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宋渚没那么大的排面
他们管的这般严格,便是等着姑娘们到了出嫁之龄,可以凭姻亲为国公府添助力拉人脉,所以即便出身旁支,规矩礼数也不必嫡系少。
“姑娘快些去抄写吧。”常妈妈不住的催促。
穆绾棠只好在桌后坐下,常妈妈在一旁盯着,随时纠正她的举止神态,不许有一丝一毫不合规矩的地方出现。
“姑娘。”外头来了侍女:“九公子命人送了不少烤肉过来,说是多谢咱们的肉汤,夫人交代给姑娘也送些过来。”
听了这话,穆绾棠顿时一喜,只是常妈妈还在跟前,她并不敢露出太过情绪,依旧垂眸写着。
“送进来吧。”常妈妈准了:“烤肉油腻,姑娘少吃些才是。”
留下话她就走了,穆绾棠立刻起身,先拉起侍女的手看了看,愧疚不已,侍女这才擦了擦眼泪:“姑娘别恼,奴婢不疼的。”
“害你受累了。”穆绾棠随手从发间拔下一支珠花放在侍女手里:“拿着吧。”
侍女不敢要,赶忙推辞:“姑娘,此物太过贵重了。”
“权当我赏你的,快拿着。”穆绾棠警惕的往外面看了看:“别让常妈妈瞧见。”
侍女这才忙收好,又忙着把碗筷拿出来伺候穆绾棠吃东西,卫晏派人送来的烤肉很有心,肥瘦相间,并没有特别腻的地方,只是调料少,只略略的洒了些盐花调口。
穆绾棠还挺喜欢,立马问:“我们带着的东西里面是不是有板栗?”
“是有一些,姑娘要吃吗?”
穆绾棠想给宋沅送一些,她瞧宋沅十分无聊,但是转念一想,她一个姑娘家没由头的去送东西似乎不合礼数,穆夫人和常妈妈必定也不会答应,只好放弃,略有些失落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大雪下了一夜,清晨,宋沅迷迷瞪瞪的从被窝里刚钻出来就听见卫晏在叫:“被埋了?”
宋沅:???
她困得不行,脑子也转不起来,裹着被子靠墙坐着,大有再睡一觉的冲动。
“公子,公子快看。”卫晏直接冲进来,把窗户一推:“看!”
迷迷瞪瞪的宋沅被寒风兜头一吹,瞬间精神抖擞,她抓起枕头就砸过去:“关上!”
卫晏立马把窗户关上,紧张的看着暴躁的她慢慢往外挪,最后苟苟祟祟的关门离开,宋沅脸拉的老长,瞌睡虫刚爬起来她就是一个喷嚏。
得~睡不着了。
宋沅不情不愿的起床,洗漱好了才对外头起了好奇,过去推窗一看,只见入目一片雪白,厚厚的积雪已经堆积到了客栈大门的半腰处。
“好大的雪啊。”宋沅往手心哈了口热气,赶忙关窗下楼。
卫晏正安排侍卫去铲雪,虽说他们不出去,可高低要留出一条路来,否则就要困在这里了,不太安全。
他们出去铲雪,小半个时辰才挖出一块空地,对面也安排了人收拾,笑呵呵的和侍卫打招呼,即便侍卫反应冷淡也不介意。
“九公子,九公子。”头顶传来喊叫,隔着厚厚的雪墙,宋沅上了二楼才瞧见正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人,他穿着衙门的官服,艰难的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喊道:“三爷马上就到,请九公子到府衙稍等。”
宋沅看了看厚厚的积雪,一扭头就走了:“不去。”
这么厚的积雪让她爬出去吗?而且人还没到就让她去等着,宋渚能有这么大排面?
他现在忙着回来在霍英面前狡辩,自己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及时见到他,还有可能被他拖着找霍英求情,平白无故惹一堆麻烦。
不去,她才不去呢。
卫晏心领神会,立刻冲着外面高喊:“天寒地冻,行走不便,想必三公子还有事要与霍大人商讨,公子就不去添乱了,等三公子将事情处理完毕,公子再去叨扰,亲兄弟之间,耽搁几日无妨。”
这话真是漂亮,宋沅在旁边给他鼓掌。
“那人的表情好难看,哈哈哈...”卫晏站在窗前笑的像个要下蛋的老母鸡。
宋沅没空管他要不要下蛋,也没空去看那个受夹心气的官吏,回到自己的屋子,安静的坐在炭盆边取暖。
因为霍英的突然插手宋渚才会那么利索的回来,那移交人证的事要不要一并交给霍英呢?他是廷尉,彻查旧案的时候顺便把城阳郡的事翻出来很合理,他要人证宋渚不敢不给,人证到了霍英手里,能直接到御前翻案。
就像宋淳说的那样,这桩案子只会激怒太康帝,让他觉得别人都会嘲笑他识人不明,并不会严惩太子打自己的脸,但这样,自己不仅卖了梁鹤一个面子,替他除掉了潜在的隐患?最少在梁鹤看来,自己是在替他办事的。
想清楚这些,宋沅心里也有谱了。
入夜了宋沅才等来确切的消息,宋渚进城了,一刻不停的去了衙门找霍英。
除了偏僻的地方,城里会安排人专门铲雪,饶是如此,也架不住老天不赏脸,积雪很快就堆起来了。
宋渚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身上沉重的盔甲让他每一步都能踩出很深的雪坑,他脸色阴沉,眼周发黑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斜飞入鬓的眉眼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邪气。
大步进门,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这才落在了霍英身上,他端坐着看书,腰杆挺得笔直,察觉到来人后不急不慢的抬头看过来,在位置上端坐不动。
廷尉位列九卿,宋渚还不够格让他站起来恭迎的。
“霍大人。”宋渚挤出一丝笑意:“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抱歉。”
霍英微微点头:“公子客气,请坐。”
宋渚在他面前坐下,隔着桌案,强忍着内心不满也要挤出一丝笑意来应付:“不知霍大人让我速速赶回是为了何事。”
“是因为酒楼命案。”霍英从一旁拿出口供:“据犯人交代,是三公子授意他们挑衅九公子,在杀掉宰鱼的人嫁祸九公子,让九公子背上逼死人命的罪名,本官请三公子回来,便是细细说一说此事。”
看着面前那一叠带血的口供,宋渚冷笑:“沅儿乃我亲弟弟,我怎么会这样对他?我中山王府从不搞手足相残这一套,这些人必定是恶意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