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砚璟担心乔予羡在乔家受委屈，在别墅外边等了近两个小时。
见她人没有出来，他才让孟岩开车离开。
乔家。
乔予羡回去的时候，乔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平时坐得板正的人，此时脊背有些弯。
听见声音，他看向门口。
见是乔予羡回来，他先是上下看了看她，视线落在她包着的手上，拧了下眉道：“手怎么了？”
乔予羡被包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道：“没事。乐初......”
“你阿姨在陪着她。”乔屿的脸色很不好，阴沉沉的夹杂着戾气，但对她的语气却很温柔。
乔予羡往楼上看了一眼，之后坐在了乔屿对面的沙发上，直接道：“是江守卓。”
乔屿的瞳孔颤了一下，随即怒气爬满了脸。他倏地站了起来，从沙发上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乔予羡赶紧追上了他，拉住他的胳膊道：“爸，我已经去过江家了。”
乔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乔予羡放开他道：“都已经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乔屿愤怒的神情上染了担心，急声道，“他怎么你了？你们谈了什么？”
“我没事，我们也没谈什么。”乔予羡声音平平道，“我就是在报警前打了他一顿，他现在应该被送医院了。”
乔屿愣怔了一下，又马上问道：“你会不会有麻烦。”
乔予羡摇摇头。
乔屿看着她，却一丝一毫也看不透她。
淡然，神定，运筹帷幄......
有着超乎她年龄的老练，稳重。
和他印象中的女儿完全不一样。
“爸，安心等两天。”乔予羡道，“江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乔屿蹙着眉，嘴唇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问什么，只是应了一下。
上次给江家施压，乔屿是见识过她的势力的。
今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乔乐初带回家。
这种势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父女二人又坐回了沙发上。
乔予羡安静了一会儿道：“爸，以后有事和我说。”
乔屿看着她，实在没有忍住，嘱咐了一句：“予羡，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自己。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乔予羡点了点头：“我知道。”
父女二人没再怎么说话，两人坐在客厅，心里都不安稳，时不时往楼上乔乐初的房间看上一眼。
快半个小时，乔乐初的房门打开了，陈卉走了出来。
乔屿马上起身，走向陈卉：“乐初怎么样？”
陈卉眼睛哭得红肿，脸色很差。支撑精神的最后一根弦，在和乔屿对上视线的时候崩了。
她一低头，眼泪就一滴接着一滴砸了下来。
乔屿把她抱在怀里，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医生不是说没事。”
陈卉的脸埋在他肩上，轻声啜泣，说不出话来。
乔屿安慰着她：“都会好的。乐初没有那么脆弱。欺负她的人也都处理了......”
乔予羡站在客厅，看着两人在楼梯上抱在一起。
她摩挲了一下指尖上的纱布，垂下视线，掩去了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是，是江守卓，是江守卓。”陈卉哽咽着声音，低声喊着。
“我知道，知道。”乔屿深深吸了一口气，“予羡已经去过江家了，已经把那个畜生解决了。”
陈卉又在他怀里几秒，之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马上站直身体，从乔屿怀里退了出来。
她往下看了一下，见乔予羡在楼下，连忙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往楼下走：“予羡。”
乔予羡抬眸看向她，浅浅笑了一下：“阿姨。”
陈卉走近，有些不好意思道：“让你见笑了。”
乔予羡摇摇头：“乐初她......”
“她说想见你，让我出来看看你还在不在。”陈卉道。
乔予羡怔了一下道：“好。”
她上楼，在外边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乔乐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乔予羡进去的时候，她正歪着头看着窗外，听见脚步声，她才看向了门口。
陈卉帮她洗了头，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
脸上被打的地方还在肿着，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一些。
双眼比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要红还要肿。
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人缩在床上一团，单薄又脆弱。
“姐。”她看见乔予羡，便哑声喊了一句。
“嗯。”乔予羡应了一声，走到床边，看了看她脸上的伤。
乔乐初道：“医生说没事，刚刚擦了药，已经不疼了。”
乔予羡站在床边没有说话。
乔乐初垂下视线，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须臾道：“姐，我是不是有点笨，总是挨欺负。”
“是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和你没有关系。”乔予羡道。
乔乐初低着头，喃喃道：“高中的时候也是我被堵在巷子里，是你打跑了他们。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乔予羡的声音淡淡的，却像是一句承诺。
乔乐初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睛也落不到实处，飘飘忽忽。她唇角稍稍勾了一下，扯出了一点笑道：“姐......”
喊完，她突然哽咽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膝间说不出话来了。
乔予羡站在床边，攥了攥手指，须臾，抬手放在乔乐初的头上摸了摸：“没事了。都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抹掉了。江守卓和整个江家都不会再开口说话。”
乔乐初抱着膝盖哭了一会儿，起身抱住了乔予羡的腰，把脸埋在了她身上，过了一会儿道：“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我小时候在国外见过他，他不是这样的。”
乔予羡不太熟练的摸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乔乐初道：“我小时候和我妈走丢，他陪着我等了一下午。他以前很好的。”
乔予羡差不多明白了，她也不是一定非要喜欢江守卓，只是江守卓曾经成为过她唯一的倚靠，对他，她心里一直都有滤镜。
“人是会变的。”乔予羡垂着视线，温声道，“把他忘了，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乔乐初没再说话，抱着乔予羡哭了好久。
来京都之前，她和陈卉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
陈卉很爱她，但对她的管教也很严。
很多事情她对陈卉倾诉不出来，反倒是对看起来并不喜欢她的乔予羡更加亲近。
乔予羡也一直陪着她，让她抱着，摸着她的头。
许久之后，乔乐初好了一些，从她怀里退了出来。
乔予羡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乔乐初低着头擦眼泪。
乔予羡垂眸看着她，几秒之后道：“乐初，对不起。”
乔乐初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躲开了她的视线。
“这件事情起因是我，江守卓恨的人也是我。”乔予羡慢声道，“却让你承受了这些。”
乔乐初没有抬头，只是摇着头：“不是，不是你的错。是他，他太坏了。是他先对咱们家的公司下手。全都是他，和你没有关系。”
乔予羡来回捏着自己的手指，按在了伤口上也没有察觉。
见她不说话，乔乐初低着头拉了拉她的衣服。
乔予羡回神，问道：“要休息一下吗？”
“嗯。”乔乐初点点头。
乔予羡扶着她躺下，等她睡着，她才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