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等了许久，他还是从木盒子中挑出了其中的一只木雕，从刻刀的布带中随意的抽出一把刀来，几下就从中抛下了几缕木屑。

他将那落于他衣服上的木屑捡起放进了香炉中。

被划出几道刻痕的的木偶又被放回了箱子中。

富江不需要回到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只要在这阶段中保证自己能清晰的感受穿越就可以了。

所以他将手指放在了的香炉上，随着他的灵力涌入，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

富江眯着眼睛，艰难的用现在这双肉眼去观察穿梭时间时周围的一切。

头脑都感知都被严重扭曲之后，自己坐着的走廊似乎没有变化，但是眼前的光感却有明显的变化。

他就坐在那个位置，没有移动，只是时间似乎已经改变。

“果然是富江。”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眼前响起。

富江抬起头，因为穿梭了时间，现在还处于相当难受的程度。

小缘马上伸手扶住了富江，自己的神力毫不犹豫的输送进富江的身体里。

难受的感觉终于被压制下去。

光亮还是刺激着富江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富江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站在眼前的缘结神。

“小缘。”富江叫了她一声。

“你好像不太对劲。”缘结神看着富江本能的觉得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我从河的下游短暂的回到了河的上游。”富江如此回答着。

缘结神当即就意识到他在暗示他穿梭了时间的事实。

缘结神听懂了富江的暗示，马上就紧张的询问：“是私自的行为吗？”

她的反应也让富江明白，她的确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最大秘密，并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在帮助自己隐藏着这个真相。

她也是从最初开始，就一直在暗示，她是站在富江这边的。

富江点头，在她的面前承认了。“我强行从下游游回了上游，但是我不擅长玩水，现在上不了岸，要是不能尽快学会游泳，我只能顺水漂荡了。”

“真是糟糕。”缘结神脸上出现了非常着急的神色。

她甚至直接伸出手来捧着富江的脸，认真的检查他一直眯着的眼睛。“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对时空间的天赋和适应性应该非常高，不应该出现损伤灵魂导致眼睛也不能用的情况才对！”

富江的右眼是那位神明的眼睛，那只眼睛有一个功能就是分析出看到的一切，所以有那只眼睛的存在，富江本就非常强大的学习能力更上了一层楼。

就算是很多需要依靠血脉灵魂传承的特殊术法他也能学到手来。

虽然时间相关的术法对于神明来说都异常困难，但是只要有那只眼睛在，富江都有很大的可能学会。

但是他现在眼睛出现了问题。

理论上来说，他要是借助道具反复的穿越时间，依赖他自己的天赋，也不是完全不能学会。

但是术式这些东西都是用灵魂来刻印的，富江偏偏灵魂出现了问题，

时间，命运，这是最难掌握的东西，就算是神明都无法抗拒。

所以穿越时间是一定会对穿越者带来一些或许是在身体上，又或许是在别的方面产生出的不好的影响。

富江以前穿越时间，都是由强大的神明引导，所以反馈到富江身上的伤害很少，现在富江自己来主导时间，本身就对他有严重的影响。

在他现在灵魂受损的情况下，还在使用道具穿越时间的话就太危险了。

“灵魂受损是因为别的原因。”富江看着缘结神平静的回答。

缘结神看着富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知道现在的自己和我差距是多少吗？”

富江想起了青鸟告诉过他，他才回到现代，缘结神就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只能居住在彼世妖界里，再不能回到人间，所以他回答：“你还在水波的神社里的话，应该是四十年吧。”

“你……”缘结神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了星熊童子的事情，但是却又不敢问出口。

“小缘。”富江叫了她一声。

“嗯。”缘结神点头，神情紧张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在害怕他可能会说出口的话。

富江抬头看向她，本来也有别的想问，最后出口的问题却是：“我现在不能对你以外的神明求助，假如我想要学会‘游泳’应该怎么办？”

缘结神悄悄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富江没有询问益星熊童子相关的问题，大概就是已经见过了。

她迅速整理好心情后说：“我没有接触这个术的资格，就我目前知道的，除了你的神明以外也没有其他的神明有。”缘结神认真的看着富江说：“你的神明已经给了你天赋，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富江愣了一下，马上就说：“但是有神明帮过我，我两次降临平安京都是他们出手。”

“不是他们。”缘结神非常肯定的否认了富江，在富江疑惑的目光中解释着：“那本就是你的力量，只是你还不具备使用这股力量的能力，只能由其他神明作为能力供给为你激发。”

富江愣愣的看着缘结神。

缘结神郑重的拍了拍富江的肩膀对他说：“你要有信心，你一定会学会的。”

富江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他原本也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捷径可言。

缘结神看他那模样也有些低落，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富江右眼眼尾，轻声说：“如果这只眼睛恢复，你在这只眼睛的帮助下应该可以更快的学会。”

“我的灵魂已经在恢复了。”富江的声音也很轻。

虽然还没有告诉雪梅，但是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到相当于准妖王的价格了。

但是灵魂力量却似乎只恢复到原本的四分之一的模样。

现在他连融合在身体里的那两件神器都无法调动出来。

距离巅峰状态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照当前速度来看，至少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完全。

真到那个时候，也就来不及了。

“小缘。”富江又再认真的看向了缘结神，再次询问：“除了香炉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协助我学习这个术的道具？”

“一定要这么说的话……”缘结神的脸上露出了认真思考的表情，终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富江说：“虽然没有掌握，但是以前的确有个人非常接……”

缘结神的话语突然消音，她在富江的眼中变得模糊，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富江知道，这是因为时间到了。

他努力去听，去看，想要确定缘结神说的最后几句话。

但是强烈的眩晕感却裹挟着他。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后，他还是坐在夜之森神社庭院正对着梅树的那条走廊上。

他弯下腰，捂着嘴，以折叠的姿态坐在走廊边沿，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好一会后肉体上难受的感觉被压制下去后，才重新坐直了些。

他的脸上血色又褪了些，呼吸也还显得有些粗重，双唇也是在不住的颤抖。

多亏了缘结神在他回到过去的时间里一直都在用神力温养他的身体，他这一次情况比上次尝试时要好一些。

但是很遗憾，如何自由的操控时间他还是没有半点思绪。

又过了一阵，他才像是彻底缓过劲来一样。

他看着夜空中的那弯月牙，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百鬼座让的房间，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伸出还控制不住轻颤的手，把刚刚被他放回去盒子里的那只木偶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