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父抗旨撕毁婚赐 母两难病掩寒窗
第三十九章 父抗旨撕毁婚赐 母两难病掩寒窗
对眼前太儒安排的迎亲仪式,玉涵虽没有细问,但也了解了大概,她想,这一定是父母又被迷谷张家迷惑,趁她不在,背着她订了婚事,对这件事,玉涵就是再孝敬,她也是坚决不同意的,从平城回来,一路上她想过很多劝慰父母的语言和方法,说玉昌对她好,说自己如何爱玉昌,说大魏皇恩浩荡,皇帝大殿上亲自下圣旨赐婚,甚至她都想说,她身子都已经给了玉昌了,她也想了很久父母会怎么不同意,会给她和玉昌出哪些难题,对这些难题她和春红,干莫愁夫妇二人反复商谈了对策,春红现在是玉涵的贴身护卫,是正七品武官衔。
然而,玉涵怎么都没想到,父母能背着自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虽然终身大事父母做主,但如此做主玉涵完全不能接受,再说玉涵看到张文贵,如果前期定亲玉涵把他看成一根搅屎棍的话,现在玉涵看他,就是搅屎棍上涂了一层牛奶,发霉了翻着白毛,看上去让人更恶心,父母如此把她的婚姻大事成儿戏,她说什么都不答应了,回到家,下了车,她带了春红,径直去找父母,拜望之语说过后,玉涵问父母,张文贵去爪村渡口迎接我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看着玉涵,从京城回来,如此美丽英勇,从心底喜欢女儿,他怕女儿生气,怕父女言语不和,吵闹起来,于是拉住玉涵:“玉涵你刚回来有话慢慢再议,对与不对别怪父母,毕竟我们都是为你操心,为你好,一心想给你找个好人家。”
“张家就这么好?看人家把你们迷的,还去爪村渡口丢人现眼,让那么多人知道,我当朝的护国大将军,让迷谷村的乡野无赖,奶油屎棍子接我,丢不丢人。”
“你不许这样说人家,你走后,咱们家让人家张家照顾,亲事成不成,我们不能诋毁人家。”李夫人有意压了压玉涵的傲气,
“你在麦田里,搂着柔然蛮子打滚就不丢人了,我们秦家的门风都让你丢尽了,如今你觉得从辽东战场杀了几个库莫奚人,用库莫奚人的鲜血染红了你的头盔,你当了将军就了不起了,你也没多想想,你做的是哪家的将军。”
“爸,妈,女儿过去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也惹您们生过很多气,让您们操了很多心,女儿做的不对的地方,不用提我都知道,但今天,女儿的婚姻大事,不能由您们说是谁就是谁了,我有喜欢的心上人,我要找志同道合的人,为国立功,统一华夏。”
“不由我们说,难道你还自己做主不成!”
“女儿也不是自己做主,是当今圣上做的主,将女儿许配给杨玉昌,他小小年纪,就能率领千军万马,让敌人闻风丧胆,因为军功,被赏了御带,现在都是千户侯了,下次出征,圣上还说要拜他为帅呢。”
“我是汉人,是秦晋大汉的子民,鲜卑东胡蛮族,有何文明发端,还妄称圣上,我从不把北魏看成我的国家。”
“可我们在大魏的土地上生存了100年了,我爷爷起您们都迁到大魏国土来,你说晋是你们的国家,可晋朝现在在哪里呢,现在南朝都是宋了。”
“我龙山之东,首阳山高耸,伯夷叔齐尚以食周粟为耻,在首阳山采野菜为食,我等做不到二清圣的境界,至少可以不做大魏的官,不为大魏卖命。”
“伯夷叔齐最后饿死了,历史是前进的,哪朝哪代,只要为民谋利,让民安居,让国强盛,我们就为这样的政权卖命,送命都值得,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周朝延续了800年。您现在是周的子民还是商的后裔。”
“你翅膀硬了,女大不由娘,你不听我们的话,啥都可以不由我们,婚姻大事为父做主了,不由更改了。”
“别的都依得,就此不依,春红你带领军卒护卫,把那张文贵轰出去,把他家彩礼扔了出去。”
“是!”
