她们也不清楚，只能摇摇头，道：“不知道。”

叶谷雨便去灶房找正在起火烧水的叶夏至，问：“那贼人是谁？最后怎么样了？”

火刚升起来，叶夏至将烧水壶搁置好，便道：“是牛头村的许癞子，三十那日被林三叔和虎子哥扭送到县衙了，最后如何，我还没问。”

“那个许癞子我也听说过，整日游手好闲，上次闯入人家寡妇房间，被打了一顿还不知悔改。”叶谷雨用力一拍灶房的旧木门，气愤道。

杨家所在的杨桃村，和牛头村、柴头村都相邻，自然也听说过许癞子的为人。

“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如今都被送到官府了，大姐你也不需如此置气。”

刚才旧木门被叶谷雨一拍，叶夏至感觉灶房好像都震了一震，连忙劝慰道。

“哪能不气，这种人，就该用永远关在牢房里。”叶谷雨恨恨道，“对了，你手头如今有银子，不如将窗子修葺一下？”

叶夏至：“我正有此意，还想养两只大狗。”

“也好，你手头如今有银子，应该不少人惦记，养两只大狗看家护院。”叶谷雨同意道。

“有个时常来我们家买酒的猎户，他家的猎犬年前刚好生了一窝小狗崽，明日我去要两只过来。”说话的是极少发言的杨礼。

叶谷雨皱眉：“他家的狗还没满月，会不会太小了。”

杨礼解释道：“那猎户说狗就要从小养，才会忠于主人。”

“姐夫说得对，狗就要从小养在身边，这事就有劳姐夫了。”叶夏至笑道。

杨礼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会儿叶白露也提着一只小公鸡回来和几个鸡蛋回来，她手脚麻利，给鸡割了喉，放了血，等叶夏至把水烧开，就可以烫鸡毛。

水烧开之后，叶夏至给叶谷雨三口一人冲了一碗红糖水，“大姐，姐夫，你们尝尝我们的红糖水。”

“我听说这红糖水五十文一斤，这么不留着卖，我们喝点百开水就行了。”叶谷雨口中推辞着，手还是接过碗，冲都冲了，不喝浪费。

“我们家现在别的不多，就红糖多，不用省这点。”叶夏至笑道。

叶谷雨也不客气，用汤匙舀起一小勺，慢慢品尝起来，又香又甜，喝了之后身体里暖融融的，又舀起一汤匙，仔细地吹吹，喂给在杨礼怀中自玩自乐的昌儿。

由于鸡杀得太晚，中午就只做了道白切鸡，葱煎鸡蛋，油渣炒萝卜丝和清炒白菜苔，还有一锅糙米饭。

叶谷雨瞧着桌上的菜，心里又是心疼妹妹们的银子，又是欣慰，欣慰妹妹们终于不用在温饱线上挣扎了。

吃过午饭，叶白露跟叶夏至把也谷雨带来的年礼拿出来，里面有一块半肥瘦的猪肉，十来个鸡蛋，还有一小包红枣，红枣在这时候可是个精贵的吃食。

“大姐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红枣？不怕被杨老太太说吗？”叶白露小声嘀咕道。

“你们就放心吧，年前你姐夫去县城送酒，那掌柜多给了一百文辛苦钱，说是年底，当做年礼了。

他便拿那辛苦钱偷买了点，原本是给我补身子用的，只是你们四个一个比一个瘦，才是要好好养养，我婆母不知道。”

叶谷雨从外面进来，刚好听闻叶白露的嘀咕，便解释了一番。

叶夏至：“姐夫给你买的，你送来做什么？我们到时候自己买就行了。”

叶谷雨笑道：“没事，家里还有点。”

叶夏至无奈，把猪肉切成两半，一半放回篮子里，鸡蛋和红枣也放回一半。

这里的习俗就是过年拜年的年礼，要返还一半给客人，主家再添点别的，她们家如今最多最值钱的便是红糖，她又放了一大包用甘蔗叶裹起来的红糖。

“红枣就别返了，就当是我给你们的零食，不然带回去，被她看见了，我不好解释。”叶谷雨阻止道。

“好吧。”叶夏至一想也是，便将红枣都拿出来。

叶谷雨夫妻没坐多久，就抱着儿子，提着回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