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安排的太过刻意了
“四公子。”卫晏惊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继续与那两人缠斗起来,宋时被踹倒在地,腹部的伤口疼得他浑身颤抖,他捂着伤口努力挪动到稍远一些的位置,强行拉回因为剧痛而险些崩溃的理智。
看着被围攻的宋沅,宋时气息粗喘,这不是他和宋徵商量好的,那几个游人才是他安排好的杀手,他的计划是他把宋沅带到这里来,再让那几个游人动手,他对宋沅和几个侍卫的实力都有估计,很清楚不可能将他们全部除掉,所以特意交代这几个游人只需要拦截住卫晏等人就好,至于宋沅,自有宋徵去对付。
只要宋沅死了,事情势必会怀疑到东宫头上,但他有办法将事情引到中山王身上去,这样破绽明显的杀局一定会引起朝臣质疑,进而吸引廷尉府去深入调查,那几个来自中山的游人就是最好的人证,他们的身份会将所有的动机证据都指向中山王,届时,中山王派人杀害亲子嫁祸东宫的事就会由廷尉府揭发出来。
他算计到了宋沅的反应,算计到了廷尉府的反应,甚至算计到了跟随宋沅的侍卫的反应,却独独漏算了宋徵。
他私自更改计划,不仅杀了那几个游人,还想一石二鸟,实在卑鄙无耻。
宋时恨呐,虽知宋徵卑劣,却不知他竟然如此卑劣,但此刻,他却更担心在自己醒来之前会不会发生了其他变故,宋沅和卫晏没被药倒这可不是好事,但宋徵具体的计划他并不知道,此刻只能期盼他安排的人得力些,别让宋沅和卫晏跑了才是。
他提心吊胆的注视着宋沅,见她被团团围住却应对的游刃有余,心里越发担心,他不敢低估宋沅几兄弟的实力,中山王对他们的教育是最严格的,他是按照沙场悍将的标准养儿子的,所以宋时把杀掉宋沅的希望放在了宋徵身上。
但此刻,宋徵并没有露面,显然,他完全没把宋沅放在眼里,自以为安排的十分妥当。
眼看着围攻宋沅的人逐渐力不从心,宋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结果卫晏冲了过来,踉踉跄跄的把他扶起来。
“四公子,快走。”
宋时痛的脸色一白,捂着肚子问:“沅儿怎么办?”
“我家公子自会脱身,我们在这里是拖累。”卫晏很有自知之明,强拉着宋时就走,那些人也顾不上来追他们。
踉踉跄跄的跑了一段路,宋时实在坚持不住了,他跪倒在地,捂着肚子上的伤口面色苍白,说话声音也有几分续不上力气:“快去求援,别管。”
卫晏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建议,立刻跑去求援,宋时也不敢在原地等死,他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无力的靠着,血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他粗喘着气,忍着痛将衣裳团起来按在伤口上,勉强止血拖延时间,只是等了许久,都未听到其他动静,四周孤寂,天色渐暗,宋时心里的希望也一点点黯淡下去,他靠着树桩,几次试图重聚神思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是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宋时猛然起身,牵扯到腹部的伤口时,剧痛才稳定住他的情绪,他吃痛的放轻动作躺回被窝,守在床边的发妻先是一惊,随后急忙探身过来。
“爷,你醒了,来人,快去请太医。”
宋时眉头紧皱,疼的冷汗淋漓也不忘问:“宋沅,宋沅...”
“小堂叔无事。”发妻的话让宋时心头泄了气。
宋沅无事,计划不就失败了?
宋时麻木空洞的躺着,伤口的剧痛都不能让他的情绪产生一丝波动,太医很快来了,他也完全不在意,任凭太医检查他的伤势,将太医的询问和发妻的关切统统当做了耳旁风。
过了许久,除了发妻,其他人陆续离开,宋时看着帐顶,麻木的问:“二哥呢?”
“四弟想见我?”宋徵来的很巧:“四弟伤得不轻啊。”
发妻起身见礼,在旁边站了站,面色担忧的先出去了,宋徵走到床边,完全无视宋时愤怒的目光,掀开被子看了看他被仔细包扎的腹部。
“手下人动手没有轻重,四弟多包涵。”宋徵笑盈盈的,在他脸上找不到半分愧疚。
宋时冷声问:“二哥想要一石二鸟,结果我和宋沅都活着,想必很遗憾吧?”
“四弟何必这样想为兄?”宋徵坐下来,满脸都是笑:“咱们兄弟一场,我怎么会真的对你下杀手呢?至于宋沅,他竟然没有被药倒,这让我很意外,没能除掉他,的确遗憾,但他如今重伤不醒,与死了也差不多。”
宋时越发愤怒:“若不是你擅自改变计划,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宋沅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若是其他人能够杀了她,我何须再三强调要你动手?”
“你的计划?”宋徵不屑:“你就那么确定廷尉府会按照你的安排去查案?别天真了,若换做旁人还有可能,但对方偏偏是霍英,你以为霍英会轻易相信你那些所谓的证据吗?我的安排比你妥当。”
宋徵很狂妄,宋时一向看不上他的狂妄。
见他不吭声,宋徵洋洋得意起来:“我特意让人穿着东宫侍卫的衣裳去动手,为了防止有人没有彻底昏死过去,还说了一堆不利于王府的话,这些都是证据,宋沅身边的侍卫如今都以宋沅为主,若是他们知道宋沅被放弃了,他们也被放弃了,必定会说出实情,就算不说,霍英也能从他们嘴里挖出来,什么人证能比那些侍卫更可信?即便他们都晕死过去没人听见,我也留了人证,虽然不能让廷尉府信服,但最少能把水搅浑。”
宋时眉头紧皱:“多此一举,反漏马脚,你的安排太过刻意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如今宋沅重伤不醒,你也受了伤,皇上已经知道此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东宫,父王已经喊冤好几天了,廷尉府已经奉旨介入,我安排的是否得当很快就能见分晓了。”宋徵故意隔着被子拍了拍宋时的伤口:“四弟这一刀,挨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