春红下去,叫来几名护卫,来到中堂,见到张文贵正在孔像前拿了本论语假装翻看,上去夺下线装论语:“张文贵,我家姑奶奶玉涵大将军说了,让你赶紧出去,把彩礼都带回去,我们不要。”
“春红姐姐,你替我求求姑奶奶,求求秦大将军,这万万使不得,我家族人把我们的喜酒都喝了。”
“我家姑娘是指不上了,要是实在想赖,看看本姑娘啊,我现在是正七品,御前带刀护卫。”
“春红,你怎么如此取笑于我,我配的是玉涵小姐。”
“我们将军还让我把你打出去呢,再不走就让你吃一刀,咔嚓咔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春红姑娘息怒,我这就走,这就走,彩礼我们拉来了,就不拉回去了。”
“谁稀罕你家那些破蒲钗,都拉走,要不我一把火全烧了。”
“好好,彩礼我也拉走,将来春红姑娘要是嫁人,你可别要彩礼。”
“有秦将军做后盾,我嫁人不要彩礼,快快拉走。”
“好好,拉走,拉走!”
张文贵赶紧命人把带来的彩礼,夏天的绸缎内衣外罩,冬季的锦帽貂裘,春秋的松紧布衫,床被床单红木靠椅坐垫,卧室熏香皂角等等金银细软和秦家置办的婚礼值钱物件,草草收齐,上了三大马车,让家人拉了回去,自己套了大车灰溜溜回迷谷去了。一路上他还在想,着玉涵姑娘太美了,她高兴时没、生气时更美。天下怎么就有这么美的人。美就美了吧,还有武艺,马上刀枪一耍,对手脑袋就没了。娶到家里来,我们迷谷张家谁敢小瞧,土地矿产更是无穷无尽了,富贵险中求,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秦太儒看玉涵如此不通父命,想张嘴再骂女儿不孝几句,但气血攻心,又昏倒在庭前,李夫人赶紧上前,命家人把太儒抬进卧室,找来郎中诊治,一面责备玉涵:“女儿你好心狠,大了大了,却四六不懂。我真的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
玉涵一气也回了绣房,卸去盔甲,换上家装,躺在炕上,感觉错都是父母的错,自己怎么错了,想到此,她再下军令,秦府内外,让肥如县官调30名兵士,正堂和内外卧室书房,内外把守,闺房以内,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自己躺在炕上胡乱拿出一本书,见是论语,气的扔出窗外,然后捧来师傅灵山圣母的《韬略》,翻看起来,扔出的那本论语正是春红从张文贵手夺下来那本。春红生怕论语被风雨刮坏了,捡起来放到了书橱里。
崔无嵬一看事情闹大了,又高兴又后怕,高兴的是玉涵回来就闹,气坏了了父母,这样下去,秦家夫妇不久人世,万贯家财就可以收在囊下了。怕的是迷谷舅爷家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场恶斗还在后面。他假惺惺急得团团转,一面赶紧到太儒房内侍奉劝慰,一面派人去舅父家安慰,让张文贵不要气恼,余事慢慢商议。
但是李夫人,本来身体柔弱,女儿不在,日思夜想,女儿回来,如此任性,连日亲看家里家外,如此折腾,傍晚时候,突然摊在炕上,一病不起,叫来爪村郎中,又是号脉,又是扎针,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仍气息微弱,目光迷离,奶娘让春香赶紧叫来玉涵,那时军士命守在玉涵闺房之外,不论任何人进入,春香只得再窗外叫到:“玉涵,快来看看你妈,老人气脉微弱,恐怕不行了。”
