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散关激战 佛儒之争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眼见虎鲨根本听不进自己的劝告，顾子渊立马脚踩浩然正气飞了出去。

巨浪裹挟着滔天的威势迅速逼近魔地，浪花上的虎鲨王此时已将全部的妖元汇聚在了手中的三叉戟上，打算毕其功于一役。

魔地的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还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压根就没把虎鲨王放在眼里过。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单挑我魔地了吗，也罢，就拿你杀鸡儆猴吧。”随着魔地话音刚落，虎鲨王脚下的巨浪突然失去了控制，瞬间朝着护城河里萎缩起来，脚下的失重感顿时令虎鲨王失去了平衡。

“怎么可能?”惊恐的虎鲨王立即将目光看向了魔地身后的魔天，是他，他搞的鬼。

“嘿嘿，不好意思，本王也擅长控水，只能说句抱歉了。”魔天语气里充满愧疚，但是听起来却是无尽的嘲讽。

“小鲨鱼，去死吧，下辈子记得投胎来我魔族，哈哈哈~天火！焚莲！”魔地的头顶出现了数团炙热的火球，在他的控制下极速朝着虎鲨射来。

作为东海最得力的战将，虎鲨王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敏锐性都是顶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战了，三叉戟一挥，又是一道水柱包裹全身，直接联通护城河，当即就要逃回河里。

可是魔天魔地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魔天利用控水的能力极大的削弱了虎鲨王的行进速率，而魔地则是趁机将魔功死死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糟糕，吾命休矣！”眼见数团炙热向着自己砸来，虎鲨王的灵魂似乎都被蒸干了，求生的本能促使其疯狂催动妖元，可在魔天的干扰下依旧无济于事，堂堂东海第一战将就要陨落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驾着浩然正气得顾子渊持剑赶到，只见湛卢脱手而出，化作数柄剑气护在虎鲨王身前。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

御剑术，去！”

顾子渊负手而立，以浩然之气控制着湛卢不停地攻击天上的火球，每次挥剑都完美抵消了魔地的攻势，令魔天两人眉头一紧。

“又是此人！之前我们两人联手可没讨到什么便宜。”

“多谢顾圣救命之恩。”虎鲨王被顾子渊一把抓回了护城河边，疯狂的稽首行礼，难以想象之前的生死对手竟然会在这时候冒险救自己，真是可叹可佩。

“虎鲨王不可大意，那两兄弟可是八魔王中最强的，而且可以联手作战，稍有不慎，这千年修为就付之一炬了。”

“顾圣说的是，是谋骄傲上头了。”

让顾子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将猎物救走，魔地的脸色也很难看，这不是打脸吗?

“魔军将士听令，血洗散关，杀！”

嘶吼声瞬间充斥在上品隘里，魔人的进攻开始了。

其他两个隘口的守军听到动静，纷纷朝着上品隘眺望而来。

“已经开始了吗，希望一切顺利呀。”

此时的许昌城，魔黄已经进入许昌城，而且是大摇大摆地展现了自己传教士的身份，只要不傻都猜出她就是那个即将在这里论道的“当世佛陀”。

“阿弥陀佛，吾名黄茉，乃是虔诚的佛家弟子，今有歹人嫉妒我佛教之光盛，在天下百姓面前诋毁佛祖，茉不忍教义沉沦，七日内愿在魏都舌战群雄，还望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春秋楼上，一位素装女子站在最高处的发言如洪钟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来了，佛教势力的抵抗终于来了。

“启禀大王，那女传教士已经入住春秋楼，还扬言要七日内辩尽北魏诸学。”

“旬谭可知晓此事?”

“旬大人这些日子都在家中苦心钻研经义，卑职去通传时旬大人说已有退敌之策，还请大王放心。”

“好，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最开始的几天，来春秋楼赴斗的人络绎不绝，而魔黄也是来者不拒，什么农家、法家、墨家的代表换了一茬又一茬，大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黄姑娘辩术高超，在下认输。”

“嗯，先生请。”

“我去，真的假的，那可是刑部侍郎的女婿啊，竟然输了?”

“这可不得了，起初我以为这女子不过是佛教外派的噱头，这几天下来才发现她的可怕，难道这佛教真能普度众生?”

