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配她真心相待之人
下课休息时间是周老师决定的,当他到教室门口时,大家都陆陆续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
云峰还是向筱玉投去一眼,见她那认真准备的样子,不禁想到了她的另一面该是如此的吧。他也是一个好学生,心思很快就集中了,听老师讲课。
周老师这节课不再是讲新知,而是就上节课的内容加深。例题明显难度加大。
下课前,每人一张试卷,这是下午开讲前要练习的作业。这种方法就不是什么灌输式了,当堂课后要掌握到一定程度的内容,这才是尖子生面对的更高要求。只要你跟得上,这期培训就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提高。
筱玉开始感兴趣了。她一旦有了兴趣,后面的课她绝对是自发式的认真对待。
学校过去一百来米,她就看到云峰了。自行车用力一踩,很快就到了他身边。
他说,“你们周老师教学挺有水平的啊。”
“嗯,他带过高三。无论是教学,还是管理学生都很有办法。”她相信是周老师是年级里最好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她能分到他的班上,是幸运也好,还是关系也罢,反正比前世要好上百倍。前世她读高中,怀念初中老师教学管理好,现在她觉得周老师最好。
云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班的数学不是周老师教的。”
她笑了一下,“周老师是年级组长,外加一个班的班主任,可能课程安排的就少吧。你们班主任俞老师也教我们物理哦,他也很不错。”
“你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他当班主任的班上,物理最高分出现在其他班级,伤心呀。”他想到老师那表情就想笑。
她说,“他一定对你特别看重。周老师对我却没太大要求,只是我要没做得好,就会感觉特别对不起他。敢不考好,良心都过不去。”
看着她那夸张的说法,他想到自己老师,又不觉夸张了。“我感觉我们的班主任实力都那么强,肯定会跟着我们一路教上去。”
“这样才是最好,换班主任那种磨合期挺浪费时间的。”她前世反复领教过了。
回到家里,他们都不是休息,而是作业了。
这种教学是淘汰性质的,没能跟上去的同学会越来越吃力,最后成为陪读。前世她带着情绪去培训的,根本就没认真学习过。强迫她做什么,她只会无声地抗议。这一次,她因为周老师的教学而改变了。
七天下来,周老师做了一次测试。阅过的试卷发下来,大家都能看到自己的成绩,但周老师没有做排名。
周老师对她释放出欣慰的笑意,筱玉就知道老师对她这一个星期的学习还是满意的。
继续保持积极学习的态度,筱玉已经有了想学得更好的决心。
半个月后,又是一番测试。
这回周老师讲解了试卷后,宣读了成绩,并且排了名后,就宣布各班培训结束。考卷也收了上来。留下成绩排前五的五位同学,开了一次小会。
开完会,筱玉才知道他们的培训并没有结束。还有一轮筛选,所以开学前有几天的集合训练时间学习。
筱玉终于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暑假。
老杨听说她过些日子还要培训,“云峰也会去吧?”
筱玉点点头,“被选上的人,还要经过几番选拔。云峰当然要去,他还肯定是走到最后的那一个。”
“你呢?”老杨此刻不觉培训不好了,终有了竞争的意识。
筱玉笑了下,“我就算被淘汰,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被刷下来吧。”她还不能被刷下来,没资格去参赛的话,周老师肯定要揭她一层皮。她也不想做扶不上墙的稀牛屎。所有的优待都是要凭实力的。她想要优待,就要更拼命。
老杨说,“那还是要搞赢呢。”
筱玉不敢说大话,“这个只有努力的份,一分汗水一分收获。”
她听说参加了大赛,获得一定名次的,高考时会有优先录取资格,甚至还有加分。那层层选拔哪有那么容易的,比高考更难。有的男生更适应于难度更大的,她未见的有优势。前世她在菜中,都遇见过一特有理科天赋的男生,何况是一中。
