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纳克的野望

大英帝国还不是后世的大英王国，现在还是世界工厂。阿尔贝特的员工办事效率很高，傍晚就把磺胺送到了马尔克那简陋的家。马尔克打开了一盒磺胺，对着瓶底发呆，上面赫然有一个奥布雷诺维奇的家族徽章。

马尔克犯难了，米兰这不是画蛇添足吗？没有这个标记，阿尔贝特很容易撇清关系，现在要他怎么操作？

马尔克没有时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拿起了三盒磺胺，披上了外套，朝着门外走去。处理掉老勋爵苏纳克的事情，他才能睡个安稳觉。

马尔克骑上了门口的自行车，在街上急速的前行，太阳暴晒了一天，傍晚的风很暖和。苏纳克的家并不远，马尔克租房子的时候，就考虑了拜访他的贵族客户，十来分钟就到了。

苏纳克对马尔克到来，感到很意外，他扬言要打断马尔克的手，也派人去堵了马尔克，但都是气头上的话。大英号称日不落，哪里都有挣钱的门路，他这个勋爵也不是输不起。

“马尔克，你今天很走运，怎么还敢上门，想试试我手里的手杖硬不硬？”

“苏纳克勋爵，那只是您气头上的话，我还是相信英伦绅士的修养的。”马克不紧不慢的说道。

“哈哈！早年在军队呆的太久，脾气上来了没法控制，怎么这个点来道歉，准备蹭顿饭？”苏纳克笑着说道。

“勋爵，我可是带来好东西，您看，有好的机会，我第一个想到就是您。”马尔克一边说话，一边把磺胺递给苏纳克。

“磺胺？”苏纳克盯着盒子上字问道，磺胺他已经打听了很久，两个儿子都在印度服役，想买上两盒寄给他们屯着，虽然一八五七年，印度的大起义早已经平息，但他免不了担心印度不安稳，磺胺在战场上，可是相当于一条命。

“没错，阿尔贝特出品的磺胺，不是某些实验室里，弄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我所知，现在阿尔贝特的磺胺都在政府手里吧，英国才拿到每个月一万盒的配额，还是跟普鲁士进行外交妥协后结果。”

苏纳克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马尔克，苏纳克不认为自己弄不到的磺胺，马尔克能有渠道弄到。马尔克迎着苏纳克的目光，大脑飞速运转，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该死的家族徽章。

“您知道阿尔贝特自行车吗？米兰侯爵给阿尔贝特预留了一批磺胺，只是员工内部福利，我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马尔克故作为难的回答道。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苏纳克半信不疑。

“瓶底的徽章做不了假。”

不等马尔克说完，苏纳克打开了盒子，拿起了一瓶磺胺，开始查看瓶底，在夕阳下，奥布雷诺维奇的家族徽章若隐若现。

“这都是给我的？”苏纳克彻底相信了，眼睛里露出了贪婪。

“一盒是道歉的礼物，还有两盒我准备找个不错的买主，您觉得什么价钱合适。”马尔克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百英镑怎么样？四倍的利润了。”

“你觉得别人会为了一百英镑卖给您？到我手里都不是这个价。阿尔贝特员工的工资很高，关键时刻一盒磺胺一条命，没有两三年的工资，谁愿意赌不会遇到意外，要用到磺胺呢？”说完，马尔克准备拿回两盒磺胺。

苏纳克迅速的收起了磺胺，递给了身后的仆人，示意他送到自己的书房，然后对着马尔克说道：

“价钱好说，我苏纳克在纺织股上，亏个几千英镑都不眨眼。我们先吃晚餐，再聊，再聊。”

晚餐很丰盛，这是苏纳克第一次高规格的接待自己，马尔克吃的很满意，尤其是苏纳克拿出了三瓶他珍藏了十年的印度葡萄酒。当马尔克发现自己喝了两瓶，苏纳克一瓶都没喝完，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开始假装上头，没想到这个大老粗，也会玩这小伎俩。

苏纳克不在乎磺胺多少钱，他只在乎获得磺胺的渠道，相比于挣钱，磺胺更合适交际送礼。

大英帝国的部队分散在全世界的殖民地，这些殖民地每几年都有那么几次暴乱。一大堆的贵族后代都在军队里，军队不可能优先给他们使用磺胺，那么自备磺胺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一盒磺胺也许就能为自己的儿子们换来一次机会。

“马尔克，两盒磺胺，你准备多少钱卖给我？”看着眼神迷离的马尔克，苏纳克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我从马丁手里，拿的是三百英镑一盒，一盒送你了，那两盒你给个一千英镑吧，怎么也得让我挣一百英镑。”马尔克甩了甩脑袋，装作试图让自己清醒。

“五百英镑一盒，你怎么不去抢？”苏纳克佯装发怒道。

“五百英镑是给你的友情价，你信不信，明天我就去圣玛利亚医院蹲着，专挑贵族马车叫卖，卖不出两千英镑，我全送你。”

“你觉得圣玛利亚医院会没有磺胺吗？”

“呵呵！只有病人才知道磺胺的珍贵......阿尔贝特提供实验用的磺胺，圣玛利亚快用完了吧......这个月，整个英国政府手里就只有一万盒，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爱尔兰......还有那么多殖民地，你觉得怎么分？”马尔克用手勉强支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假装艰难的说道。

“马丁是谁？还有磺胺吗？”苏纳克看着晕晕欲睡的马尔克，急忙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阿尔贝特英国执行总裁......为了这三盒磺胺，我还欠了几百英镑的外债......已经跟他说好了，他只留一盒，其他六盒一千五百英镑全给给......”马尔克说的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假装趴在了桌子开始睡觉，不久他就真的睡着了。

在确认马尔克是真喝醉睡着之后，苏纳克松了一口气，安排仆人把马尔克抬到了客房。

坐在书桌前，苏纳克打量着桌子上的磺胺，苏纳克开始盘算着九盒磺胺怎么用，阿尔贝特太鸡贼了，现在都是跟政府签的采购合约，价格还只有二十英镑，平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民主政府根本不敢在用药上照顾贵族。

现在磺胺在治疗伤口感染上，已经确认了疗效，军医断定，在战争期间，如果有充足的磺胺供应，伤兵的死亡率将降低百分之三十以上，这也导致军队军心浮动，贵族聚会聊得最多都是磺胺这个话题。

阿尔贝特自行车、马丁，苏纳克反复念叨，这是他的机会，阿尔贝特不可能只有马丁有磺胺，只要有五十盒磺胺，他有信心再给儿子们弄一个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