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少年女子再相逢,许下天下第一诺
徐侠客走后，叶子澜就独自喝着闷酒，一杯又一杯。一会儿紧闭双眼，高歌一曲。一会儿拔出长剑，挥出剑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突然他鼻子一灵，闻到了淡淡香味，这香味，不是酒香，更像是花香。
叶子澜鼻子往前凑了凑，用力闻了闻，顿感天旋地转。
不是花香，是女子的体香。
叶子澜猛的睁开双眼，发现眼前有一绝美的女子看着自己，耳朵有些微红，眼神有些幽怨。
只因叶子澜此时的动作实在猥琐，就差凑到女子胸前了。
“小神医？我看是烂酒鬼。”
女子嫣然一笑。
叶子澜立刻清醒了，站直了身子，甩了甩头。
“仙女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很意外吗？”
“不意外，那日在府中我便有一阵莫名熟悉感，想来就是你了！”
“油嘴滑舌，那我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你可曾察觉？”
“呃…这个嘛……我只顾着喝酒，并未发现。”
叶子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仙女姐姐，为何不叫小二唤我，或者直接进来找我？”
“我也想的，只是刚刚有一女子在外面踌躇着，时不时望向这边，我自觉有趣，便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噢!你说这个呀，那女子是来找我兄弟的。”
“我还以为来找你的呢。”女子打趣道。
“仙女姐姐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叶子澜嘿嘿一笑。
女子摇了摇头。
“不是。”
“哦哦哦~”
叶子澜有些失落。
“我随青鬼前辈来此参加英雄宴，不曾料那日在药都遇到的小神医竟是叶家小公子，顺道来看看你。”
“青鬼前辈？那仙女姐姐这次岂不是帮了我们叶家大忙!多谢仙女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女子不禁失笑。
“我并未出多少力，你要谢就谢青鬼剑仙吧。”
“还有，不要叫我仙女姐姐了，我有名字的。”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但相比起叶子澜却是小巫见大巫，他的脸早已红得跟猴子屁股样，不知酒太烈还是……
“敢问姐姐芳名？”
“陆清瑶。”
“好美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美。”
叶子澜赞叹道。
“贫嘴。”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空气中又带着几分旖旎。
“我带你逛逛这叶榆城吧！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好。”
……
“这是琉璃台!天下最大的赌坊，我小时候曾偷偷去赌过，最后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这里是万国商会，是叶榆城的通商枢纽……”
“这!是百花楼，路过这里时，楼上的姑娘会给你丢手绢，里面的女子可漂亮了。”
说完便悻悻得接上一句。
“但都没你好看。”
叶子澜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偷偷瞄了一眼陆清瑶，并未发现异样，偷偷松了口气。
“仙女…啊不，清瑶，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你讲呀。”
陆清瑶转过头微微一笑。
“看来你小时候过的很充实嘛。”
“不!恰恰相反，我过得憋屈极了，我爷爷压根不让我出城!再大的城池，20年也会玩腻，这城中有几个老鼠洞，分别在哪，我都一清二楚!”
叶子澜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着。
“直到我第一次正式出城，便在药都遇到了徐侠客和你。”
“原来徐侠客就是他。”
“咦？小白脸这么出名吗？”
“自然，你那小兄弟可是入了武榜的人。”
“切，区区三品良玉榜，我叶子澜说入也就入了！”
说罢，叶子澜拔出手中剑。自顾自的舞了起来。纳海境的境界不经意显露出来。
陆清瑶愣住了：上次他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郎，怎么突然变成了和我同境界的武者？还有这剑法，也太丑了吧……
陆清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叶子澜。眼含笑意。
突然，叶子澜想到了什么，立马停了下来。
“等等!你叫陆清瑶!那你不是这是三品良玉榜榜首!”
叶子澜瞪大了眼睛。
“如果这天下没有第二个陆清瑶的话，应当就是我了。”
陆清瑶微微颔首。
“相比起你的疑问。我更好奇，你这一身武功从何而来，匆匆三个月，仿佛换了个人，简直匪夷所思。”
说到这个，叶子澜可是来劲了。又是一顿噼里啪啦……
陆清瑶并不觉得烦，只是默默陪在身边倾听着，二人就这样慢慢的在街上走着。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叶子澜突然问道。
“啊？没有。”
“可是你从第十八句就没回过我了，现在这是第一百零八句。”
“因为你说的这些我都体会不到，你的父母还有可能活着，但我的父母却是实实在在的死在我面前。所以，抱歉了……”
叶子澜有些手足无措，这是她第一次聊起个人遭遇，却令他不知如何回答。
似乎看出了叶子澜的窘迫，陆清瑶说道：“你不需要安慰我，我已经习惯了。”
良久。叶子澜轻轻说道。
“清瑶，你能不能不要当杀手了。”
“不当杀手我能去哪呢？至少它给了我一个若有若无的家。”
“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你可以来叶榆城。”
叶子澜语气突然激动。
陆清瑶摇了摇头。
“我是厉鬼。江湖所排斥的厉鬼，经过这次英雄会，我们的名声更加差了，我若是加入你们，恐怕江湖各大派又有理由来威逼你们叶家了，到那时，该当如何呢？”
“不会的，青鬼剑仙帮了我们叶家，这是大家都看见的。况且不是所有人都如唐门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叶子澜露出希冀的目光，他多么希望眼前的女子能点头答应。
陆清瑶还是摇了摇头。
“终归还是孩子心性，这江湖，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打个比方，如果我加入了叶榆城，过几天江湖的传言就会变成叶家勾结厉鬼，在英雄大会上谋害唐门长老。”
“他们这是胡说，没有任何证据!”