老杨不再勉强了,她只要女儿能考上大学就好。
这个暑假多了培训,筱玉感觉没过几天悠闲日子就开学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和云峰都有了参赛资格。
因为是参赛选手,周日也不是她能支配的了。她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高三一样。但这种紧张又是不同的。
一个周日培训结束,她正出校门,看到了几个熟人。
余咏雅姐弟,还有一个高个男生丁梓淳,有说有笑地进校门。
筱玉太打眼了,个子高,穿着好,还长相颇佳。三人都向她看过来。
余咏祥是认识筱玉的,他见到了她,别说打招呼,连头都别向丁梓淳,却见到了他眼中一亮。余咏雅是知道筱玉大名的,想打招呼,但又放弃了。
筱玉面上像没看到三人一般,只是骑上车向南边公路去。天知道,她有多憎恶这个组合。一群为虎作伥之人,根本就不配她真心相待的人。
见她离开,余咏雅说,“她就是我们那农校的祝筱玉,弟你应该记得她吧?她和你在初中同班学习两年的。”
余咏祥没做声,倒是丁梓淳说,“我们没见过,九丫倒是提起过她的名字。好象是初一初二在西镇读过书的,一脸崇拜。还说我们来一中读书,肯定能碰到她。”
余咏雅笑着说,“她成绩很好呢,听说还是年级第一名呢。不过她读跑学的,就是同一个学校也很难遇见。”现在的筱玉是她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家条件那样好,哪会把西镇的同学放在眼里。”余咏祥眯着眼睛。
余咏雅摇头,“这倒未必,上届考上来的西镇同学说,路上遇见,她还会主动打招呼。”她知道弟这个傲脾气,就希望他好生与人交往都那么难。
丁梓淳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只是听说祝筱玉这个人而已。倒是这姐弟俩截然不同的态度,令他更好奇。但这好奇,他也不会说出来。
筱玉很快就与云峰在校外汇合了。
云峰问,“你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舒服么?”
看到他的一脸关心,筱玉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而且还有个声音在心底里不断地告诉她,云峰是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的。
“学校门口遇到了两个不愿意见的西镇人,心里不舒服。”
他很奇怪,“他们欺负过你,是吗?”
她点点头,“是的,就像我掘了他们家祖坟一样。”只是那是前世的事。
“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七中的那两个同学呢。谁敢再欺负你,我们欺负回去。”他笑着说道,心里却是认定小学时欺负过她的同学。
她笑了,“嗯!现在他们可没法欺负到我了。”因为她再也不会被他们的假意友善给欺骗,她也不会遇到像欧老师那样心性顽固的老师。
一路上开心起来的筱玉,再也没有让云峰瞧出端倪。
她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间入睡。
白天她见到的余咏雅笑容又出现在脑海里。她以为这一世,只要避名不见余咏雅,便不会回想痛苦往事。可是老天还是安排了这样的相遇。丁梓淳,本不可能见到的人也出现在一中,那只能说明今年中考,没有那奇葩政策。
果然,前世那奇葩中考政策是因她的复读而出现的。
丁梓淳人不坏,但她不该听爸爸的那些对他的夸奖之言,那样她就会和对其他同学一样地疏离态度对丁梓淳。
那日晚饭时分,爸爸说起了菜地浇水时,丁梓淳帮忙挑水浇菜的事。妈妈说爸爸不该让学生帮忙做事的,爸爸说是丁梓淳主动要来帮他的,还说了丁梓淳很不错的话。
筱玉从九丫那里听到太多丁梓淳的事,她都当耳旁风过。但爸爸脸上露出了自家中落魄后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就想注意一下九丫嘴里那个人很不错的丁梓淳。
丁梓淳个子很高,年纪比她应该大一岁多两岁吧,沉稳友善的样子就映在她的脑海里了。后来学校里的老师对丁梓淳为人都说不错,筱玉就认为这个人很有大众缘。而他没有和别人一样的势力眼,多次主动帮爸爸做事,甚至挑水挑粪的,她对他的看法真的好了一波又一波。
