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何为神明
来者橙焰焚身，披着赤红油彩，尾上长翎洒下道道流光，竟是一只五彩火凤。
“冗界怎么会有凤凰？”
除却龙堡地牢势力，其余人员纷纷发出了惊呼。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之人中，仅有里维，老库克以及加布诺拉知道该神兽的奇异之处。
神话纪元向来不乏神兽，即便是在大灾变之后，相较在诺亚大陆彻底销声匿迹的神明，人们偶尔还能发现神兽的踪迹。
神兽与其他种族的众神有所区别，数量较少，且力量稍弱，同时不具备神权的概念，它们的子民既有魔兽也有野兽，但没有像人类或是精灵那般形成有效的国家。
“还真是奇妙，人族的神域内居然容许其他神性存在，而且还交融在一起没有产生排斥。”
加布诺拉自意识觉醒突破记忆障碍之后，她对神性力量便非常敏感，而眼前的凤凰便是一只相当矛盾的存在，与森林女巫役使的魔兽九头蛇怪不同，凤凰是实打实的神兽，它作为一枚灵魂碎片，体内却杂糅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性。
“有没有可能是它们拥有共同的祖先？”
里维搞不清什么是神性，但不影响他瞎几把猜，好比人类和猩猩，基因相似度高达98%，指不定未来就可以解除生殖隔离，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应该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不可能的，人类属于休曼一脉，而野兽属于诺亚生灵，血脉力量复杂，其异变为魔兽，或者进化为神兽的影响因素，我到今天也没有听谁弄明白过，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找不到与它们相关的原生之神，没有切入点。”
老库克的身影出现在了里维旁边，手里握着他那熟悉的叉子，上面隐隐漂浮着些许紫粉色的魔力波动，看情况是准备料理敌人。
但见那凤凰头戴五色羽冠身披血红双翼，盘旋在了乐土方舟的魔法护罩之外，且保持着相当的飞行速度，不知有何用意。
“那只凤凰是地牢的朋友，你们先别动手。”
里维及时制止了蠢蠢欲动的精灵与恶魔，眼前的凤凰不仅与抹布酱的关系极为亲昵，而且还在里维最初坠落巨兽内腔之际，与神龙一起救下了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恩情。
他跑到甲板上，透过层层叠叠的魔法护罩，可以瞧见凤凰庞大的身躯之上，有些地方的羽毛乱成一团，竟然带着些许干涸的血渍。
咕！！！
那凤凰好似是见到里维，发出了刺耳的尖啸，不过后者不懂鸟语，只能杵在原地不断招手。
“鸟姐，你快来翻译翻译，为什么神兽凤凰不会说话啊。”
里维手都快摇断了，那凤凰也没其他表示，甚至中途又吐了几坨涅盘之火，消耗了不少方舟燃料，并且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是羽族，不是真的鸟，你要咱怎么翻译？里维小哥你别为难人啊。”
鸟姐和两个姐妹此时已然来到了甲板，它们都认识牢友凤凰，可惜没有抹布酱那种心灵沟通的能力。
“那阿斯莫德呢，你们混沌种不是直接灵魂交流的吗，快帮我问问啥情况。”
“里维大哥……”
“刚才我就试过了，它的灵魂频率非常紊乱，沟通不了。”
老库克替阿斯莫德回答了里维的要求，如果可以顺利沟通，它就不会一开始拿出武器了。
“就没有人懂鸟语吗？或者有什么动物交流的魔法？”
里维在诺亚大陆这么久以来，就没有碰到过此类问题，大陆通用语确实为所有种族的繁荣作出了相当贡献。
“它那不是语言，它在呼救。”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里维记得这个声音，正是不久前帮助他们阻止了亚历山大胡闹的灵魂巨人，同为休曼一脉的泰宇巨人。
“呼救？”
里维瞧着蹲在甲板一侧的透明小朋友，很难将地牢里见到过的透明大个头当作同一个人。
“嗯，我建议跟它出去看看，凤凰的精神没有混乱，也没有受到南伽源力的影响，而且它对你没有敌意。”
小朋友浑身泛着淡淡白光，面容模糊一片，瞧不出是什么神情。
“如果不能杀它的话，我建议人类你去一趟，届时通过你那把钥匙回来就行了。”
老库克在一旁劝道，却没察觉到了里维眼底的一丝异样。
“行，加布诺拉你跟我一起来。”
……
此时的巨兽内腔第一区间，因为紫月变身“南伽之眼”的关系，整个空间已然失去了所有光线，离开乐土方舟之后，凤凰的橙色火焰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里维与加布诺拉坐在凤凰的羽背上，有一种幽境巡航的刺激感。
