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往事
西餐厅
既然提到了盛辰东的事情，赵诗梦也没有隐瞒。
她很坦然地和乔予羡说了当年的事情。
她和盛辰东是大学同学。
两人在大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感情一直很好，商量着毕业之后就结婚。
但刚刚毕业，盛辰东就消失不见了。
她找了好久怎么都找不到，也联系不上。盛辰东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夜之间消失。
三年的时间，赵诗梦找了他三年。
最后心灰意冷，也迫于家里一直让她结婚的压力。
也正好有媒人上门说媒，她便去相亲了。
相亲对象是乔屿，两人只见了一次面，双方都没有意见，两家就把婚事敲定了。
几个月之后，两人结婚。
又过了一年，赵诗梦怀孕。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消失了五年多的盛辰东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赵诗梦疯子一样打了他，又和他赌气冷战了一个月。
冷战的这一个月，她把所有的气都发在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还有乔屿身上。
到最后还是决定和盛辰东走。
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她和乔屿坦白，和乔家二老也都说了。
然后想去做引产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赵诗梦说盛辰东的事情，说离婚的事情时，乔屿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说到要引产拿掉孩子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孕期你狠辛苦，我能分担的有限，决定这个孩子生死的权力也有限。但看在他已经成型的份上，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乔家二老始终没有说话。
只是在儿子开口说话之后，乔老太太帮着说了一句：“孩子都这么大了，引产也有一定的存活能力，而且不足月，不健康的可能性更大。引产也相当于一次生产，对母体伤害也很大。我们知道你的心情，但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最后赵诗梦和盛辰东还是商量生下这个孩子，坐完月子才离开的......
除了她想打掉孩子的事情，赵诗梦几乎没有保留得和乔予羡说了当年的事情。
乔予羡一直安静地听着。
即便是她没说，乔予羡从她大伯母的一些话中也能知道她当时也一定很恨肚子里的孩子。
或者说也不是恨那时还在肚子里的她。
恨得是造化弄人。
只是这恨意无处宣泄，最后也只能对准了肚子里的孩子。
“你父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赵诗梦道，“他很绅士，也很君子，甚至有时对待感情有些木讷。但他很会照顾人，也很迁就人。我在那种情况下嫁给他，每天都气不顺，想说话了，就和他说。不想说了，他说一句，我就烦的不行。”
他们点的餐已经都上了。
乔予羡慢慢切着自己的面前的牛排，听着她说。
赵诗梦起身把她的牛排端过来，帮她切，接着道：“我经常发脾气，莫名其妙，没有原因，他却连句重话都没有和我说过。”
乔予羡嘴唇轻轻抿了一下，突然心疼了一下她爸。
“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的爱。”赵诗梦道，“不适合的人，勉强在一起，也终究是整天生气，受气，度日如年。”
赵诗梦把牛排切好给她。
乔予羡双手端过：“谢谢。”
赵诗梦笑着摇摇头。
她看着面前漂亮乖巧的小姑娘，想着自己当年如果真的引产拿掉这个孩子，或者是真的把她弄死在了腹中......
“予羡。”
“嗯？”乔予羡看向她。
赵诗梦看着她清澈的双眸，顿了顿道：“恨我吗？”
乔予羡稍稍怔了一下，随即又摇摇头：“不恨。”
很干脆给出来了一个答案。
确实不恨。
小时候有抱怨，有期盼，但现在她没有太多基于她生出来的感情。
听着这个答案，赵诗梦的笑有些苦。
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她可以恨她，哪怕一点也好。
有恨，就说明还对她有着期待。
没有了，也就说明，她对她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安静了一会儿，赵诗梦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予羡，如果你遇到我年轻时那样的事情，你会怎么选择？”
乔予羡看向她。
赵诗梦道：“是选择和爱的人在一起，还是选择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憋憋屈屈过一生。”
乔予羡看了看她，过了一会儿，温声道：“我只能希望我不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听着她的回答，赵诗梦的眼神颤了一下，随后又笑了一下道：“希望我们予羡永远幸福开心快乐。”
“谢谢。”乔予羡道。
...
乔予羡晚上不回枫林别院，顾砚璟干脆也没有回去吃晚饭。
他去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
慈善晚宴会场，大家都在交际。
只有顾砚璟在楼上，安安静静地透过玻璃看着下边的会场。
偶尔有人上来也不会太久，和他打个招呼，聊几句就走。
大部分人都很怕顾砚璟，但顾氏集团就是财神殿，顾砚璟就是财神爷。
就算害怕，也会大着胆子来这边打个招呼。
顾砚璟安安静静坐在会场楼上，没多久，林淮书上来了。
“砚璟，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小嫂子没在家？”林淮书一上来就戳顾少心窝子。
顾砚璟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他从来了就看着林淮书几乎把整个会场的人聊遍了，才上来了。
“我猜中了。”林淮书欠嗖嗖道，“小嫂子今晚不要你了。”
他一边说着，就要坐在顾砚璟旁边的椅子上。
快要坐下的时候，顾砚璟的腿一伸，把椅子踹走了一些。
林淮书正好坐下，将将坐在了椅子边边上。
顾砚璟再用力一点，他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顾砚璟！”林淮书喊道。
顾砚璟撩起眼皮看向他。
视线对上的瞬间，林淮书那能和顾砚璟干上一架的气势，马上蔫了下去：“没事，没事。”
他把椅子挪正坐下道：“就喊喊你，挺长时间没喊你大名了，怕忘了你姓什么。”
站在门口的尚辰听见他的话，忽地笑了一声。
极其短促的一声笑。
听见声音的林淮书看向门口，见只有尚辰站在门口，他看了看他，又看向顾砚璟道：“他......刚刚是笑了吗？”
顾砚璟没说话，默认了。
林淮书一脸惊恐，又看了看尚辰，之后又看向了顾砚璟道：“发生什么了？他连笑都学会了？谁教的？谁把我辰哥感化了？”
尚辰这人他只会给自己勾出一个带笑的脸。
且这张干笑的脸会特别吓人。
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他还是第一听见。
以前有没有不知道，反正他第一次听见。
顾砚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林淮书看见了他眼底那一瞬即逝的笑意。
他明白了。
“小嫂子就是厉害。”林淮书道，“不仅能融化大冰块，还能融化铁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