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面试书童

时值初秋，零落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手上抓着一张纸，抬着头看着院子里的柿子树。

树上已经结满青涩的柿子，只稀疏留了几片叶子，风吹过，叶子一片片飘落。

零落的眼神也随着叶子一片片飘落，向上向下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屋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才猛地惊醒，连忙跑到堂屋里倒了一碗水，又跑进另外一间房间，扶起床上的女孩，慢慢把水喂了进去。

女孩喝完后微微朝着零落笑了笑，但是突然感觉喉咙有点痒，吞了吞口水，却怎么也压不住，又猛烈咳嗽起来，咳得脸颊通红。

零落摸了摸女孩的头，还是有点烫手，转身走了出去。

一会儿手里端了一碗药过来，床上的女孩闻到药味，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慢慢就着零落的手坐了起来，眼睛一闭，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药喝完，然后皱着眉打了一个寒战。

零落看着女孩脸皱成一团的样子，从袖子里小心的拿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是几块很小的碎糖块。

从中选了一块，轻轻的塞进女孩的嘴里。看到女孩立刻舒展了眉，不由的也勾起嘴角。

等到女孩把糖吃完，才扶着她躺下，轻柔的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到了堆满柴火的房间，熟练的刷了下灶台上的锅，接着舀了一瓢水，开始生火。

不过生了几次都是冒烟没看到火，零落颓废的把火折子扔到一边，蹲在地上发着呆。

直到再次听到屋外传来的咳嗽声才清醒过来，重新捡起火折子生火，这次比较顺利，生了几次就燃起火了，又加了些小柴，也都没灭。

火越来越大，零落加了块大柴，起身准备往米缸里抓点米熬点粥，不过连续抓了几次都是空的。

蹲下去往里一看，米缸里已经看不到米了，只有偶尔摇晃时能看到零星的几粒。

米缸有点重，零落怕打碎，只能跪在地上，一粒粒的捡着，突然在一个角落摸到一小戳米，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一点点弄出来。

捡了没有小半碗，零落就没再捡了。把捡出来的米全部放进锅里，盖上锅盖，就向外走去。

出了厨房，蹑手蹑脚的又回到开始的房间走去，轻轻开了门走到女子身边。

此时女孩已经睡着了，不过仍旧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满脸红彤彤的，不停的吸着鼻子，粗重的呼吸着，喷出来的呼吸还带着股热气，一直皱着眉，睡的不是很安稳。

零落叹了口气，还是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看着凳子上的被风吹着哗啦作响的纸，零落拿起来看了几遍，似乎在确认什么，也在犹豫什么。

即使风吹的很大，还是能依稀看到纸上写着，大致意思是谢府小少爷临时招聘书童，需年满13，家世清白，待遇从优。招聘时间九月初一到九月初三。

而今天是九月初三，零落叹了口气，进厨房把柴都拿到距离灶台一段距离的地方，抽出一大块柴，丢进灶里才出去。

走到门外的水缸，舀了瓢水洗了把脸，又重新梳了梳头发，梳成两个发髻，才坚定向外走去。

当零落走到谢府的时候，临近中午，谢府的小厮和穿衣讲究的管家正站在门口大声说着什么。

零落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直接跑到他们面前，向管家和小厮福了福身，直接把纸递到他们面前，急切问道:“两位大哥，中午好，请问谢府还招书童吗？”

两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零落，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面前男孩年纪很轻，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身形瘦弱，头发梳的整齐，头抬的高高的，背也挺的很直，容貌出色，带着些许稚气，但是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真诚不躲闪。

身上穿着打了补丁的灰色麻布衣服，洗的有点发白，踩着黑色布鞋，像是穷苦人家读书人的样子。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招的，你可年满十三？姓谁名谁呢？”

零落听到立即回答道:“凌洛，年满十三了，家里穷，营养跟不上只是看着瘦小呢”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管家。

管家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接着问到：“家里可有其他家人？可认字？可知道我们招聘书童只是临时招两年，陪我们公子上书院，两年后就不需要了呢，到时候要走要留便看你表现。”

零落点了点头，看着管家的眼睛认真说道：“家里还有个体弱姐姐，现在生病了急需银两买药，之前跟着相邻的人家认得几个字，这些都认识呢（说完指了指聘书），在家里经常照顾姐姐，做事情比较细心的，要是去书院，我会好好照顾公子的。”

管家听着零落的介绍，沉吟半饷，最终还是说道:“那就你吧，明天辰时过来写契书后天准备下陪我们少爷去书院，你放心，好好陪少爷读书，好处少不了你的。

你的月钱一个月二两，过年过节加一两，一年下来也至少有25两，相当于普通人家两年的收入呢。”

零落听到管家招自己，连忙笑着向管家鞠躬道谢，说明天辰时一定准时来的，每次鞠躬都特意鞠了一个大躬。

管家笑着点了点头，准备回府，突然听到一声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回头一看，零落整个人尴尬的摸了摸肚子，看着管家和小厮回过头，勉强的笑了笑。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

管家看了看零落窘迫的样子，只纠结了一下，就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到零落手上，忍着笑严肃说道:“这是第一个月酬劳先给你，回家给自己和家人买点吃的吧。”

说完不等零落反应就往府里走去。零落看着手里银子，又看看管家的背影，露出了来这里最放松的微笑。

没错，零落不是这里的人，突然有天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有了一个姐姐，姐姐叫苏明月，听姐姐说还有爹娘和妹妹，他们在其他地方行商，一年才回来一次，回来会给一年的生活费，平常零落都是跟姐姐相依为命，姐姐还是很照顾妹妹，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包着。

直到原来的苏零落贪玩，掉进水里，姐姐为了救她，两人都感染风寒。

醒了，苏零落来了这里，风寒也被大夫治好了，但是苏家姐姐却越来越严重，而两个人生病银两不够，只能强忍着熬着，整天躺在床上。

直到零落发现不对，把所以的钱花光了买药，终于买了三贴，但是家里没钱买吃的，两个人又不会什么营生，好在买药的时候看到有人手里拿着招聘启示，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零落拿着钱先去到药房，买了剩余的几贴药，花了100文，买了1斤肉20文，又去粮油店买了一袋米花了800文（苏明月一个人可以吃半年）和一大块糖20文，老板看到零落柔弱的样子，还热心帮忙送回了家。

零落回到家，又听到了剧烈的咳嗽，招呼店家放下米道了谢，立马进厨把刚买的肉切了一点，剁成肉泥，放到粥里搅拌几下，又加了点柴继续熬着。

而买回来的药立马倒进药罐里，生起大火熬一段时间再转为小火继续熬。

肉剁的很碎，很快就熟了，散发出肉的香味，零落立马拿出碗，舀了一碗稠的，淋上些肉沫，放在一旁凉着。

刚做完这些，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是什么物体落地的声音，零落立马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