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簿公堂
“不如你去看看能不能赊账,等红糖卖出去,再把欠款还上。”林三出主意道。
叶春生有点犹疑,“我跟人家又不熟,人家怎么能赊给我?”
叶夏至道:“要不然回去之后你把现有的红糖以五十文一斤卖给我,再拿钱去买些甘蔗回来。”
这次来县城,少说要耽误两天的工夫,但这些人却愿意陪同,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叶春生也知道叶夏至是在帮她,感激道:“那就多谢你了。”
叶夏至微笑着摇摇头,然后靠在叶白露的肩膀上,汲取一点她的体温。
过了安河镇,果然如林村长所言,路要平坦许多,牛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这条路一边靠山,一边坐落着许多村庄,即使年还没过完,有些勤劳的农户已经开始犁地,为二月份的春耕做准备。
起来的太早,叶夏至困得厉害,便跟叶白露依偎着打盹。
来到县城时,大约刚过午时,叶夏至等人早就饿了,于是找个粥摊,一人喝上两碗粥。
“等会儿还要去县衙,晚上我们再找个饭馆好好吃一顿,现在先喝碗粥填填肚子吧。”叶夏至略带歉意道。
“去什么饭馆,吃粥就挺不错,我都多少年没吃过白米粥了。”叶铁柱夹一筷子酸萝卜到嘴里,然后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粥。
“就是,这粥摊也不错,一碗粥就送三个小菜。”林虎子赞同道。
这小菜无非就是萝卜干,头菜干和芥菜干,但他们也十分满足。
其余人也表示吃粥好。
叶夏至笑了笑,道:“你们本就忙着熬红糖,来一次县城得耽误很多功夫,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番。”
她这身体的年纪到底是小些,只吃了一碗便饱了,把筷子放在桌上,等他们吃饱。
龙昌县的街道比镇上的要宽阔一点,但也只有几条主街道铺了青石地板,其余的小巷还泥土路为主,房屋也十分陈旧,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就连衙门,也显得有些破败。
掉色的木门半开着,门口也没见立着她想象中的大鼓。
林三走上前,通过半掩的大门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可以进去了,说等我们半天了。”
龙昌县很贫穷,人口也不多,再加上很多村子偏远,盲目信从各种土祭司等人,发生了什么事,也很少会到衙门报案。
衙门接到的案件,一般就是打架斗殴,或者是小偷小摸之流,这会儿来了个持刀入室抢劫的,算是龙昌县衙门近年来比较重大的案件了。
唐县令因当初酒后胡言,妄议朝政,被有心之人揭发,最后贬到此处,起初还想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干一番大作为,做点政绩出来,好早些调回去,奈何整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毫无机会伸张拳脚。
他虽然在这生活好些年,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贫穷不说,蛇虫鼠蚁还多,容易患上各种疾病,况且家人都还在老家,这些年到处求姥姥告爷爷,心心念念想着调回去,无奈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这个案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也没什么悬念,不过实在也是闲着无事,便打算好好处理一下。
前两天他已叫人去柴头村跟牛头村打听消息,基本都是许癞子做事混账,游手好闲惯了,押送他来的人说他持刀入室抢劫这事,基本也是真的,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嫌疑人画个押就能收监结案。
他穿戴整齐,一拍惊木,“将人都带上来吧。”
两排衙役总共就八个人,很快就将叶夏至等人跟许癞子都带上来。
叶夏至只在电视里面见过升堂,起初还挺好奇的,不过很快她就好奇不起来了,一进来,叶铁柱他们就齐齐跪下,她也赶紧下跪,没肉的膝盖直直地接触坚硬的地板,真是硌得慌。
没一会,许癞子也被两个衙役带上来。
他头上裹着布,布上还有些黑红色的血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但眼里充满怨毒和算计,紧紧盯着叶夏至姐妹两。
叶白露缩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
叶夏至则是将目光若无其事地移回来,不再看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顺便不着痕迹地挪挪膝盖,这地板真硬,要跪倒什么时候啊。
“嘭”唐县令重重地拍了下惊木,随后清清嗓子,道:“堂下之人,说说你们这事情经过吧。”
叶夏至抢先道:“民女叶夏至,这是我三姐叶白露,我们要告这个许癞子,欺凌弱小,还持刀强闯民宅。”
“大人,这纯属诬陷。”叶夏至刚说完,许癞子就开始狡辩,眼溜溜的转了一圈,又道:“分明是这个叶白露勾引我,让我半夜去她们家里一遭,哪知她们设计埋伏,险些要了我性命。”
许癞子说完,目光还在叶白露身上转了一圈,不知道当时为啥会被一个大石头砸到,想必是这个小娘们设计的。
“你,你胡说。”叶白露被他这样信口雌黄一说,气得脸通红,她才十四岁,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无赖,一时不知道如何还口。
“你敢败坏我侄女的名声,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叶铁柱大声道。
“白露才十四岁,会看上你这个无赖。”林虎子附和。
叶夏至也被许癞子的无耻给气到,拳头紧紧握着,片刻后才道:
“大人明鉴,这贼人分明是贪图我家的银钱,想入室盗取,找不到银子所藏之处,就想用刀恐吓逼迫我们把银子给他,好在是我父母地下有灵,天降石头把他砸晕,不然我们姐妹四人恐怕命丧他手了。”
唐县令早就叫人打探清楚情况,也得知叶夏至父母双亡,家中只剩四个小姑娘,年前靠着做红糖挣了些钱,而许癞子孤身一人,一直以来都游手好闲,也没个正经收入,他自然是偏向叶夏至所言。
至于天降石头,他总觉得是无稽之谈,毕竟当晚乌漆嘛黑,除了这些小姑娘,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许癞子的罪行,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
便道:“许癞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没什么要说,就在这文书上面画个押吧。”
说完,便示意一个衙役递上一张文书道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