五天的时间，魔黄将各学派的辩者斗了个遍，无一败绩，春秋楼的人气也是一天旺过一天，百姓们对佛家的争议也越来越大，不少人被魔黄所折服，诚心入教，还有人更夸张，说佛教可自成一家，成为当世显学，带着一大家子人吃斋念佛，在许昌引起了轩然大波。等到了第六日，春秋楼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尽管已经看不到挑战者，但民众们依旧想来目睹一下传教士的风采。

“大王，五日内，已经有约十七位辩者亲赴春秋楼，可黄茉依旧屹立不败，听说满大人的女婿日前去春秋楼了，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哼哼，连我刑部侍郎的女婿也落败了，好，好啊，越是如此，越能说明其用心之险恶，旬谭呐，旬谭没有反应吗?”

“属下已经派人去请旬大人了，旬大人说他自有分寸。”

“嗯，别催他，让他自己做主，对了，这黄茉的来历可有查清?”

“卑职无能，该女子就像是突然降落到北魏一般，其在豫州前的生平履历我等一概不知。”

曹信眼神一眯，不由得想起了徐亚夫和东吴带给来的消息，难道此女和魔族有关系?否则实在难以解释这诸多怪异……

第七日，就在众人以为黄茉一人独斗一城即将功成之时，天空一道霞光射下，瞬间一股浓郁的文气弥漫在春秋楼附近，这神奇的景象也预示着众人真正的文坛巨擘来了。

“阿弥陀佛~”随着黄茉一声叹息，文气渐渐凝实成一个人影，静静站立在春秋楼顶，正是礼部旬谭，经过数日的沉淀，他已经成功破入大学士后期，成为了北魏文坛执牛耳的角色。

“佛教黄茉，见过旬夫子。”

“旬谭有礼。吾闻有善学者，弱冠始学孔孟之道，而今舍之更学夷狄之术，不已惑乎！”

毫不客气，旬谭上来就发起了攻击，称佛教为夷狄之术，并用“惑”为其命名，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旬夫子着相了，我佛教有《形尽神不灭论》、《明佛论》等开教之资，后有《金刚经》、《法华经》等旷世奇书，明世间疾苦，渡一切苦难，岂敢言夷狄之学?”黄茉一点也不着急，从容地反驳道。

“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肉死魂散，如春荣秋落，四季更替，形尽神不灭者，岂不可笑乎！”

“体乃魂之质，魂乃体之用，体为形随日月而衰，魂为神得日月而壮，一切皆有因果，夫子无知而驳斥魂之长存，岂不知这世上有生而知之者耶?”

妙啊，黄茉一语发人深省，每个人身边都多多少少有些天才，那些别人家的孩子往往被冠以天资聪慧，文曲转世的美名，这一下直接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这么一看，佛经里怕是真有大学问。

就在两人辩论之时，春秋楼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旬谭啊，那可是旬氏一族当代扛把子，加之其修为突破，旬家隐隐有成为北魏第一大世家的趋势，此等人物的风采还是要瞻仰一下的，远在宫中的曹信和司马达也在默默关注着这里。

“子不语，怪力乱神，天命之人各朝各代皆有之，但以偏概全绝非圣道，若是人人信奉魂不灭之理，终日不事生产，那于国于家如何?不尊法度、不敬王侯，我人族何以屹立大陆数千载，这便是尔等口中的慈悲之怀吗?”

“佛教以佛陀为中心，超然世外，虽不敬王者，只尊佛门五戒，但从未干扰王者行事，亦属尽礼。”

黄茉和旬谭两人精彩的争辩一直持续太阳落山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观众们不但不曾离开，反而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有些人甚至连饭和板凳都让家里人送了过来，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

散关，联军与魔军已经持续交战了数天，最开始只有一个隘口在交战，打到后面三个隘口就同时交上火了，魔人不知疲倦地向前冲锋，可联军连弩滚石准备何其之多，饶是魔人强悍的身躯也难以登上隘口，加之水族不停地利用河流地形袭击阻扰，与其说交战数日，不如说是魔族被虐杀了数日。

“大哥，我们连攻数日，手底下死伤惨重，反观联军只是损失了些军械，咱们人马的补充已经跟不上了。”

“不错，看样子联军这次是做足了准备，我也没想到这散关竟然防备的如此严密，剩下两个隘口的情况也差不多，可能老六老七那边还更遭一些，听闻那条海龙在他们隘口打阻击，死伤了不少族人。”

“大哥，要不先撤吧。反正尊上也快到了，若折损太多人马到时也不好交代啊。”

“嗯，有道理，通知老六和老三，让他们也暂时下来休养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