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雨
“不过现在直接夺取核心的风险很大。”
卡芙卡沉吟道：
“而且，我可不能陪你。”
洛双隅一怔，不由问道。
“为什么，是要去接那位刃吗？”
卡芙卡却只是轻轻摇头：“艾利欧的计划只是让我找到你，但不允许让我干扰你的行动。”
“如果产生了蝴蝶效应，改变了整个未来的走向。”
她说完这句话，看向洛双隅的眼神中凝重异常。
“那么，我无法保证能保护好你的未来，你明白吗？小鱼。”
洛双隅只感觉身子带着暖意，但还是刻意回避了卡芙卡灼热的目光，心中却闪过狐疑。
“艾利欧想要干预原本的未来，那他究竟想让我们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卡芙卡微笑着，一扫先前的凝重，仿佛刚刚的话语不是她说的似的。
这个善于窥探人心的女人，让洛双隅感觉自己在她眼前像是透明的一般，这个感觉源于接下来她说的话。
“不要多想，没有任何人安排你的未来，我们只是想让你拥有选择的权力，而不是注定灭亡。”
“你曾经以为你的妹妹很喜欢吃泡芙，不是吗？”
“呃……”洛双隅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但他此刻已经明白了。
他曾经以为布朗尼很喜欢吃泡芙，是因为他只带了泡芙，而布朗尼并不想让他刻意为她去找她所爱吃的。
或许，布朗尼已经知道在贫民窟，仅仅是一个泡芙都来之不易，她不想再麻烦这个为了她不知付出多少的哥哥了。
而洛双隅给了她泡芙和草莓蛋糕，她却坚定的放弃了泡芙，也正如泡沫般虚幻的未来一般。
眼下有更好的未来，你选不选？
选，当然选！
“你们两个还要打哑谜到什么时候？”杰克在一旁抱怨道，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想抽根烟，却发现火机早就没油了。
“真操蛋，火都没了。”他嫌弃地将金属火机往黑暗的巷子里一甩，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杰克四十五度望天，故作深沉状：“要变天了。”
洛双隅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他的无厘头脑洞踹飞。
“别他妈装逼了，这次行动比之前还危险，你就带把破枪冲上去？”
杰克一个踉跄，捂着屁股委屈道：“你干嘛踢我？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坚不可摧的那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见洛双隅又要抬起脚，他顿时忙不迭地跑远了。
“看到你交了这么活泼的朋友，妈妈就放心了。”卡芙卡捂着嘴注视着杰克跑路去买打火机的背影，眉眼弯弯，丝毫不在乎身旁一道充满杀气的眼神。
“滚，我没妈！”
“明明是实话，为什么听起来很奇怪。”
“好吧我也这么觉得。”
洛双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卡芙卡是在帮他从刚刚严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才开这种玩笑。
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虽然目前来看她的确对自己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但依旧不可轻信。
太可怕了。
即使是窥探人心，还是心理暗示，卡芙卡可以说是他人生中见到过的最难以捉摸的人。
或许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她的心理暗示中？
洛双隅偏头，和卡芙卡的目光正好对上，紫色的瞳孔带着笑意，隐隐有些不真实。
“你是不是戴美瞳了，卡芙卡？”
卡芙卡脸色一窒：
“你就想问这个？你不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跑进公司大楼？”
痛心啊！疾首啊！
孩子不上进，不思考怎么偷东西，还想问妈妈戴没戴美瞳！
“我只是想看看真实的你。”洛双隅移开了目光，他的确应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入侵姆林克顿公司了。
卡芙卡紧了紧大衣，似乎是吹来的寒风给她带来了些许凉意。
“你会见到的，小鱼，很快就会。”
洛双隅还想说什么，远处的火光却悄然走进，让他改了口。
“现在……”
……
“……我们来计划一下怎么爬上公司的楼顶。”
全息地图被银狼的手弩投射而出，公司的内部结构图都出现在其中。
银狼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可语气却带着与她神色相矛盾的兴奋。
“银狼，我觉得当前的问题并不在于登上公司大楼。”普罗米修斯应道。
“在「打工仔」的监控下，黑客之城的黑域论坛上曾有71位黑客对你的委托垄断行为提出抗议。”
“哦。”银狼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抗议又怎样，世界boss会等着你去刷吗？先到先得。”
“以及27位黑客扬言要将银狼‘注销账号’。”
普罗米修斯紧接着说道，声音尖锐但不刺耳，银狼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将披风的兜帽拉了起来。
“有能耐就来试试呗，一群口嗨键盘侠。”
她一跃而下，黑客之城之上的星光投射在她的披风之上。
在她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布在地，满大街的义体残骸跟不要钱一样撒落，被贫民窟的小孩哄抢着。
群龙无首的塔姆帮，灭门！
少女奔跑着，顺利的穿过了安检门，重新进入了这座城市。
普罗米修斯说得对，她需要先解决掉碍事的黑客，不然他们合作起来一起对付自己，就算她再强也无法脱困。
所以……
“先下手为强咯。”她嚼着口香糖，将手弩隐藏在了宽大的袖子下。
如果是哥哥，他也会这么做吧。
“希望这次，能让我玩的开心点啊。”
……
在经过杰克和洛双隅的商讨过后，二人决定先去废品山准备武器和装备，再回来实施计划。
对此卡芙卡的评价是：明智之举。
黑客之城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乎要持续好几天，卡芙卡撑起黑伞，将洛双隅和自己笼罩住。
的确是变天了。
杰克需要从另一侧的小门出去，据他的话说就是。
“走的多了，有安全感，我从来不往大门出去。”
二人和他道了声别后就往反方向走了。
黑客之城的雨总是来的莫名其妙，这样阴晴不定的天气或许很讨那些网络诗人的喜欢。
雨代表着哀愁与情丝，或许也寄托着思念，它滋补着洛双隅杂乱的心房，如同巧手的姑娘将他的繁复思绪一根根理清。
“噼里啪啦……”
雨点肆意地跳跃，地上逐渐出现一滩滩水洼，颠倒了这座霓虹都市。
女人的伞在雨中微微倾斜，她靠外侧的衬衫袖子很快被雨点打湿。
洛双隅抬头望着头顶的一片阴影，再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卡芙卡，只是朝她身旁靠了靠。
一道黑色的人影匆匆走来，和身边的平民一样步履急促，和二人擦肩而过。
银白的发丝从洛双隅眼前一闪而逝。
洛双隅心中一震，他猛然回过头！
“怎么了？”卡芙卡温柔地问。
“没事。”
雨一直下，人影的披风帽子被风吹拂，摇摇欲坠。
洛双隅只觉得雨幕好厚，他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