筱玉和人交往已有了障碍,所以这一切只有放在她心里了。
到了高中,丁梓淳见到爸爸同样亲切热情,会帮爸爸提东西,送爸爸去找欧老师。
寒假时,丁梓淳来学校看老师,也会来祝家。
高二那年寒假,丁梓淳来了,他是来见筱玉爸妈的,筱玉肯定就不会被迫接待,而是父母和他说着话的。房间里安静下来后,筱玉看了一阵书,一回头,发现丁梓淳还在房里。她紧张了,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他后来走了,她觉得太奇怪了。为什么在父母走后,他还留在房间里那么长时间?但她对他是有好感的,也没有多去想。
文科班里,余咏祥很是敌视筱玉,只是她不敢去相信他会这样对自己。当和余咏祥关系好的女生对她带刺的话和余咏祥带刺的眼神合在一起时,她知道,这是一波比娟子更有手段的孤立在针对着她。
最调皮的男生被人带着对她起恶意,她难堪得想哭,仍是不做声。
她识趣地坐到了教室后面些的座位去了,这里原来班级的同学多些。原来班级的同学了解她,维护她,所以这种事情应该会打止吧。但有一个原班男生染上了余咏祥对她的冷意,也要来取笑她。他原以为同桌丁梓淳会附和的,可是丁梓淳没有,严肃黑沉着一张脸,令那男生很是尴尬。
筱玉对于分到文科班本有着强烈的抵触心理,理想破灭后令她再难有学习热情,那种过渡时期,心里很是冰凉,却感觉到了丁梓淳好同学的同学情谊,她觉得爸爸看人有眼光。
那个时候的筱玉其实处于崩溃边缘,混完了高二下期。
暑假补课时,数学老师的严谨态度令筱玉又上心了些学习,加上老师的打气,她决定好好学习数学。渐渐地,她被表扬,终于回归到了高一时的学习状态大部分。到了高三下期,她更加努力了些。
毕业会考后,丁梓淳参军难上了。
余咏祥跑过来问她去不去丁梓淳家送丁梓淳参军。她是想去的,因为丁梓淳对她友好。可是那是男生家里,她问余咏祥有女生去没,余咏祥说没有。
筱玉就问同桌阿黛一起去。阿黛比她更保守,又与丁梓淳没什么交集,不肯同去。筱玉遗憾的没有同意和余咏祥一起去。
后来,筱玉下铺女生拿着丁梓淳寄来的信读,她很奇怪丁梓淳为什么不写信给她,问女生有没有去送丁梓淳去参军,女生说去了,甚至还说什么从未得到,谈什么失去的话。感情上迟钝的筱玉是听不出意思的。但她知道丁梓淳肯定对她没有去送他,很失望。她很后悔没有勇敢地去送丁梓淳参军。
再后来,她复读时,曾经和她应届初三同学“相公”和一个男生来教室后,找着她说话,她应付了几句就离开教室了,那个男生后来对她说,“相公”是专门来找她的,她却跑了。她感觉莫名其妙,只是不信。
细细在补习学校复读,与其他女生来寝室,她以为细细不是来找她的,只是打了招呼,便没管细细。后来有同学和她说,细细讲她是个没有半点同学情谊之人。
她几次被嘲讽,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没有热情,即便有朋友也会远离她。告诉自己,以后同学来了,不管是不是找她,她都要热情招待。同时,她对丁梓淳有一种深深地愧疚。因为他帮过爸爸做事,他在高中是善待她的。
辍学回家的第二年,她在短期培训中,和一个高中男生相遇,同学招待她坐。她发现了桌上丁梓淳写给男生的信,她想向丁梓淳道歉,便把地址记下了。
回到家,筱玉主动地和丁梓淳写信了。她是真的不想同学们都认为她冷血,能挽回的就尽力挽回吧。
丁梓淳回信了,还要和她长期保持联系。被关在家里一年多的筱玉当然愿意有人说话,他们的通信就一封接一封。直到文办邹主任截留了丁梓淳写给她的信。
一些时日后,她从文办办公室透明的玻璃处看到了桌上的信,那是她熟悉的丁梓淳写给她的大牛皮纸信封,还有丁梓淳的字迹。她在自家门外间装着没事人般关注着进文办办公室。
当她看到邹主任开锁后推门进去瞬间,趁他不备,问他有没有顺带过别人写给她的信,邹主任鄙夷地说,他才不会带信。筱玉凭她的记忆在另一张办公桌前翻到了丁梓淳写给她的信,邹主任无话可说。当她发现信被拆,信纸被揉皱展平的样子,还有里面丁梓淳的相片被N个人捏过的痕迹,还有一个小小的烟灰洞,她愤怒地斥责邹主任一通,反正他也拒绝了在爸爸退休顶职报告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