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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被鱼塘主圈养的鱼(61)

尚书府内,君炎脸色一片阴沉,而李谷丝毫不惧君炎的皇子身份,端坐在那上座之上,一言不发。

书房的正中央,跪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厮,也是他高喊着将那一众人喊来看“野鸳鸯”的大戏。

只是此时的他好不狼狈,正不停的磕着头,嘴里不停的喊着:“老爷,饶命,饶命啊。”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间房里的是殿下!”

“不然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般放肆。”

他的天灵盖早已被自己磕破,寂静的书房里,只有那头有地板相撞时发出的闷响,血顺着他的脸廊流着,甚至于木板之上也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

那小厮好似不知道疼一般,完全不敢停。

生怕一个不留神,也像那爬了三皇子床的芍药一样,被乱棍打死,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

只是上座的李谷始终没有吭声,而下座的君炎也是一言不发。

封闭的书房里,血腥味渐浓。

那小厮见这招不行,跪着便往君炎的身旁爬去:“殿下,求你发发善心,救小的一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殿下救我……”

被扯住裤腿的君炎哪里会是一个好心人,一脚便将那小厮给踢了出去,冷笑一声,嘲讽道:

“求本皇子作甚?”

“你是尚书府的小厮,尚书大人要如何处罚你,本皇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干预。”

君炎的那一脚并没有手下留情,望着事情没办成,还在其中搅了浑水的小厮,哪里还能有和颜悦色的脸色。

若不是顾及这是尚书府,他早就拔剑将这小厮捅穿了。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小厮被君炎一脚正击胸口,左边的肋骨顿时就断了一根,倒在地上,仰头呕出一口血来。

身体还小幅度的抽搐几下,重重的喘息。

一种从阎王手中抢回命的庆幸让他捂住胸口,忍住剧痛,望着之前好言好语让自己帮忙的三皇子,眼中满是震惊:

眼前的三皇子怎么会是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无论成事于否,都会在老爷面前替他说好话,保他一命,如今却是另外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态度……

书房里,李谷依旧不发一言。

而小厮也意识到自己在三皇子那里已经成了弃子,于是艰难的往李谷身边爬去,一边爬着,一边苦苦哀求:

“老爷,饶我一命吧,看着这些年我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我保证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来……”

那小厮想通过卖惨让李谷留自己一命,可谁料下一刻,一件冰冷的、坚硬的物件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小厮被砸的生疼,一时之间便禁了音,手摸索着,定睛一看,便瞧见了手中那黑漆漆的匕首。

“尚书府不养叛徒,你自我了结吧。”

李谷这话让小厮的脸一白,也全然没有给君炎留半分颜面。

在他看来,哪怕他的女儿蔓菁真的嫁给了君炎,但府上的人也不是他能够随意调配的。

更别提如今他与蔓菁还未完婚,就这般迫不及待的利用他的身份在他的府中算计人。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这要是真的如他所愿,明日里传出的怕不仅是那位秀才与丫鬟苟且的流言,还有他尚书府管教不严的话。

小厮的手开始发颤,猛地将那匕首丢到一边,又再次磕着头求饶。

君炎像是被那哭喊声叫的有些烦了,站起身,捡起了那把被小厮丢开的匕首,拔出刀刃,又在眼前比划了两下。

眸中尽是疯狂之色。

李谷将这幕尽收眼底,像是猜到君炎要做些什么,并没有出声,微微阖上双眸,手指微曲,敲击着桌面。

而跪在地上的小厮见此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求饶已经奏效,只是还来不及谢恩。

后背处便一阵剧痛,甚至直接贯穿了胸膛。

小厮有些不敢相信的往胸前看去,只见染了血的刀刃,破开了身上的衣物。

他颤抖着抬起手,试图摸上去看看真假。

可小厮的手指堪堪才碰到刀刃,感受到鲜血的余热,身后的君炎便以极快的将那匕首拔出。

刀身所带的血液瞬间四溅,甚至有的还落在了君炎的脸上。

君炎的眸色顿时又疯狂几许,匕首也毫不客气的再次捅向小厮的心脏,又再次拔开,再继续捅进,又拔出,再捅进……

君炎数不清自己捅了多少刀,直到李谷厌恶的开口:“够了!”

“殿下还要胡闹到及时?”

带着质问的语气,将君炎的理智拉回些许,将那匕首随手往地上一扔,轻笑着,好似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般:

“尚书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皇子只是在替尚书大人清理门户罢了,谈何胡闹?”

而此时的小厮却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整个胸膛至少有七八处肉眼可见,不断再往外冒血的窟窿。

死去的小厮的嘴巴微张,手指狠狠的抓着地面,双腿曲折,一副准备往角落里爬的姿势。

而那双眼睛却是狠狠的瞪着李谷,由于太过用力,眼球像是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眸色中的震惊由于刚死不久,并未消散,甚至还带着一股愤恨,明显是死不瞑目。

李谷被君炎的话一噎,望着死状其实惨烈的小厮,到底是没能忍住,冷呵一声,阴阳怪气的开口:

“李某岂不是还要谢殿下不成?”

君炎并未回话,只是望着李谷,嘴角轻轻的一扬,脸上沾染的血液让他一瞬间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用谢,我只是怕尚书大人妇人之仁,坏了我的大事。”

哪怕位居高位良久,李谷也还是被君炎这副模样,吓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殿下何必急着对那秀才出手,等再过些时日,皇上便会立储君,普天之下,谁又比殿下您更加适合?”

到底要顾及君臣之别,李谷也没敢一直不给君炎的面子。

“如今这个时候,殿下最应该做的便是养精蓄锐,爱惜自己的羽毛,别让那朝中其他两党的臣子抓到毛病,安心的等着那立储君的圣旨下来……”

“安心?”

“兵权一半在那君牧手上,他随时都有可能率兵杀回荣平,又或是占个山头,自立为王,来讨伐我,尚书大人叫本皇子如何安心?”

君炎徒手擦着脸上的血迹,眸中的疯狂之色并未褪去:

“还有我那位好二哥,明明什么都不做,还是有人愿意拥护他,甚至在早朝的时候劝父皇约束二哥,好为将来治理国家做打算,真是一条好命啊!”

“明明是一个草包,却还是有人愿意捧,尚书大人难道就不觉得可笑吗?”

想到早朝上,君泽慌忙拒绝提议,说笑着自己只留恋那温柔乡,引得父皇生气,以及那群大臣无奈叹气的场景。

君炎心中便只觉得有一团火在烧 ,甚至恨不得揪着他们的领子问问:凭什么。

是他还不够努力吗?还是这些人看不到他的努力,瞧不起他,眼里只有那些所谓的正统血脉?

君炎的手指悄然收紧,心中却再次下定决心。

他必须要快一点,若是那太子之位,落不到他的身上,那便直接改朝换代吧!

这把椅子,父皇已经坐了太久,若是无法如他意,便别怪他一同毁了去!

李谷望着情绪已然失控的君炎,眉头微皱,出声提醒道:“殿下慎言!”

而听闻这话,君炎却是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又往外走去:“尚书大人,何必惊慌?”

“今日这话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自你答应联姻的那日起,你我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尚书府若是想独善其身,早已是无稽之谈。”

君炎的话让李谷心头一颤,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惨死的小厮,他不禁心中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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