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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焖肉包子

晨光破晓,山雨初歇,朦胧的天光透过山顶今日稀薄的龙云洒落山城,雨水洗刷过的街道焕然一新。湿润的清新空气润彻肺腑。

头发还沾着雨滴的少年站在无名宅邸的紫漆大门前,像是尊石像般巍然不动。直到长街苏醒,有早起的人出现在远处的山道上。

少年才抬起一脸疲惫憔悴的面容,轻轻推门,无名宅邸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借着敞开的一道门缝,少年像是一阵风一般钻了进去。

前脚才踏入宅邸内,那名总给人一股不适气息的丫鬟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捧着干净的巾布站在过道处。

少年毫不遮掩的眉头一皱,也没有自己独自外出被人发现时会有的窘迫,对于丫鬟视若无物般径直路过。

一直卑谦低头的丫鬟在少年走过后抬起那张覆有狐面的脸,似笑非笑的画眼直勾勾盯着少年的背心。

身后传来咯咯咯的尖笑声,少年被盯得心生恶寒,忍不住转身呵斥道:“别他娘地跟着我!”

狐面丫鬟被厉声训斥,不惧反进一步,边走边向少年递上手中的干巾布,笑嘻嘻道:“自以为是的东西,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能看上你什么?要不是白螭那小子让我传你去见他,你太爷爷来了我也懒得搭理。”

少年被反呛一口,倒也没有先前那般生气了,只是语气依旧没有转变,生冷道:“他人在府上?”

“昨天深夜刚回,现在多半在书斋。”狐面丫鬟见少年接过了手中巾布,传话的任务也已经达到,便不再逗留,一阵青烟腾起在面具上,最后钻回狐狸面具的眼窝中。

随着面具掉落地面的啪嗒声响起,丫鬟很快恢复神智,茫然地打量了一眼周围后,便立马下意识的跪在原地,不停说着自己如何粗心大意,一时打盹之类的话语。

耳根烦躁的少年不再停留,转身径直朝着府邸高处走去。

洞府内别有洞天,穿廊登阶,小小的空间称得上是九曲回廊,在那条终年没有阳光朗照的昏暗走道尽头,少年酝酿了一会儿,才郑重地推开屋门。

明朗的天光迎面打来,书斋内山崖一侧的扇门一律大开,采光通亮,连带着灌进了连绵不绝的山风,吹拂的桌案上的纸张书页哗哗作响。

空荡的屋内只有一人倚靠在案几旁,背对着廊道,看不清清醒与否。

白晔华走进屋内,风中有酒味传来,这令他有些意外,印象里这个男人极少会有醉酒失态的场面,向来以沉稳不行荒唐事为人所道。

“听听!小子,满屋都是翻书声,连这过山风都知道要多读书,你又为何不肯多识几个字?”身前传来男人的叹息。

少年不愿过多搭理,只是乏味地说了一句:“有何事?”

书声翻动依旧,白家家主却仿佛睡着了一般,伏在案几上没有动静。

见状,白晔华转身便准备离去。男人又忽然抬起身来,语气低沉道:“昨夜又去那书生屋前蹲着了?”

少年顿时悚然一惊,困倦的眼神也清醒了大半,听见这样的语气,他便知晓眼前的男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不敢狡辩,少年只是没有承认,不吭声的站在门口。

白螭轻轻以指关节叩击桌面,回味般徐徐道:“入城之时在登山道上,道理我便已经与你讲过了。城内择人而噬的朝中之兽不在少数,包括我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凶兽一只,但想要堂而皇之地行凶杀人,你区区一个白家子弟,是不是也太高看自己了?”

男人丝毫不在意连自己一块嘲弄,回过头看向少年。晨光明亮,山风吹拂中白螭目光凌厉地看向少年。

被盯着不自在的少年这才吐露道:“那玉氏将军再如何能耐也只是一介武夫,既然先生忌惮那位山腰读书人,那我只要砍掉玉氏将军的这位左膀右臂,先生在城中的威胁也会少许多。”

男人闻言先是放声大笑了一阵,接着便眼神凌厉一转,冷声道:“天真,世间事若真是像你所想的那般,凭借一柄刀便可以尽数解决,那天下诸多条条框框,凭什么让许多人费尽心思?”

