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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刘誉艇

元胤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这个在外逍遥几年的弟弟,嗤笑一声:“玩了这么久,这会召你就是不道德了?”

元忞将折扇收好,搭在了小臂上,无赖的很道:“皇兄,我不管,皇兄得给我银子。”

元胤微微挑眉看他道:“让你办点事,事事都要银子,你是吃银子的?”

“银子谁不喜欢啊?银子多好啊!”元忞轻哼一声。

再说了,他要银子也不全是为自己用的,日后总有许多用的上的地方。

“皇兄,你可不知道,吐蕃有多好玩了,虽然地处荒漠,但是风景极好啊。”元忞自顾自的说着,说到吐蕃一脸向往。

“一片荒漠能有什么好风景?你是在那里吃了一嘴的沙子?”元胤这张嘴毫不留情,对自己这位弟弟毫不留情的戳他。

“元忞,你已经二十了,该娶亲了,再不娶亲估计严太妃要被你恼死了。”

元胤将笔放下说道。

“严太妃只有你一个儿子,偏你还是喜欢到处跑的,跑出去几年连亲事都没定下,这次回来就好好的收收心,别到处跑了。”

看着面前与自己面容相像的元忞,元胤第一次用苦口婆心的语气。

严太妃经常在自己面前念叨元忞的亲事,可元忞这性子最不喜欢被束缚,只喜欢广阔的天空,要让他乖乖的娶媳妇待在京城,估计得要他命。

自己也不想逼迫他太紧,但是严太妃的心愿摆着这实在容不得他任性。

元忞看着自己的皇兄如连珠炮一样说着,从沙子说到自己的亲事,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在荒漠上看到的那一抹蓝色风景。

无边的荒漠中,他看见了荒漠尽头的宫殿,那里就是吐蕃。

他在荒漠中遇到了一个女子,女子不似京城中的女子那般娇弱可人,也没有那么规矩守礼,反而她热烈,大胆,笑的恣意,无比自由。

一抹蓝裙随着夹杂着沙砾的风,裙摆被扬起,在这一片荒芜的沙漠中,那么的显眼,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随着她骑着马靠近,自己也看清楚了她的面容,蓝色圆帽头饰缀着的头巾下,小麦的肤色,五官深邃,美的英气,但是却野性十足,就这样高傲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外来人。

她一抹蓝裙似是这片荒漠中的水源,宜人宜心。

他们相识在这片沙漠,但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思绪回拢。

“皇兄,我什么性子您也知道,暂时不想成亲。”元忞神色认真了起来。

他向往的从来都不是结婚生子,而是那片自由的天空和草地。

若要他乖乖的待着,他做不到。

他此生追求的是那女子的潇洒自由。

元胤听着他认真的语气,点点头道:“罢了,随你,朕也不想逼迫你,开心就好。”

“不说这个了,刘誉艇在何处?”元胤问道。

“皇兄,他返乡后,没有住王府,而是找了个比较破旧的院子居住,臣弟找到他时,他已经历经风霜,臣弟让人绑了他,将他带了来,现在正在偏殿里。”

元胤点点头,语气冷然,“将他带进来。”

李德胜和几个小太监将刘誉艇带了进来,刘誉艇被绑住手,嘴里塞了布,被小太监丢在了地上。

李德胜上前将他口中的布拿了出来。

刘誉艇看着上首那熟悉的容颜,调整了姿势跪着行礼:“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胤看着这与三年前面容俊朗完全变了样的他,道:“皇叔,别来无恙,三年了,您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草民,草民…“刘誉艇说不上来,他心里纠结,当年的事,是自己的错,自己还有什么脸占着异姓王的官衔。

“皇叔当年为何无缘无故辞官,回了徽州?又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元胤又问,语气更加冷然。

“皇叔当年与父皇私交甚笃,为何连父皇的丧事都没过,就急着辞官?”

“当年,皇叔为何会跟太后传出了丑闻?为何父皇要把这件事压下?”

“为何父皇会突然暴毙?为何是在你和太后见了一面后的第二天,父皇就暴毙而亡?”

一连串的问题,让刘誉艇无法回答。

他满脑子都是当年太后哭的梨花带雨跟他说,她说她不想活着了,她说她跟自己做了亲密事,那是私通,还生下了孩子,孩子美名其曰是皇子,但其实是他的孩子。

她说她害怕,她怕被揭穿,她怕钟家也会被他连累。

问自己要了毒药,想要一了百了。

她说:“艇郎,我是你的人,我不想在宫里活着了,陛下对钟家已经有了防范之心,我只有死,才有可能保住钟家,我求求你,将那毒药给我,让我解脱。”

依稀记得自己与她在黑夜里私会,摸着她的脸道;“你想死,我陪你,我对不起陛下,只有以死谢罪。”

“艇郎,等我死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他记得她说的这句话,自己答应了。

她拿走了毒药,但是第二日,传出来暴毙的人不是她,而是陛下。

……

如今,她已经成了太后,那么尊贵的位子。

而自己,给了她那瓶毒药,是自己害死了陛下,害死了和他一起战场上征战的兄弟。

但自己爱她,他不能让她死,便只能匆忙辞官回了徽州。

元胤见他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涣散,愤怒的走下台来到他身边,拎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破音怒吼:“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太后会有那样的毒药!是你给的!是你害死朕的父皇的是不是!”

“父皇将你当作兄弟,让你做了异姓王,朕也是万分敬重你,你为什么要害父皇!你和太后传出那般绯闻,父皇看在和你的情谊上!只是罚了太后,并没有处罚于你!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你说啊!”

元胤几乎崩溃,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疼爱自己的父皇,面如死灰,身体冰冷,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没了呼吸。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无父无母的人。

元忞眼看着元胤暴走,那架势似是要将刘誉艇给掐死,连忙上前拉开了元胤。

“皇兄,冷静些。”

元忞拉住了元胤,避免他激动的将跪着的人给掐死了。

刘誉艇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是他对不起先帝,是他情不自禁,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他可以下地狱去为先帝赔罪。

但是,他只想让她活着,

元胤冷静不下来,他只要一想到眼前人和太后联手害死了父皇,他就想拿剑将眼前人刺死,他是自己敬重的皇叔,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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