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牛魔发狂
“师父，你这灵台方寸，还真是奇特，超脱三界，又未超脱三界，存乎方寸间，意在三星内。”
孙悟空放下手中的黑色棋子，因为这局棋，他赢了。
这一次，孙悟空可没有给须菩提作弊的机会，以势如破竹之势，强势将其白子都吞并。
“真的是，也不会让让为师。”须菩提一脸无奈，眼神一正，缓缓说道：“我这里，你听名字，想必也猜出来了，无论是灵台方寸，还是斜月三星，都指代一个字。”
“心。”
“心之所在，便是方寸之所在。”
“这里是心之间，也即是说，唯有内心有所求者，放能够来到这里，缘聚缘散，莫过如此。”
孙悟空缓缓点头。
祖师的弟子，除了他，其他人，学了本事，下山后，除了所学的本事，其他的经历，会被渐渐的遗忘、忽略。
这也是当初孙悟空离去时，为什么会向那些师兄弟发出邀请，就是希望能够记住这段经历。
可惜，有缘在同一方寸学道，无分一起共事。
“于人而言，或者说，于有灵众生而言，生命之自然，不再是放眼所见之自然，还有自我之心灵。”
祖师拂尘一挥，拂去棋盘上的灰尘，继续说道：“只是有灵之心，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从而蒙上红尘之劫，被名利、欲望、憎恨、情欲等迷惑，不可自拔。”
说到此，祖师停顿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孙悟空，道：“在你出师离去之后，我曾推演过你的多种情况，其中一次，乃是你未有正果之时前来，你因卖弄神通，而被我赶下山去，后来放逐本心，惹出大祸来，最后有被镇压之劫，反思五百多年，方得出来，逐渐找回那求道的坚定之心，逐渐找回自己的本来面目。”
孙悟空笑道：“师父果然有大神通。”
祖师叹气，道：“想来，你是在未有神通之时，提前得知了自己原本的经历，而且俱无细漏，唯有如此，你才能在来我这里时，修成混元一气太乙上方金仙。”
“现在想来，这亦是你的缘法，倒是将我们的师父情分，完全定下了。”
孙悟空笑了笑，为祖师倒茶。
无论是模拟中，还是他所经历的现实，他真正的师父，只有一个，便是眼前的须菩提祖师，而模拟中的唐僧，叫其师父，只因救命之恩，为他一护法而已。
祖师端起茶杯，嘴唇一抿，细细品尝，道：“你受我真传，儒释道三家，道、释二者，趋于平衡，只差一个真正的名分，或位列仙班，或封为佛陀。”
“而儒这一点，你还差了不少。”
“好似井中月，水中花，空有倒影，随波而荡。”
“弟子正在努力。”孙悟空道。
“你可知，何为儒？”祖师问道。
孙悟空思虑良久，道：“并非孔夫子所创之儒，亦菲四书五经、百家之经典，人间之所在，便是儒。”
“可否具体点？”祖师微微一笑。
“人之所需，便是儒。”孙悟空斩钉截铁，好似明白了什么，自己得道之后，有些太过于放松了。
就像花果山，为了轻松些，让敖云当二大王，自己外出游历，拜访师父。
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倒是快由仙人变成闲人了。
不该！
着实不该！
想起天上的玉帝，历经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算起来，共计两亿两千六百八十万年。
虽说这般岁数，法力定然深厚，但得道者，心念一动，便可生出无量法力，悟出万千神通法术。
玉帝能得大天尊之位，是因为其所经历的劫数，并非深厚的法力。
法力，对凡人而言，有无穷妙用，苦苦修行，就是为了那一缕法力；而对于仙神来说，法力得之甚易，唯有体悟自然道理，明悟世界真谛，方是正途。
“看来你明白了。”
须菩提祖师抚须而笑，眼中更是满意。
孙悟空思虑一番，便将模拟器的事情告诉了祖师。
祖师让孙悟空放开心神，让其检查一番。
孙悟空自然同意。
这世上，唯有祖师，最得他信任。
他之一切，皆是来源与祖师，就算祖师要收回，也任由其收回，绝无二心。
祖师慧眼开启，冒出灵光，能够遍观诸天，看破大千，但却并没有在孙悟空身上发现异常，于是收起神通，摇头道：“未有你说之物。”
倘若这弟子所言非虚，那么定然是超脱道果之物。
是福是祸，还得这弟子自己去探寻。
孙悟空亦不失望，他得道后，亦是无法弄清该天道人生模拟器为何物，何况师父乎？
向祖师告辞，孙悟空走下方寸山，回头观望，见其朦朦胧胧，轻笑一声，腾云而起，往东胜神洲而去。
途经积雷山，一根大棒向着他砸来。
孙悟空往上一跃，躲过这一击，低头望去，只见牛魔王在积雷山胡乱发狂，青葱林间、鸟语花香，尽皆化为了尘埃。
更不要说，此积雷山中，无数山野精怪，无辜生灵，尽皆被牛魔打死，实在是罪过。
孙悟空嫉恶如仇，此地虽然不是他故乡，但也不忍被其糟蹋，遂降下云头，拿出如意金箍棒，对牛魔喝道：“泼魔，安敢在此发狂！还不快停下！莫要再造杀孽！”
听到一声狂喝，牛魔王下了一跳，定睛一看，乃是一金毛猴子，只是张着个似人脸，英武不凡。
“你是哪方来的善士，敢来管我的闲事？”牛魔王气呼呼的问道。
“我乃花果山水帘洞人士！孙悟空！”孙悟空喝道，“我等山野精灵，修行不易，更要行善事、积功德，你怎么再次发狂，扰乱地脉、摧毁山林？”
“哼！要你管！”
牛魔心中有气，他都思量好了，在这积雷山建个家门，与那万岁狐王做个邻居，待到其寿尽，那幼狐也长成了，他谋划一番，便可夺取其家产。
现在可好，一家子都不见了，他岂能不气？
正好拿眼前这个猴头出气！
于是乎，牛魔王举着混铁棍，照着孙悟空的脑袋就打。
孙悟空亦是举棒相应，霎时间，万里之内，震颤不止。
为护此地山川安稳，孙悟空率先飞升，腾云与半空。
“哪里跑！”
牛魔见其腾飞，以为其要逃走，牛脾气上来，亦是腾云而追。
不一会儿，两人又棍棒相抵，斗战起来——
牛王棍起赛蛟龙，悟空棒迎神鬼遁。
初时争斗在山巅，后来齐驾至天边。
半空之内显神通，五彩光中施妙运。
两条棍响振天关，不见输赢皆傍寸。
只是时间一长，牛魔王力倦神疲，手上的动作慢了些，被孙悟空一棒打在了肩膀上。
只听“咔嚓”一响，骨头却是断了。
疼得牛魔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