少年不明所以,只是忍不住捏紧身后背负的刀鞘。

白螭叹了口气,语气放缓,说道:“不说其他的,既然连你都知晓那位书生的地位之重,他玉叔衡又何尝没有意识到,今日你若是真敢拔刀出鞘,最后收尸的人,只怕不是那位西南诸侯,反而是我了。”

白家家主语气之认真,连少年一时间都不禁后背一寒。

意识到自己想法过于天真的白晔华,一时间是认错也不是,嘴硬也没有道理。

“先生,出门前,家中长辈就交代过我,说先生现在缺的就是一柄好刀,让我扮演好刀的角色,所以我来了,来到东陆这座有名的帝王之都。可入城直到现在,先生也不曾指使过我。我不理解。”

白晔华最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不解,在他心里其实想法很简单,一柄好刀就应该常出鞘,白螭现在握着专为杀人而铸的刀,却始终不出手,在他看来就是暴殄天物。

白螭嗤笑一声,这一次终于以看待晚辈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少年,解释道:“你也是习刀之人,那我问你,两方交战,岂有随意挥刀的道理?”

少年一愣,陈述道:“不可,生死一线之间,刀锋交错更是如此,刀客相逢,说到底还是一刀决生死的事,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身上再多道伤口也是于事无补。”

说完他便看到男人寻味地看着自己,少年微微沉思,突然恍然,自省道:“我明白了,多谢先生赐教。”

道理说得通了,白螭心情也是大好,加上本就有酒劲相助,便拍手道:“本来一手扶持的雪走营在昌郡损伤惨重,我还颇有些郁闷。现在想想一帆风顺久了,难得遇见些挫折,也算好事,起码让我意识到了山上势力打架,山下人还是不能多参和。”

男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严肃道:“确实,正如小子你所说,好刀还需多磨,既然你这柄刀渴了,那我便喂你点新鲜血液。”

少年不禁挺直身板,捏紧刀鞘的手也因为兴奋不自觉地发力。

白螭随手从袖口抽出一封密信,飞向少年。

白晔华接住定睛一看,只是粗略一眼便看清了大半来龙去脉。这是一封寄往昌郡城的密信,收件人是位名不见经传的郡守。

白螭看见少年眉头紧皱,便解说道:“城中我白螭一脉最为得势,兴风作浪许久,西南诸侯麾下的玉党也正值兴起,除了我们两派外,还有一支包含淮安国公百里文山在内的旧党余孽,虽然掀不起多大风浪,但总有人自作聪明自作主张,多多少少会打乱我的既定计划。既然有人想不开自找死路,我手下的雪走营多年染血,也不嫌再添一笔。”

白晔华翻看半天,也没找到寄件人的名字。

男人干脆直接说道:“这封密信,是雪走营的谍子废了好大力气半路截得,寄信人和那位金郡守有些交情,所以见不得我暗中指使幼帝促使金吕两家联姻,于是寄信给那位金郡守嘱咐多加小心。”

少年极少阅读文章着作,更是看见蝇头小字就头晕的性子,干脆出声打断道:“先生目标是谁,直说便是。”

“猴急!”男人笑骂道:“此人在城中地位不低,在以百里文山为首的护国忠臣中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都说户部是浊酒一缸,礼部是清水一潭,他温玖,便是礼部清潭里最大的一尾红鲤。”

“来来来温尚书,都说帝都无佳肴,白帝城上下翻不出一间百年老字号来,这说的是什么话,迁都才几年?要我说啊,这山脚的焖肉包子就很好吃。”一身常服的玉叔衡站在摊子前,热情招呼身后满脸不乐意的男人上前尝试一下。

同样一身不显眼常服的中年男人架不住他热情难耐,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接过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咬了一口,顿觉惊艳,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肉馅十足的油香包子。

玉叔衡看见男人食欲大开的模样,也没取笑一番,只是跟着一起站在摊前大快朵颐起来。一个镇国大将军,一个是朝中礼部尚书大人。就这样混在早市热闹的人群里,在路边分光了十个肉包子。

“怎么样,温尚书,没骗你吧,过早就得吃这家的肉包子,不然啊我一天都没力气。”玉叔衡拍了拍手,眼看掌间沾染了肉汁的油花,干脆故作豪气地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背,顺带着抹净了手中油水。

这一切都被唤做温尚书,真实身份就是朝中大臣温玖的男人看在眼里,明明十分注重卫生的男人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先不说这位西南诸侯站在这人畜无害,实则背后不知沾染了多少朝中大臣的鲜血。单单是这顿包子钱,还是玉叔衡出的,吃人嘴短,男人就算是心里再添堵,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温玖简单拍了拍手,故作镇定的点点头道:“多谢大将军请吃的肉包子,温某着实美餐一顿,若无他事,便先行打道回府了。”

