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奴隶
“别这么激动。”罗恩恢复站直的姿势：“我是守规矩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自然会对今天的事情闭口不言，而且该给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给。”
老约翰又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金币对他的诱惑更大，他缓缓的松开双手：“好，你想要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好了，只要我知道就不会遮掩。”
“这样就对了，只要配合我，这只会是双赢。”罗恩是语气微微放轻松，对方远比自己想象容易搞定：“我只需要他这连个月来乘坐你马车的消息就行了，在哪上车，又在下车离开的？”
“两个月的记录我没有，我是一个月前才被子爵雇佣的，而这一个月里面子爵只坐了我马车三次。”老约翰摇着头看着罗恩。
罗恩没有说话，神色如常的点了下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子爵早上都是乘坐自家商会的马车前往剧院的，我和其他马夫都是傍晚的时候在剧院门口等待的，然后子爵会随机上一辆马车离开，而剩下的马车也会被子爵吩咐目的地，然后我们到达目的地后就原地等待到二十一时一十分后赶车回到剧场，然后子爵又会坐上自家商会的马车回家。
我记得那三次，子爵分别要我载着他去了拉菲红大街路口、利亚纺纱工厂后门、巴斯夫酒店侧巷口。”
“你确定这三次都是载着金凯子爵的吗？”
老约翰很肯定自己的回答：“当然，平时没有自己的时候，我都是随意的驾车，而子爵在车上的时候，我必须考虑子爵的乘车感受，所以特意放慢了驾车速度，以保证子爵的舒适，这么特殊的驾驶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罗恩摸了两下自己的下巴，他再次确认三次地点：“拉菲红大街路口、利亚纺纱工厂后门、巴斯夫酒店侧巷口，就是这三处地方，没错吧。”
“是的，没错。”
听到老约翰的再次确认，罗恩瞟了一下自己腿边的小家伙，他的食指轻叩了对方的肩膀一下：“你也跟我走吧。”
“等等……”老约翰看到罗恩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罗恩从口袋里面的掏出五枚金币递给了对方：“这是你这次的报酬，剩下的钱五天后我还来这里找你，然后会把金币给你的。
不用担心我不来，要是到时候我没有来这，你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金凯子爵，他肯定会要我好看的，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而我什么都不缺，我不会为了五个金币而惹上金凯子爵的。”
“好。”老约翰接过金币，满脑子都想着赌博，其他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
例如，到现在为止，老约翰仅知道罗恩的称呼而已，连罗恩这称呼是名还是姓乃至外号都无法确认，老约翰要是真和金凯子爵说，谁又能明确究竟是哪个罗恩呢？
不提欧文州，仅西顿区有罗恩这个称呼的恐怕都能找到不少。
将奴隶契约折叠好，罗恩将其和剩下的四枚金币放在同一个口袋，他看了眼自己腿边的小女孩：“有什么东西要带着吗？”
老约翰替女孩抢答：“没有！”
罗恩瞥了眼老约翰，没有深究换洗衣服等问题：“跟紧我。”
女孩有些怯懦的点头。
离开懒鱼街下街到了中街罗恩并没有看见马车，那些马车夫也都清楚，那些赌鬼晚上通常都会在希克茵姆帮的场子里面赌到天明，这才有可能离开，或者是输了什么都没有了被丢出来。
前者要等到第二天，后者也没钱坐马车了，所以那些无轨公共马车是不会进入懒鱼街中街的，至于下街里面的人根本不会舍得坐马车。
一直走到了懒鱼街的上街，罗恩才看见了一辆马车，他伸手拦了下来。
这是辆很老式的马车了，车厢上的漆面都有些较为明显的脱落，驾车的是一位刚成年的小伙子，尽管天色已经黑了，但他精神看起来依旧抖擞：“先生，请问要去哪里？”
“斯宾塞钟表店。”
车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致歉：“不好意思先生，我刚成为马夫没有多少时间，对于一些店名还记不清楚，可以说一下周围的标志性建筑吗？”
“离新星街的尽头不到五十米。”
“先生，半个银币。”车夫报出了价格，然后补充了一句：“先生，您知道的，晚上的无轨公共马车要贵一些的。”
罗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他在心里面暗暗计算着：“如果是白天的话这段距离应该只要三枚大铜板，这足足贵了两枚大铜板，如果是有轨公共马车的话，甚至只要两枚小铜币。”