“加布诺拉奶奶，你还记得大灾变的事情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我记得你之前是半神先知，是因为那次灾难失去了力量。”
“是那个老恶魔给你说的吧。”
“嗯。”
说着，里维瞧了一眼怀里的黑晶，在回归方舟之后里维便一直没有将它还回去，倒不是想据为己有，只是单纯地忘了。
“……”
“里维，你想了解什么？”
加布诺拉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话时变得正经了不少。
“我到这神墓之后，就总有些事情跟那场大灾变脱不了干系，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比如你失去半神的力量，是什么感觉？”
里维对于智慧之神，以及先前遇到的莱福神贝丝神施展的神之领域，一直无法理解这些与常见力量而言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它们会是神明，神明到底有什么凌驾于众生的力量。
“感觉？没什么感觉啊，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失去神性，那确实是个难过的事情，现实是大家一块儿没了神性，该怎样就怎样呗。”
“哦，那神性到底是什么啊。”
“神性的构成很复杂，最常见的就是控制部族的神权，以及改变世界的神域。”
加布诺拉掐着眉间整理了会思路，放在过去这种知识是凡人无法企及的至高机密，现在要她教给里维，虽然没有不愿意，但是需要将措辞变得通俗易懂。
在加布诺拉的循循善诱地讲述下，里维对神性的概念有了清晰的认识。
首先必须明确一点，神性是自创世纪元便存在的一种抽象存在，它区别于灵魂、物质、空间以及任何其他概念，属于血脉之力的初始形态。
血脉之力通俗来说，是每个种族通过肉体激发而出的一种天赋力量，人族喜欢将其称为血统，艾登的天生神力就属于血脉之力强大的体现，而埃洛文这种纯靠聪慧和努力的家伙便是血脉之力弱小的表现，至于其他种族，精灵亲和各类元素，亚人体魄天生健壮，都属于血脉之力的范畴。
前文也稍微提过，里维无法掌握诺亚大陆的职业技能，便是因为他不具备血脉之力，无法获得休曼源力的支持。
所以，神性在一定程度上，属于原生源力的固化表现。
本文到目前提及过的原始神系，包括休曼、卢恩、里奇、薇塔、格雷、莱特、南伽、沃德，当然原始神系并不止这些，而这些名字背后代表的概念，可以理解为创世神，也就是原生之神，它们本身具备的源力，通过造物或后代等形式分散传承，才有了今天包罗万象的盖亚位面。
在混沌纪元结束之后，在神话大灾变之前，也就是神话纪元的前中期，各大种族对重新分配的诺亚之力进行了一场残酷的角逐，连魔王战争的诱因，也是魔族们想要争夺这些数量有限的强大力量，诺亚之力除却常见的元素之力，便是各大原生源力。
其中魔族对原生源力的掠夺，目前明确提及过的只有虚空妄族杰拉米一人，那就是他百年之前为龙堡地牢施加的卢恩结界，也就是卢恩源力。
综上所述，原生源力其实是一种可以改变盖亚位面各类规则的决定性力量，白天黑夜，下雨打雷，万物生灵，生老病死，都属于原生源力可以影响的范畴，那么将原生源力固定在自己身上，永远拥有对某些规则的控制权——
这便是神明。
神话大灾变最为根本的灾难，就是将这些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神明，剥去了其固定的神性，使得它们丧失了对族内族外万事万物的控制权。
用精灵标准去衡量这一次变化，那就是令无数可被称作木兰段的顶尖神明，跌落到了蔷薇段，换句话说，便是如果想要突破蔷薇段的限制，那就必须拥有神性。
而半神先知加布诺拉之前是拥有这个资格的，后面失去神性后便不再可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加上诺亚之力普遍削弱，每个人实力的提升与突破就变得愈加困难，到了如今的人类纪元，各族能够拿出来镇场子的老东西已是凤毛麟角。
“加布诺拉奶奶，那神兽凤凰岂不是潜力无限，要是它能突破到木兰段，今后我在诺亚大陆还不得横着走。”
两人一凤在巨兽内腔飞行了有一段时间，一路上崎岖不断，甚至越过了些逼仄的通路，这些区域已经不属于第一或第二区间的范畴。
“理论上来说是如此，但你对木兰段的理解太过肤浅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打个比方，你小时候觉得钱是万能的，现在你还会这么觉得……”
不知为何，加布诺拉停下了讲话不再言语。
“钱当然是万能的。”
里维没能察觉到加布诺拉的异样，而此时一个老熟人已然注意到了里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