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们死了
大理寺。
一名衙役手扶腰间佩剑慢慢悠悠的从第一间牢房开始探查里面的情况。
大理寺牢房中关押的犯人俱是重刑犯，穷凶恶极之人。
最里面那间牢房里躺着四个奄奄一息的小丫鬟。
衙役回身看了看后面还在与其他牢房犯人做“交易”的同僚淡漠的靠近最后那间。
肉包子咕噜咕噜缓缓停在一人脚边。
其中一个小丫鬟以极快的速度捡起放于嘴边。
其他三人紧随其后拼尽全力上前抢夺。
“嘭......”
随着一声脆响包子被牢房外弹进的石子炸开。
“包子我这里还多的是，想吃吗？”
衙役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纸包包着的包子。
饿了许多天的四人贪婪的盯着他手上的包子点头如捣蒜。
......
“六子，走了，她们四个手不能书口不能言的你还在那里磨叽什么呢，一会儿徐家那大公子又该来了，咱们还是想想一会儿再跟他说点什么吧。”
蹲在门口的衙役冲他应了一声然后才将手里最后两个包子扔了进去。
大理寺外，一辆马车缓缓停驻，帘布飞起徐子庭矫健的身形跳落。
如刚刚那个衙役所说徐子庭又来打听案件的进展情况。
风雪乍起，徐子庭向着大理寺府邸快步走入。
刚刚走近只听院内传来嘈杂吵闹的声音。
张大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内：“救，快救，救活一个算一个！完了，全完了，今日当班之人一个也跑不了......”
徐子庭不明所以心中却是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傍晚时分清园开始掌灯，春桃紧了紧身上的棉衣确认长廊上最后一盏灯点燃之后便急匆匆的往屋里跑。
“下了初雪这天果然更难熬了，也不知道小姐这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
“哎呀...妈呀...”
小跑着一个身影忽然挡在了她面前。
“大公子，您可吓死奴婢了，这个时间了您还来看小姐呀。”
徐子庭脸色阴沉的点点头，确认徐婴宁此时还没有休息且身体没有反复之后才步履为重的进了内院。
想到大公子那一身的寒气春桃没有立刻跟上去伺候而是去了小厨房熬姜茶。
进入内室风雪被隔绝在外，丝丝缕缕的药香萦绕鼻间。
他又想起了早上见丁太医时他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婴宁小姐的身体非常虚弱，她体内的精气呈现虚症，气若游丝仿若垂暮的老人......恐寿命会......”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身体抓住丁太医的双手询问：“毒不是已经解了嘛？怎么会危害寿命？危害了又怎样？”
“老夫医术所亏实在有心无力，婴宁小姐怕是活不过十年......”
反复追问反复确认，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更不能保证当时进去看见妹妹还能坦然处之。
他要找到下毒之人，他要找到凶手，他要问问她们为何要这样对妹妹。
现实却是又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大理寺牢房发生意外，多名被扣押的犯人被人投毒致死。
出事前巡逻的两名狱卒也被发现死于非命。
杀人灭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他为何要致妹妹于死地？
屋内，徐婴宁半靠在床边一脸平静的盯着房门。
从大哥回到侯府开始她已经觉察出异样。
呼吸急促一言不发，她不清楚大哥今日去大理寺遇到了什么事情，但这样的反应告诉她，绝对不是好事。
“大少爷，您怎么还站在这里，小姐还没休息呢您赶紧进屋。”
“我身上有凉气，宁儿还在病中不能过了凉气。”
徐婴宁轻叹口气开口：“大哥快进来，宁儿正好有事要跟大哥说。”
进屋后徐子庭显然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宁儿今日的气色好像好了不少，丁太医不愧是陛下都夸赞的神医。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又该吵着哥哥带你出府了。”
徐婴宁闻言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出府？出府的目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大哥并非浪荡公子哥，京城公子哥的那些戏耍玩意儿他从来都不感兴趣，他出府也是跟众皇子于畅言馆汇合。
而她跟着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见萧元泽。
“宁儿畏寒怕是等身体好了也不能跟着大哥出府了。”
徐婴宁声音轻轻柔柔的，语气也夹杂着淡淡的失落和无奈。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娇蛮动不动就对自己使小性子的妹妹。
徐子庭心里微疼鼻尖发酸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冬日的府外也没什么好玩的，等天暖和了，大哥带你去郊外骑马，你不是最喜欢骑马嘛。”
徐婴宁甜笑着点点头而后献宝一般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
“舅舅和表哥回信了，下个月表哥就要进京了......只是，霜儿姐姐也会一起随行。”
秦钰进京？这应该是今日唯一一个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了。
“你跟霜儿都长大了，小时候那些调皮事就不要记在心上了，霜儿这次跟来想必也是因为担心你......”
小嘴顷刻撅了起来徐婴宁鼓着腮帮子说道：“哼，那我就大气一回，不过，我可是鬼门关都走了一回的人，霜儿姐姐要是跟小时候一样欺负我，我可是不会手软呢！”
这是实话也算是她对大哥提前通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这个好表姐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大哥，你今日的笑好苦，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嘛？”
大理寺发生的事情他必然会先瞒着她，随便找了个累了，熟悉掌管侯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的理由便搪塞了过去。
又是一番叮嘱之后喝完春桃递上的姜茶徐子庭才放心的离开清园。
徐婴宁并不着急，无论发生了何事就算大哥不会直接对她坦言，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他也必然会对这事做出相应得到安排。
那她自然也会清楚的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也如徐婴宁所料，大哥回去前喊了柳嬷嬷跟着，并将她身边的两名护卫一同带走了。
“嬷嬷，您觉得侯府有谁想置宁儿于死地......她们四个死在了大理寺的大牢中，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