在蓝图联邦，钱币一共有四种形式，小铜币、大铜板、银币、金币，他们的兑换比例则是一比十。
尽管今晚购买金凯子爵的行动信息就花掉了整整五枚金币，但是罗恩还是在心里面精打细算起来，毕竟他身上只剩下四枚金币了，而且还欠老约翰五枚，他并没有打算违约。
钟表在这个世界算是比较奢侈的物件了，至少平民是很少会购买这样的物件，而中产阶级则会去更大的商场购买。
不出意外的话罗恩钟表店，短期盈利则要靠钟表维修，而接手了多萝西女士的任务，他根本没时间坐在店里面给人维修钟表。
虽然罗恩爷爷的手艺在欧文州比较有名，但也仅限于州里面的大商人，在西顿区反而没什么人知道，对于这中间的原因，罗恩也不甚了解。
罗恩先上了马车，然后将女孩拉上了马车，坐进了车厢，这里面虽然也能看出有些老旧的样子，但却很干净没有异味，可以看出车夫有仔细的打扫。
大约行驶快二十分钟，马车到达了斯宾塞钟表店，罗恩掏出来一金币给车夫，同时心里面计算：“如果在白天，半个银币则是雇佣马车一个小时的价格了，这足够马车来回一次还有剩余。”
车夫找给了罗恩九枚银币和五枚大铜板，目送罗恩离开了五米才驾车离开。
罗恩回到了房子，他点燃了茶几上的煤油灯，这栋房子里面还有安装煤气管道。
在煤油灯光昏黄光芒的照射下，罗恩看了眼原本放着书桌的方向，那一面墙上挂着一只壁钟，上面的时间已经指向了二十一时一十七分。
“坐吧。”罗恩带着些许疲惫的往沙发上一靠，然后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小家伙坐上去。
小家伙看了眼舒服躺在沙发上的罗恩，犹豫了几秒后带着一丝畏惧的坐到罗恩手指的位置：“谢谢主人。”
‘主人？’
罗恩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用这么叫我，我可对奴隶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你以后就叫我先生。”
“罗恩先生。”
“嗯，你如果喜欢的话就这么叫我好了，我没有什么意见，倒是你……你的名字叫什么？”
奴隶契约上只会有相关编号，以及买卖双方名称，可没有什么奴隶的名字，而且有很多奴隶从出生到死亡仅会拥有一个编号而已，甚至有些奴隶主还会殴打、辱骂，乃至杀死有姓名的奴隶，这些奴隶主认为只是奴隶即将背叛、反抗自己的前兆。
“艾丽莎，这是阿耶莎小姐给我起的名字。”艾丽莎的双拳微微握紧，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向罗恩，尽管她今年没有多大，但是在奴隶市场里面没有少见奴隶主对于奴隶的殴打。
看着面前小家伙有些畏惧的样子，罗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犹豫了一下后决定扯开话题：“阿耶莎小姐是谁？”
“阿耶莎小姐是约翰老爷的女儿，我以前就跟着她，小姐对我很好，不仅给我取了名字，而且还教我认识了字、认数、计算，可惜艾丽莎很笨，没有学会多少……”
‘……’
罗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本想把话题扯开，谁知道又遇到了个敏感的话题。
艾丽莎之前是老约翰的奴隶，所以她口中的约翰老爷自然就是前者没跑了，而他因为赌博已经鬻儿卖女，那么阿耶莎小姐自然也就是被卖掉的结局。
一个在这个时代给奴隶起名字还教导其识字的人，想来对待艾丽莎确实不错，可惜遇到了个赌徒父亲。
实在想不出什么话的罗恩只好站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他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抱起，然后来到客厅放到了艾丽莎的旁边：“你今晚就睡在沙发上，如果有事的话，就去敲我的房门，当然我晚上睡觉沉，我不一定会起来。”
尽管罗恩需要和艾丽莎聊的东西有不少，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它的问题暂时先排到明天吧。
客厅的沙发虽然不大，但是艾丽莎也没有多高睡在沙发上绰绰有余。
“好的，罗恩先生。”艾丽莎没有丝毫抗拒的回应。
“嗯，那你早点睡吧，时间也不早了。”罗恩起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顺便将自己的房门反锁。
锁好房门的罗恩先将房间里面最后的火机和煤油灯拿好，然后便径直来到窗户边，接着开窗翻身向阁楼爬去，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麻烦没有解决。
爬到了壁钟的位置，罗恩也没有考虑直接点灯会不会暴露，便先把煤油灯点亮，然后再缓缓推动壁钟，毕竟他还不知道倒在地上的尸体，会不会又爬起来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