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触即发
“哼，臭老哥，老神神秘秘的，都不告诉我是什么工作。”布朗尼不满地嘟囔着，将草莓蛋糕挖了一小勺塞进自己的小嘴里。
“嗯~真好吃，老哥真是开窍了，这比泡芙好吃多了。”
……
洛双隅穿着妹妹的披风，只觉得有点小。
不过还好，他的视野里有一大片漆黑的帽沿，这说明他的脸估计是被挡住了。
鲶鱼就是要浑水摸鱼，不起眼。
平民区那高耸入云的“居民楼”出现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要加引号？
因为这“居民楼”就是一台一台集装箱拼成的，一层层垒上去，人们再用什么楼梯绳子将集装箱与集装箱之间自发的连接。
昏黄的天空像这混乱时代手无寸铁的女子，被集装箱无情的注入其中，插入云层。
或许这么比喻很低俗，但符合洛双隅的想象。
“来了？”留着络腮胡的大汉正抽着不知道哪来的土烟，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在他沧桑而又伤痕累累的脸上。
“嗯。”洛双隅将兜帽紧了紧，他不喜欢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夹杂着硝烟和腐朽的尸臭，他只觉得恶心。
“你上次说的面具，喏。”
“谢了，杰克。”洛双隅接过面具，哑光灰色的金属材质并不能反射出他的脸。
“上次以太编辑器是你偷的吧。”
“是我，怎么了？要抢回去啊。”洛双隅戴上面具，声音逐渐变为模糊不清的电子音。
“呵，得罪了你我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杰克继续抽着烟，右手的义肢光芒早已消失，说明他把防御功能暂时关闭了。
刚刚他生怕是别的同行来了。
“这是什么型号的面具？还有变声功能。”
“K427-2号，已经断产了，黑客们cosplay用的。”杰克掐了烟，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你欠我一个人情。”
“得了吧，我只说找个面具，是你自作主张。”
“嘿哟，那你把面具还我。”
“还个屁，等打起来了少摸点。”
“他妈的，少摸点然后留给你？”
“不然呢？没我你真以为你能混这口饭？”
杰克闻言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明明才十二岁，却跟那些老油子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
的确，如果不是洛双隅，他现在估计还在帮塔姆帮送货，挣点微不足道的信用点。
来这摸一趟，运气好找到几个值钱的义体，他一个月的工资就到手了。
他又叼起烟来，却没有点火。
“大叔，你送了也是被我偷，不如跟我干。”
男孩嚣张的语气历历在目，声音却带着稚嫩。
“你是谁？”
“鲶鱼。”
曾经那道身影一度成为杰克的梦魇，无论他花钱租了多少个机械佣兵都无济于事。
男孩就像是从那个地方来的黑客一般，总能在某一个时刻，机器人会全部关机，就连他的义体都无法幸免，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取走他所送的货物。
“好，我跟你干。”
“明智的决定。”
火起了，呛人的烟味总能让杰克冷静下来。
“你他妈能不能别抽了老烟枪。”不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谢谢。”杰克注视着远处剑拔弩张的两大帮派，突然笑了。
他不后悔搭上洛双隅的车，没有他，自己只会是塔姆帮的下属，而不是现在的合作关系。
“？你是沙比？”
“你嘴巴是吃了火药吗，咋不干净点？”
“这颗星球都是脏的，还想让我嘴巴干净。”
洛双隅没好气的骂道，继续紧盯着塔姆帮和火箭帮。
面具配备的视觉传感模块很高级，他现在有大约一百二十倍的聚焦范围。
远处的画面很清晰，他不禁感叹老杰克真是靠谱。
事实上他找老杰克合作其实蓄谋很久了，这样一个有黑客区通行证的人在贫民窟不能说很少，只能说十万人出不了一个。
他特意调查过，杰克并不喜欢塔姆帮，为帮派做事只是因为他没地方去了。
那既然这样，还不如跟我去做浑水里的鲶鱼，赚的不比你那破送快递的多？
老杰克的义眼在有规律地转动着，能看出他也在注意着远处的场景。
“打起来了。”洛双隅淡淡道。
“搞？”
“走。”
帮派斗争，没有苦大深仇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决出个胜负就好了，他们不想竖立很深厚的仇敌。
鲶鱼们可不希望出现这种场面啊……
这招，洛双隅一直把它叫做。
人为干预！
“上！”塔姆帮的副帮主老狗挺着被改造过的机械腹部，这台特殊的义体仿佛一张长在肚子上的大口，狰狞地一张一合，中间藏着几根冒着寒光的枪管。
帮主嘱咐过死了一百人以上就撤，老狗的豆豆眼滴溜溜一转，应了下来，但他可不想就这么回去。
立了大功，说不定下一任帮主就是他了呢？
火箭帮普遍头上围着红色的方巾，身上的义体改造痕迹并不多。
反观塔姆帮，几乎人人都是改造战士，身上那别扭的机械部件几乎要占满整个身躯。
如果不是没钱，他们说不定会把自己彻底移植到机器人体内。
洛双隅只是蹲在火箭帮的的后面，他们现在的地形很好。
“带枪了没？”
“我懂。”老杰克将墨镜戴上，嘴上叼着烟，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旧时代的手枪。
“别说，像是火箭帮会用的东西。”洛双隅乐了，这把枪和火箭帮成员用的那把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老杰克将弹匣装上，瞄着几个塔姆帮的成员，随手开了几枪。
“这么远的距离还是有点勉强啊。”杰克摇摇头。
他一枪都没打中。
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
老狗正思考着怎么将火箭帮的人一网打尽彻底歼灭，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双方两者演技的平衡。
是的，两个帮派下手还是有点分寸的，只是可惜有洛双隅和杰克。
“妈的，这群叼毛还敢先动手！”老狗心中腾起一丝无名火，现在的场景分明很是诡异，火箭帮的人压根就没理由动手。
可心中恼怒的他没有多想，如同被蚊子挑衅的狮子一般跳起了脚，腹部的机械嘴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开合着。
妈的，大家都是冷兵器械斗，你这弱势方还敢先用热武器？
赤裸裸的挑衅！！
“别留手了，把他们全部杀了，老大一定重重有赏！”老狗吼道，庞大的身躯一马当先，机械巨口张开，黑黝黝的枪管逐渐发红，灼热的火焰吐息，他瞬息间就冲到了队伍的前方，因为其他成员在给他让路。
老狗的火焰喷射器可没长眼睛，他们可不想还没跟人对上自己先被指挥官烧死了。
“妈的，是谁开的枪！”火箭帮的领头愤怒地骂道，可惜下方并没有人回应他。
“草，碰到那头大鲶鱼了。”他脸色苍白，仿佛看到了结局。
这种激化帮派矛盾的手段，整个贫民窟只有那位敢用。
本来老大的意思是意思意思，给塔姆帮在平民区腾出一块地方，将来示好合作。
只是可惜……
没等他多想，那道吞吐火舌的身影已经冲入了火箭帮的驻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