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塞尔维亚终究是故国

威廉只有九岁，严格的王室教育，让他失去了很多自由，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小大人。但在感兴趣的话题面前，还是很容易激起他的天性。米兰的博学，成功打破了威廉对他的偏见。

当刻着奥布雷诺维奇家族徽章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储的庄园，米兰准备眯一会，忽悠威廉还是有点伤神。而母亲却是满脸的兴奋，估计是被皇储夫妇给忽悠了。

“米兰，你有没有考虑成为普鲁士贵族？”马车上，达莉娅再也无法抑制。

“皇储开出了什么条件？”

达莉娅激动的回道：“只要确定了磺胺的适用症状，普鲁士考虑到你是塞尔维亚的侯爵，可以授予你普鲁士伯爵爵位，施密特则获得男爵头衔。”

看样子普鲁士是下了血本了，成就那都是虚的，阿尔贝特手里握着磺胺的专利才是人家看中的砝码。

“对于科学家，爵位这东西，它不能没有，只要有了，那么什么样的都无所谓了，科学家最终还是靠成就说话，能让人称道也是爱国情怀。

安排一些磺胺，无偿捐给塞尔维亚、瓦拉几亚的医院吧！虽然堂兄不怎么乐意我回塞尔维亚，外祖父一家也离开了瓦拉几亚，但那终究是我们的故国。”米兰对于爵位无所谓，他想立起像居里夫人那样爱国学者的人设。

“你的意思是拒绝皇储陛下？”米兰的话让达莉娅有点生气。

语气充满着火药味，她就不明白，米兰这是怎么了，以前得睿智哪里去了，米兰难道不知道，这拒绝会让阿尔贝特打上外国公司的标签，以后在普鲁士的经营将会有意想不到困难。

米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母亲生气的脸，一改懒洋洋的语气，发泄一般的说道：“为什么要这个伯爵呢？按报纸上，我的成就配得上吗？这是建立在塞尔维亚侯爵之上的，配的上的也只有手握磺胺专利，阿尔贝特公司的主人。

在他们眼里，塞尔维亚只是穷乡僻壤的小国，还是西亚病夫奥斯曼的一个自治公国，现在连独立都没几个国家承认，他们能承认这个侯爵是贵族，就很不错了，虽然这是事实，可是我能接受吗？”

“你不是不准备回塞尔维亚了吗？”看着激动的米兰，达莉娅很诧异。

“这跟回不回塞尔维亚，有什么关系，那终究是故国，普鲁士不是一个长居的好地方，处在欧洲的中部，强敌环绕，崛起又太晚，周围已经没了发展空间。

军国主义思想泛滥，以后注定了战争不断，一但被围殴，那就是另一个拿破仑帝国。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年我们就把经营重心放在美国，以后就去大西洋的彼岸。”

看着激动的儿子，达莉娅叹了一口，语气平和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更应该接受，产业、资产转移都需要时间。”

“只是把重心转移到美国，又不是放弃经营欧洲，接受了，就是承认塞尔维亚人低人一等。”米兰随口反击道。他知道直接拒绝的后果，可是他真接受不了，马车里陷入了沉默。

“回复皇储吧！我发现百浪多息的作用，是上帝借我之手，赐予普鲁士的礼物，施密特是我尊敬的导师，他才是这次科学研究的主导者，这次授勋，我的爵位不能高过导师，授勋也不能排在他的前面。”这是米兰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如果抛开塞尔维亚侯爵，米兰认为人工合成第一款抗菌药，也值一个男爵，如果接受伯爵，那么就意味着，是基于塞尔维亚侯爵的授衔，塞尔维亚的侯爵被算作跟普鲁士的子爵同级。

子不嫌母丑，塞尔维亚终究是他这辈子的故国，被这样子比较，是他不能接受的。那么干脆撇开这一层，按成就授勋吧。

“那就这样吧”达莉娅松了一口气。

“威廉王子对东方医术充满好奇，他左臂肌肉萎缩，已经受够西方医术的折磨，我计划在德国找几个类似患者，送到东方去找名医医治。”

听到儿子的话，达莉娅觉得今天的米兰，简直蠢到了无语，她语重心长对儿子说道：“这会涉及到普鲁士王室，操作不好会被有心人，引入继承人斗争。”

米兰考虑一下，继承人争夺，欧洲也有，不同于种花家关起门来玩，欧洲继任人争夺，还很容易引起他国干涉，而爆发战争，于是说道：

“那就成立一个医疗基金吧，在德国销售每一盒磺胺，就抽一百马克注入到基金，基金主要用于扶持药物研究机构、医生的培养、医院器材更新。顺便在基金下面，成立一个东方医术验证实验室，派人去香港建立分部，建立医院，把威廉这事，顺便办了。”

米兰感觉自己这个主意很不错，一举几得，即交了保护费，也顺便把这棘手的事情办了。这也许也会成为，推广中医的最好契机，现在的西方，如果不是米兰弄出磺胺，连手术要看天意，只能祈祷上帝，不感染。

看着洋洋得意的米兰，达莉娅的心开始滴血，生气的问道：“一百马克是不是太多了？普通人工作一个月也只有几百马克。”

“这数字如果上了报纸，确实招惹嫉妒，那就不公开，干脆拉上普鲁士王室，我们把磺胺，在普鲁士盈利的一半捐给基金，三个月结算一次，再划定四个扶持方向的资金比例，王室负责前面三个，阿尔贝特只负责东方医术。”

政府入驻了工厂，接管了生产扩张，阿尔贝特生产的每一盒都在有心人的视线里。磺胺前期的暴利很容易引来秃鹫，碰到了狠人，他们母子很有可能横尸街头。

米兰还没有意识到母亲情绪变化，达莉娅从生气变成了暴怒，对着米兰吼道：“磺胺的成本是多少？一半的利润，那就不止一百马克了。”

看着暴怒的母亲，米兰耐心的解释道：

“母亲，磺胺跟自行车不同，那是救命的药。阿尔贝特，已经成某些人眼里，一本万利的优质资产。基金就是我们在普鲁士交的保护费，防止有秃鹫巧取横夺。

而且这也只能保得了一时，阿尔贝特已经不适合作为独资经营了。”

当米兰说完，达莉娅从暴怒变成了失落，除了马蹄带着节奏，敲击地面的声音，车厢里只剩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