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吃狗食
苏氏则带了宇文晏、苏晴同坐,往下是郑良娣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往殿门处是荣王夫妇带着一双儿女;再是东宫嫔妃带着公子、郡主们。
右边席位上是肃王一大家子人,又有宁王夫妇携着儿女入席。
郑良娣拊掌而拍,立有十二名宫娥踩着音律翩翩而舞。
怀庆郡主发现一只漂亮的小狗儿跑出来,旁边有一只早前捧在嘉德帝手里的狗盆,直接奔近狗盆舔食起蛋拌饭。
怀庆郡主想到自己吃的真是狗食,一个忍不住就想吐。
郑良娣低斥道:“给我忍住!”
“母妃,我……我们吃的真是狗食。”
“我没逼你吃,是你自己吃的。”
她以为就是假装的,可原来真是狗食。
怀庆郡主发现了真相,望过去时,却见旁桌的二郡主与莲良娣神色淡淡,其他年少的公子、郡主们都发现了那只小狗儿,正甩着狗尾听着里头说剩不多的狗食,看样子吃得很欢,真的是狗食,那个也真的是狗盆。
天啊,他们皇家今儿全吃了狗食。
皇祖父是怎么了,竟然真的吃狗食。
右边往殿门处的几张桌案上,坐着东宫的詹事、少詹事等一众官员、幕僚,有发现那狗的,只微凝片刻,立时就明白了。
天晓得嘉德帝是何意,说不定他正在默默地观察众人。
酒过三巡,嘉德帝带了三分醉意,“十四年前,六王兵变,晴儿失落民间,吃尽苦头,她荣朕喜,她辱朕痛。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朕盼皇家子弟能同心同德,友睦手足。”
荣王抱拳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宁王亦同样表态。
肃王面带欣慰,“当年六王兵变,京城死了太多皇族,一直为九皇兄心中之痛,我们活下来的人,当珍惜这份安乐祥和。”
嘉德帝伸手,轻拍着宇文雍的肩,“待你登基,宽恕诸王后人之罪,恕了文武大臣及其后人之罪,允他们重返故里,许他们同等入仕资格。”
“儿臣定遵父皇之命。”
他不想杀人,但当年那等情形下,必须得杀。
待他登基,必会大赦天下。
“皇家人丁不多,肃王、宁王府你多给赏赐一个爵位,肃王担负皇家宗庙祭祀,肃王府自第三代起降为肃郡王府,其郡王爵位代代相传,再不降爵。”
“儿子明白。”
嘉德帝登基后,肃王便担负皇家宗庙的祭祀,皇家族谱,说简单:是皇家族长之职,是得给肃王府多一个爵位。
这一次东宫家宴,直热闹到三更二刻,方才陆续散去。
苏晴又累又困,回到宝珠阁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晚,嘉德帝回宫,各王府的人亦各自回家。
苏晴伸了个懒腰。
欢儿结起纱帐,“福嬷嬷送来了药膳羹,虽调养的药膳一日也不能少。”
委实不能少,在路上福嬷嬷一人一辆马车,在车上亦用红泥小炉煲着。
洗漱完毕,苏晴吃了两盏药膳羹。
兰姑姑侍立在旁边,宝珠阁外头建了一处鸽子窝,灰灰在窝里看了一遍,对这处比笼子更大的地方很是满意,一大早飞出去又回来,带着雪球来看地方。
而此刻,宇文晏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西郊大营。
宇文晃好奇地打量,“二哥要回军营了?”
“嗯。”宇文晏在苏晴与苏氏面前话多,旁人面前,能说一个字,绝不会说两个字。
宇文晃道:“二哥,昨晚皇祖父吃的蛋拌饭,当……当真是……”
“狗食!照着妹妹吃的那种做的,狗儿们最爱吃。你不是瞧到了,皇祖父带来的那只哈巴狗也吃那东西。”
宇文晃昨儿一宿未睡好,怀庆郡主想到自己真吃了狗食,回去就呕了,今晨还苍白着脸,狗这个词都不能在她面前提。
宇文晃做了一个作呕的样子。
宇文晏有意无意地用手拨了一下腰间的香囊。
“谁做的?花色挺大气。”
“大妹妹给我做的,漂亮罢?这是正宗的蜀绣,看到我脚上的靴子没,舒服又合脚,是大妹妹给我做了。大妹妹做了好些天,一针一线亲自做的……”
宇文晃看着一脸显摆的宇文晏,很快忘了狗食的事,就看到他得意洋洋地迈着八字步,“军营里唤这个叫妹妹牌,嫡亲妹妹的针线,又温暖又贴心,但凡是男儿,穿上妹妹的鞋,就如有神助……”
宇文晏提上自己收拾好的包袱,“待大妹妹生辰,我再回来,这一次大比,有妹妹做的鞋,我必能勇夺前五。四弟,我先走了。”
宇文晃一脸莫名,妹妹做的鞋穿上能如神助,这是什么道理?
他也有妹妹,可妹妹这么大,别说是鞋,就连个荷包也没他做过。
宇文晃有些羡慕宇文晏。
找到怀庆郡主,“妹妹,你给我做双鞋罢?”
怀庆一脸莫名,“你没鞋穿了?”
“二哥穿了一双大姐姐做的鞋,说能得好运,为了哥哥的好运,你给我做一双。”
“胡说八道,哪有这种事,分明是二哥哄你的。”
她堂堂郡主,哪会做什么鞋?
府里不是有绣坊,唤绣娘们做就行。
苏氏回宫了,郑良娣的打理宫务之权没了,最多从主理变成协理宫务。苏氏还真让她协理,今儿东宫的嫔妃全来了,连素日不大走动的莲良媛亦在其间。
苏氏视线落在莲良媛身上,她离开一月余,自己是认真保养才年轻了几岁,可这莲良媛瞧着似又年轻美貌了。
苏氏微微笑道:“昨晚天色暗没瞧分明,莲妹妹近来真是将养得好,皮肤红润,容貌亦更甚从前。”
郑良娣看着莲良媛,还真发现她变好看了,蓦然之间,她忆起一桩大事,太子妃不在,她打理宫务,忙得像只陀螺,还得与广平王斗法。这一个多月,只侍寝了太子三回,剩下的时间,好似太子都住在莲良媛那儿。
没去其他姬妾处,全在莲良媛那儿,这说明什么?
这个狐媚子,瞧着是个清高人,原来在她背后捅刀子竟似要独占太子宠爱了。
莲良媛应道:“太子妃说笑了,婢妾许是近来睡得好,气色就好。”
郑良娣越看越觉得莲良媛有鬼。
苏氏含着浅笑,她是嫡妻,万没有下侧室、姬妾们争宠的道理,“二郡主早前想考太学甲班,这些日子功课可有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