今早便衣出行,本就是借着今日没有早朝的机会,来山脚的早市解一解馋。若是没有意外撞见同样来此觅食的玉叔衡,他八成会去平日常去的那家云吞铺子。白帝城虽没有出名的美食酒家,但值得称道的是云集了四方州城的吃食,所以城中每个人都能在此处寻得家乡滋味,这也是为数不多能在这座山城中慰劳人心的一点。

他温玖是江南人,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城中宴席,难免会思念那一碗清淡合宜的云吞。只不过今日尝过了这包着大块红焖肉的包子,温玖不禁思考日后早餐的选择是否可以再添一项。

眼看男人要走,玉叔衡也不阻拦,依旧立在包子摊前,简单的招了招手,便目送着男人汇入人流中去。

今日早晨偶遇,称不上有多巧合,从那位温尚书出门到拐至山脚,时间线路都有人不断汇报,能恰巧出现在山脚早市的路口,完全是他玉叔衡一手构筑的假象。

这般大费周章的目的,谈不是多复杂,对于玉氏将军来说很简单,只是单纯的想见一见这位礼部的文人。

包子摊老板眼看这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吃完后不肯离去,依旧杵在摊前,还以为是他没吃饱,直到男人伸手莫名其妙的挥了挥,很快人群中便多出了一人,不知何时站到了男人身后。

玉叔衡直示道:“去,给时明带一份包子去,他应该还没吃过早饭。”

那名随身侍从闻言一愣,犹豫道:“将军,早市人流混杂,要是有雪走营的谍子......”

“放心去就好了,”玉氏将军径直打断道:“我就在此处等一个人,有那个人在,白帝城能伤我的人不过一只手。”

话已至此,那名侍从很快便带着一纸包子向山腰赶去,留下男人独自站在原地。

在人群中也要高出一头的男人扫视着来往行人,他很享受看见众人行事匆匆,自己能够如礁石般伫立其中的感觉。这让原本等待的时光变成了一种享受,早晨的时光便在人群中默默流淌而逝,与人流混杂着流向远处。

玉叔衡逐渐懒散的目光突然一凝,因为他看见长街人流中多出了一道礁石,和他隔着人流向对立,他看向那人,对方也在斜眼看向这边。

那名头顶斗笠的汉子黑着脸,看不清面貌,只有凌厉的目光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玉叔衡看着他,毫不避讳的抖着胡子笑笑。见此,对方也没有作多余的举动,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便消失在人流里。早市上行人来往,没人注意到这短暂一瞬的目光交锋。

眼看那人消失,玉氏将军重新恢复成了懒散的模样,赖在包子摊旁,惹得老板起了疙瘩,忍不住问道:“这位大爷,你若是吃饱了,可以往旁边稍稍不,你恁大一个人往这一杵,我生意都给你搅和没了。”

玉叔衡也不害臊,哈哈大笑两声,突然指着人群笑道:“别急别急,这不就来了嘛!”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没看见啥人,但很快摊子老板便发觉街道上人流里有一柄皮布包裹的长柄刀,树立着朝这边走来。

那柄刀无形中劈开人潮,在混杂的人群中路线明确径直朝着这边走来,随着越来越近,最终从人群中走出一道身姿窈窕的身影,一身绿衣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手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长柄刀,最终站立在摊子前。

比玉叔衡要矮上一头有余的少女抬头看向他,张口半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有些气馁的说道:“我来了。”

玉叔衡满意的点点头,又跟摊子老板要了一笼肉包,招呼道:“来,尝尝看这家的包子,味道没话说。”

少女点点头,将看上去颇为沉重的长柄刀往背后一挎,对比之下有些娇小的身板轻松扛住了长刀的重量。

二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少女开始埋头吃包子,食欲很好,胃口很足,几乎是一口一个的横扫着刚出笼的包子。

玉叔衡在一旁看着,徐徐道:“玉钗刺客正式进城之前,你作为头领先去保护一个人。”

一听说要干活,少女便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将军。

“刚才一路走来,可记得一个文官气十足的男人?高颧骨,左手指上有块疤。”玉叔衡故意考量道。

少女转着大眼珠子思索了一番刚才行来所见人物,很快便咽下口中食物答道:“记得,穿了一身褐色衣衫,在早市前第二道口子往山上登去了。”

男人欣慰的点点头,接着便神情一变,严肃的下令道:“他叫温玖,是礼部的龙鲤,保护好他,直到我让你出城之前。”

【首先想要和各位读者说一声对不起,前段时间疲于工作的事情,实在难以分身,导致断更多日,感谢依旧还在支持我的读者们厚爱,今后会努力让自己不断更,更不会落下质量,书中所写,都是我想呈现给大家最好的作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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