玉涵屋内一听说母亲气的病重,赶紧出来随春香姨看望母亲,现在也后悔刚才太冲动了,不该那样气父母,父母固然自定婚约不对,但是还应该慢慢疏导,想到此气暂消了,来看母亲,父亲躺在屋外,母亲躺在内室,父亲不住地呻吟,母亲气息微弱,玉涵又气又急,又委屈,两行热泪淌了下来:“妈,女儿不好,不该到家就怒气冲天,冲撞二老,您别生气了,女儿向您二老赔罪。”说着,又问了郎中诊治情况,郎中说夫人这是内气攻心,内火伤肝,开了顺气养心丸和三副药,玉涵看了方子,知道母亲身体平日就不壮实,到家来经如此大闹,病来的肯定不轻。
玉涵吩咐下人,熬好了药给母亲喂了药,然后让春红叫来干以胜,莫愁桐,看看母亲症状,有无诊治方法,干以胜看了面相,诊了脉,伯母此病真是不轻,单普通化气通於药难以康复,我在家时,师傅教我炼丹,有一味建木灵芝散,应该疗效快些,建木灵芝散,怎么配?炎宁家岛上有株建木,非常高大,树龄千年以上,干叶繁茂。取建木树叶叶梗晒干,和灵芝晒干,研为细末混合,附以党参三七,再慢慢调弄三日,可盼回转。
“那就这样,以胜还是劳累你跑一趟,取回建木叶片,我安排家人去寻灵芝。”
“好,我们七日为限,玉涵你好生照顾伯母,我们去取建木树叶,七日内回来,到时候灵芝必须预备到。”
干以胜和莫愁桐连夜启程,去海岛上取建木叶,这边玉涵照顾母亲,又来照顾劝慰父亲,苦口婆心,后来,为了让父亲能想通,玉涵干脆拿来了魏皇赐婚的圣旨,太儒躺在炕上,一看那圣旨,接过来瞅了瞅,双手狠命一撕扔在地上,玉涵看父亲实在顽固不化,也不劝了,转回内室照顾母亲。
再说那张文贵,被春红赶出秦府大门,回到迷谷,不仅没生气,还向父母汇报,玉涵如何美丽如何英勇,如何苗条,铠甲头盔如何耀眼,开始家人以为张文贵是傻了犯了癔病,待到后来。张员外看出,文贵真心喜欢玉涵,真心喜欢秦家,就连玉涵下令让军士赶他出来,春红夺他书,他都认为玉涵有骨气,有主见,是当朝不可多得的将才,不愧为将军。
“可现在,人家姑娘再好,不跟你呀,也不是你的人啊。”母亲感觉亲事渺茫。
“让人家赶了出来,人家看不上你,怎么办?”父亲感觉非常为难。
“父亲,母亲,您们二老人家不用发愁,我和玉涵初次相见,相互不了解,她一时不会答应,我会用我的真心感动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看天底下真有这么痴情,痴得到了不要脸的程度。
崔无嵬生怕迷谷张家生气,来龙山找秦家算账,那样秦家更吃不消了,忙过来安抚,劝舅父和文贵。他很认可文贵的想法,玉涵和文贵缺乏交流,没有感情基础,肯定对婚事有抵触,慢慢交往,等以后熟悉了,看对眼了,先摸手,后摸肘,摸着摸着就到一起了,两人也是郎才女貌,怎么会不到一起呢。听了表兄的话,文贵非常欣慰,表兄弟一唱一和,好像玉涵就是张家媳妇了。最后,文贵居然决定,如果玉涵一直和父母生气,父母在秦府受不了,可接到迷谷张家小住,实在亲戚,不要分内外彼此,县感化二老,孝敬泰山老丈人,自己对岳父岳母好了,玉涵看到了自己的心意人品,就会爱上自己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这么美丽的女孩,哪能那么容易呢,感情需要培养,爱情之树长青。张文贵做出如此决定,大大出乎崔无嵬和父母的意外,崔无嵬考虑了一下,张文贵的想法也有道理,把太儒夫妇接了过来,玉涵你不要父母姑爷要,时间长了,玉涵能不就范,小伙子真有头脑。
崔无嵬多鬼头啊,他赶紧赶回去,向太儒说了张文贵的想法,太儒居然应了,你让他明日派车来接我,我住进迷谷亲家去。玉涵本想阻止,劝劝父亲,但看府上都一边倒倾向迷谷,也不再坚持。
次日一早,张文贵果然亲自套上了车马,来接太儒夫妇,太儒考虑夫人病重,不宜折腾,就自己出来,上了张文贵的车,住“姑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