“我若加入了叶榆城，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是……”
“现在江湖都传言是唐门击退了厉鬼，却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唐门自己。可你我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有的时候真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从这件事获得多大的利益。你们叶家还远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叶子澜，你懂了吗？”
叶子澜呆呆的说道：“清瑶，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自幼跟随青鬼前辈出行任务，面谈交易。见多了江湖的尔虞我诈，自然懂得多一点。”
“清瑶，你杀过人吗？”
叶子澜冷不丁的问出一句。
“杀过，但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即便雇主不请我杀他们，他们也迟早会被他人所杀。可惜，我最想杀的人，已经死了……我可能是最没出息的鬼吧！”陆清瑶情绪失落道。
叶子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握住了陆清瑶的手。
“清瑶，以后我叶子澜保护你!”
陆清瑶身子一僵，随即捂嘴笑道：“你拿什么保护我呀？”
“拿我手中的剑!”
“你呀，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你不是要去学堂了吗？京都可不比你的叶榆城，水深得很。”
“那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好你!”
叶子澜激动的说道，丝毫没在意她的后半句话。
“至少也要成为你爹那样的人物吧，一剑独断万古，一剑无人能敌，是为天下第一。”
“好!那我便当这天下第一!我叶子澜要当天下第一!”
叶子澜掷地有声的说道。声音回荡三里街。
诸多街民纷纷开窗出门，惊讶的说道：“这是小公子的声音？”
“莫不是前日被撞坏了脑子吧！得赶紧去告诉王爷啊，免得耽搁了病情。”
……
天色渐晚，不知不觉二人已经绕了城内一圈，来到了东城门口。
陆清瑶轻轻的抽回了手，望向了城门口的白衣。
“叶子澜，我得走了。”
“去哪？”
“可能是回厉鬼，也可能是四海为家。”
“夜深了，不如去我家歇息一晚再走？”
陆清瑶一愣。
“别误会，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皎洁的月光照在叶子澜的脸上，白里透红。
不知为何，今日叶家小公子的酒量如此不济，这酒竟还未醒？
“不必了，黑夜才适合杀手赶路。叶公子，保重。”
陆清瑶慢慢的转过身，迈向城门口。
“等等!什么时候能再见？”
叶子澜叫住了她。
“等你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吧，等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陆清瑶的声音渐渐远去。
“天呐!这是变相拒绝小公子了！”
黑夜里两道黑影小声交谈着。
“嘘!小点声!小心被公子发现了。”
“二位，在说什么呢？”
“谁？”
两道黑影瞬间警惕起来。
“二爷？!”
“嘘!莫要声张!”
“二爷，你怎么也在这？”
“我也想看看我这侄儿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取取经，现在看来，他不如我!”
叶离得意的昂起了头。
“呃，二爷英明!”
现如今，整个叶府谁不知道叶离让逍遥剑仙苦等十年。竟还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二人只得连忙应和着。
“行了，公子的安危我来负责，你们回去歇息吧！”
“是，二爷!”
东城门外。
“前辈，我们走吧”
陆清瑶轻轻唤道倚在城墙上的白衣。
“为何不多呆一会？”
“不想让前辈等太久。”
“呵呵，一天我都等了，还怕这几分钟吗？”白衣幽幽地回道。
颇有一种嫁女儿的老父亲的既视感。
“其实你可以选择留下的。”
“不了，我还是跟着前辈吧。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白叔……”
白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终于肯改口一次了，既如此，在那小子还未成为天下第一之前，就由我代他保护你吧。”
自从她死后，白衣从未如此高兴过。他内心真的一直把陆清瑶当女儿看待。
“前辈，您又开我的玩笑……”
“不曾想，大名鼎鼎的青鬼剑仙和他的手下竟是如此关系，真是令人意外。”叶离突然从城内走了出来。
“偷听别人讲话，不太礼貌吧。”
白衣语气不悦道。
“诶~诶～诶～。我只是凑巧路过，可别给我扣帽子。”
叶离眯眼一笑。
“行了，废话少说，有什么事吗？”
叶离收起了玩心。开口说道：“传父亲的话，这次多谢青鬼剑仙的帮助，我叶家始终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麻烦，我叶榆城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行了行了，最讨厌这种文绉绉的话，青宵王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些话你就这样说出来，不怕隔墙有耳？”
“即便如此，父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话带到。”
“不愧是青宵王，笼络人心倒是有一手。”
“没什么事，就此别过吧。江湖再会。”
白衣和陆清瑶挪起了步子。
“喂!何时再战一场，上一次我很不服气!”
叶离对着白衣的背影大声喊道。
白衣只是摆了摆手。便消失在了黑夜。
“打打打!整天就知道打打打!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雁听雪突然出现在叶离面前，食指摁了摁他的额头。
“小雪，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一下子澜，毕竟他那日喊了我一声婶娘，我怕他出危险，毕竟厉鬼之徒，心思难料。”
“遭了，我侄儿呢？刚刚光顾着讲话，没注意到他。”
“他刚刚回府去了，不然我会说你不上心吗？”
雁听雪幽幽地说道。
“嘿嘿，小雪，夜深了，不如我们也快些去歇息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