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陌生号码
郝言还没见过女孩如此主动,但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又不知道她想什么,就说:“不,这黑灯瞎火的,我还要收集创作的灵感,不能出去。”
那个女孩对郝言眨眨眼,白嫩的脸忽然红若桃花:“没事儿,就我们两个人。”
郝言心说就咱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才不好办呢,说:“那,我更不去。”
那女孩见郝言对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自己的自尊心也瞬间变强起来,丢下一句:“真是一个榆木疙瘩。”扭头走出网吧。
刚才出去的人从外面纷纷走进来,眼巴巴的望着女孩从他们的眼前走出去,等她走远了,才把目光齐刷刷的对准郝言起哄:“大兄弟,你怎么不跟她走?”
郝言坐在座位上:“我要创作,对别的没意思。”
“你不去,你倒是让给我们啊。你这个单纯的文艺男。”周围的人捶胸顿足的可惜。
王驰从外面踉踉跄跄的走进来,扶着墙,望着大家咽了几口吐沫,他知道那个女孩自己是找不着了,但不知道网吧的这些人是不是要把自己赶出去。
女孩已经离开,周围的人对王驰也就不太关心了,都互相招呼着玩自己的游戏。
王驰才蹑手蹑脚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郝言则继续在网上搜索素材。
清晨,来了。
电脑屏幕弹窗锁屏,告诉人们通宵的时间结束了。
郝言伸伸懒腰,离开椅子。
总得来说昨晚的收获不错,他在网上看了很多互联网的美术资料,包括很多英文网站上面的插画。那些英文只能看个六成,但艺术显然不需要语言。偶然出现的女生也让他印象深刻,虽然只是偶然事件,但可以从侧面体现互联网带来的特殊文化和生活。
郝言见王驰正躺在椅子上,张着嘴睡觉,口水形成一条纯洁的丝线拉着往地上流淌,一条胳膊垂在椅子后面。这个情景有点像名画:马拉之死。
“这大清早,太不吉利了。”
郝言出了网吧,迎面而来的是城市的早晨。
一个个小摊子都已经摆在属于它们的位置,各种早餐正吐着芬芳展现它们风采。去上班的人们脸上带着迎接一天工作的朝气。只有刚从网吧里走出来的夜猫子,脸上才带着疲倦来亵渎这大好时光。
郝言已经画过了:生活圆点。对城市的早晨有着特别的感情,看到生龙活虎的生活气氛,觉得亲切,觉得真实。他在早点摊子上吃了油条豆腐脑,就坐车回到盛世家园。
怒睡一天。
一直到晚上七点钟他才醒来,迎接的已经是黑夜。他决定吃碗面,吃完感觉还没有睡够,倒在床上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才觉得还阳了。
郝言意识到,通宵久坐在电脑前非常伤身体,以后非必要不要这样了。幸好今天没有课,自己下面要画的这幅画,昨天网上自己就想好了,名字叫做:网络彷徨。
画面主体是地球,周围散落着光斑星星,地球发出光波与一个个的星星相连,形成一条条的线桥。
背景是一片浩渺的黑暗。
主体已经构图好了,郝言觉得随着互联网的诞生,也诞生了属于互联网的独特文化,而男女之间能够迅速的寻找到想要的对方,进行速配,就是其中的一个文化方式。
对此,郝言想要探讨互联网文化下的男女关系问题。在画面上的地球旁边画了一对男女在握手,他们双手间诞生了紫红色的情感,他们身后,苍茫大地上一条小径蜿蜒走向未知。
这块画面,表达在互联网文化下,某些男女情感是短暂的,只是瞬间的刹那刺激,就让他们迷失了自己而甘于冒险。
“那么,就正式开始画吧。”
郝言画的这幅画不准备出售给盛世酒店,而是参加学校举办的新时代画展。不过现在还需要上课,除了绘画课还有大学英语和语文,创作自己的作品只能在课余时间。每天晚上五点放学后,简单的吃完晚饭,一直画到晚上十点。
绘画的空隙,郝言还要偶尔找时间到网吧去上一两个小时网,对互联网保持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天中午,郝言吃过饭来到网吧,偶尔上了自己的qq号,马上就听到咳嗽声,看到有人加自己,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凛冽的雨的。郝言的号码里的都是自己高中同学,就是一个同学录,对于和外人聊天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也就对这忽如其来的消息不管了。
隔个三五天,郝言就上网一次,但一连四五次,他都发现自己的qq号传来咳嗽声,还有人加自己。他用鼠标点点,点开小喇叭,仍旧是凛冽的雨。
这让郝言有了兴趣。
无论如何,对目标的执着始终是一个人的精神品质,况且自己也拥有这种品质。
郝言就好奇的加了这个人,一看资料是一个女的。
这个人只发过来一个:你好。
郝言也就回了一句你好,也就不在多说了。
接下来,几次上网,郝言每次都见到这个号码,跟她每次都说:你好。
渐渐地,这两个词已经成了习惯。
另一方面,对于眼前这幅网络彷徨的创作,郝言想把时间提快一点,一个月就画完,但他越想快,就越觉得画得不对,反反复复的删改上色。一幅画,大修构图三次,覆盖上色了三次,这还没画完。
半夜十二点,郝言一个人来到楼下,他抽着烟散步。
梦想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未知,莫测,没有底。但最大的问题是,你要达到梦想,创造自己的奇迹,必须在每一步的前进不可能偷懒。
郝言想到,沈梅当初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吧,付出了太多的时间,但是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散步一个小时,夜风冷冷,郝言仍旧没有什么想法,就只身来到网吧,无意间打开自己的qq。
名叫凛冽的雨号码正好也在,见郝言上线,说你来了。
郝言说是的。
“干什么去了?画画去了吗?”凛冽的雨说。
郝言问她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凛冽的雨说她对画画也非常喜爱,想要学学,看郝言能不能教教她。
作为一个美术生,当然想要将这门技术传播给每个人,让每个人都体验到创作的美。但自己面前毕竟是陌生人,而且是从来未见过的,郝言就保留了一些,说:“如果有机会,可以教你。”
上了一个小时网,郝言才渐渐的感觉恢复一点信心,觉得每一个梦想和愿望,只要是完成那就是结果,等自己的暮年之后不会为此而后悔,那就是最大的勋章。画上的每一笔都是自己用时间来创造的。自己的生命和时间,将在一幅幅作品中流逝,自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