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懒得为他善后周全

“父皇！”

烈火中，宋淳冲了进来，他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抬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帷帐就要往里冲，洪明帝立刻出声叫住他，他这才看见洪明帝，躲开掉落下来的帷帐，冲过去顾不上说话就把他背了出去。

他们出去的瞬间，殿里就传来破窗而出的声音，宋淳立刻警觉回头，脚步却一步不停，一直把洪明帝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放心放下。

瞧他浑身是血，身边的人立刻就去传太医，宋淳忙问：“何人行刺？”

“宋徵，抓住他，杀了他！”洪明帝紧咬着牙，此时此刻，恨不得活活撕了宋徵。

宋淳立刻吩咐禁军去抓人，自己则撕下衣裳先替洪明帝包扎止血，洪明帝疼的龇牙咧嘴，这越发让他愤怒。

太医很快就到了，宋淳立刻背起洪明帝，将他送去就近的寝殿安置，太医围着医治的时候，宋淳才抽空推出来。

“殿下。”去追的禁军中途来报：“在东南方发现血迹。”

东南方？

宋淳想起小沈氏应该就是住在那边，他张嘴正要询问小沈氏是否正在赶过来，话到嘴边立刻意识到自己不合适问，看了看太康帝的方向，他向内侍交代了几句就跟着禁军走了。

因着刺客闯入，原来安静的行宫乱作一团，找刺客的，救火的，救驾的，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

小沈氏自然不能安稳入睡，但她没急着出门，知道刺客跑了便让宫人关紧门窗不得打开，自己也拿了支发簪在手里，端坐在屋里警惕的等着。

只是等了许久，禁军都往这边过来了也不见刺客。

“娘娘可有受惊？”禁军在外头询问。

殿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春阳正打算出去回话，小沈氏便警惕的拉住她，示意就近的一个侍女出去回话。

侍女开了殿门，说了一切都好之后，禁军便留了了几个人守卫，其余人继续搜查。

小沈氏这才让春阳伺候自己更衣，洪明帝遇刺，她也不好仔细梳妆，只换了衣裳就赶紧带着人往洪明帝的寝殿赶去，方才走出不远，就遇上往这边匆匆赶来的宋淳。

见她无事，宋淳的脚步下意识的放慢：“娘娘没有受惊吧。”

“多谢殿下关心，并未受惊，得知皇上遇刺，我正要过去呢。”小沈氏见他并未有提刀拿剑，也有几分不解：“殿下要亲自缉拿刺客吗？”

宋淳被她问住，他到不是非要亲手缉拿宋徵，只是...

“皇上遇刺，这个时候凶手能否抓住并不重要，殿下合该在跟前才是，这样太医们若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拿个主意。”

宋淳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同行吧。”

他让人继续去搜，自己顺势与小沈氏一块去探望洪明帝。

洪明帝受的都是皮外伤，止了血便无事，小沈氏到的时候，宫人已经替洪明帝更衣擦洗，到没让小沈氏瞧见他的狼狈模样，即便如此，小沈氏的反应也十分平淡，见了礼客套的问了两句，便顺势坐在床榻边陪着。

洪明帝靠在床榻上，神色阴郁，尚未散去的疼痛让他的愤怒依旧浓烈，他拉长了脸，愠怒的神色让殿内伺候的人无不战战兢兢。

“再三交代还能让刺客直接进入朕的寝殿，实在该死，传旨，今晚值守的禁军全部诛杀，禁军统领削职，杖行五十，若是再有敢玩忽职守，一律除之。”

他正在发怒的当口，这个时候实在不合适劝说，但宋淳实在见不得他滥杀无辜，在内侍出去传旨之前就道：“父皇，殿门从里头抵住，可见宋徵是早早埋伏在寝殿之内的，他在寝殿里头躲了多久很难说清楚，还请父皇三思。”

“他能躲进朕的寝殿，便是禁军玩忽职守。”洪明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自诩护卫严密，却差点被宋徵杀死在寝殿里头，这若是传出去，实在丢人现眼。

宋淳没有再继续说话，他已经开口求了，洪明帝若是再想滥杀无辜泄愤，也不干他的事。

他没有必要如同先前那样替洪明帝善后周全。

“传旨！”洪明帝怒意难消，内侍不敢耽误，赶紧出去传旨。

杀了今晚值守的禁军，洪明帝心里的火气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他看了眼宋淳，目光移到小沈氏身上，注意到她未曾梳妆就赶来看自己，心里难免愧疚，又想起自己几日前完全不听她的劝告，一味的带着几个美人胡闹，越发觉得理亏。

“这些后宫内政，你就替朕料理了吧。”洪明帝舔着脸说道：“也不必惊动皇后了。”

他实在不想让自己与几个美人放纵的消息传出去，这太有损他的名声了。

小沈氏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了。

经此一番惊吓，洪明帝也累了，他歇下后，小沈氏就来了外头，看着着火的寝殿方向一言不发。

周围无人，春阳却依旧小心，低声嘟囔：“方才奴婢听见太医说，皇上服用了助兴的药丸，所以血很难止住，而且腿上的伤口过于复杂严重，只怕会留下毛病。”

“随他吧，明明有前车之鉴，却依旧不知爱惜身子，旁人又何必劝说？”她对洪明帝的安危完全无所谓，以前宋沅需要借助洪明帝的疼爱立足，对他关心些也是应该的，现在指望不上他了，他还有何用处？

春阳默了默：“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皇上似乎不太满意先帝给咱们殿下赐的婚，想将穆姑娘提为正妻，太子殿下为此还驳了皇上。”

小沈氏顿时眉头一皱，对洪明帝越发不满，她的阿沅到底哪里做的不好，需要洪明帝这么动歪脑筋损害她的利益？

很快就有内侍过来禀告：“娘娘，大火已经扑灭，几位美人也找到了，只是...”

“她们伺候皇上一场，是有功的，只是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对外说出去也会让人猜忌缘由，问的太深，只会伤及皇上颜面，还提什么美人？”小沈氏吩咐的时候想起洪明帝的那些烂事都觉得恶心。

内侍不太明白，春阳便说道：“死了几个侍女，按宫规安葬处置了就是，这点小事也值得惊动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