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九原城

从云中撤离的秃发氏部落零零散散聚拢了两千多骑，在王窦没再追击后，往五原郡而去。

“想我秃发氏这次初入阴山时近万人，一路下来抢夺牛羊、女人无数，结果一战之后不仅缴获丢了，连族人也伤亡大半，以后在鲜卑中如何还能说的上话？”

秃发氏小帅仰天长叹，似在诉说长生天的无情，没有护佑它的子民。

“不行，这么回去肯定会遭到乞伏氏耻笑！”

秃发氏小帅哀愁的看着身旁低头前行的族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失败’二字，心下更没有主意了。

“唉...耻笑就耻笑吧！这点人回去也只是送菜，还是投靠魁头，找他要点俘虏和牛羊度日吧！”

秃发氏小帅只能如此想了。

五日之后，185年12月末。

可能是背靠阴山的缘故，这些天都没有下雪，反而天气晴朗，不过气温却在零下，越发寒冷。

很多鲜卑骑兵思归之心甚深，比如说乞伏氏。

乞伏氏这次南下也和秃发氏一样，率领族人万余前来打草，但到了五原郡后，魁头将最大的城池九原交予乞伏氏，而魁头自己率领其数万族人往四周散去。

美其名曰：“围点打援！”

并且，魁头对乞伏氏承诺，所有缴获的牛羊、粮草、女人全部分一半给乞伏氏。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乞伏氏只要围住九原不使他们出城援救，怎会不同意这个提议？

可惜乞伏氏算错了一点，九原确实没有余力去救援五原郡其他郡县，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其中最为难缠的一位就是在九原有着‘飞将军’之称的吕布吕奉先，每逢战事他必在前，而且都是率领手下铁骑出城与乞伏氏硬拼，一柄破军戟在短短一个多月里，至少收割了上千颗乞伏氏族人的人头。

乞伏氏小帅也常常感叹这个包围九原的任务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

直到这天，秃发氏的残部来到九原的时候，乞伏氏小帅心里才好受一些。

乞伏氏小帅原以为秃发氏已经将大部分收缴派人带回部落去了，但看清他们个个都蔫了吧唧样子，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了。

“秃发匹孤，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在云中吃了败仗回来？”

乞伏独狼，也就是乞伏氏小帅，带着亲卫来到秃发匹孤的营帐内后，直截了当的问道。

“哼！你就偷偷笑吧！追杀我秃发氏的汉军就这几天内，就会追来九原，若我是你，就快去找到魁头大人，请求救援！”

秃发匹孤也就是秃发氏小帅，看见乞伏独狼假惺惺的关心，厌恶至极，平日在漠南与自己经常为争夺草场而大打出手。

秃发匹孤可不信他会有这么好心来关心自己，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但这次的行动是魁头牵头，目前两个部落属于联盟关系，若是瞒而不报，不符合秃发氏在鲜卑中的利益。

“秃发匹孤，你可别想吓唬我，我这儿可还有八千族人，难道汉军能有一万六人的骑兵？”

乞伏独狼不屑的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秃发匹孤何以落到如此地步，但想威胁到他的族人，至少要多出一倍的兵力，而且必须是骑兵才行。

“随便你听与不听，我只在这歇息一夜，便去与魁头大人汇合，吃了亏别说我没提醒你！”

秃发匹孤说完，就让手下送客，不想见到这令人作呕的对手，分明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可恶至极。

一日后的下午。

王窦与丁原并列而行，身后是典韦、张辽和百名二级士兵，在后面是刘猛那四千余匈奴骑兵。

丁原赶上刘猛后，也心有不甘放秃发氏就这么离开，派出一小队人回云中报信，并嘱托往五原郡运送粮草后，便一路跟着王窦往秃发氏追来。

“王郡守，前方就要到达五原郡的郡治九原了，据我派出的探子打探的消息来看，前方至少有八千鲜卑骑兵。”

“从他们的旗号来看，还不是云中的那一支，丁某当心还会有埋伏，不知王郡守可以破敌之法？”

丁原好奇的问道。

之前在路上，丁原曾问过王窦若是自己这些骑兵回去，王窦还会继续追吗？得到王窦肯定的答复后，丁原才最终决定舍命陪英雄的。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丁原觉得王窦应该不会毫无准备，不然，就算王窦的骑兵再厉害，被数千骑兵包围，也难以轻易脱身，必定会损失惨重，想来王窦不是那种莽撞之人。

“啊？”

王窦疑惑出声。

讲真的，王窦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若是仅仅自己这百余人，绝不会与大批骑兵硬碰硬，打打游击可以，趁乱往朔方郡去更好。

现在丁原带着众人同行，王窦本就没想掌握主动权，任由丁原安排即可，没想到事到临头，丁原却向自己问计，有些没反应过来。

“难道王郡守没想过怎么应对吗？你就不怕全军覆没于此吗？”

丁原傻眼了，若是敌人只有三五千还能拼一拼，但明面上自己这方人数就不足，若是还有埋伏或援兵，岂不危矣？

“要说想，其实也想过！”

王窦神秘一笑。

“哦，快说来听听！”

丁原连忙问道，就怕王窦什么都没想，那样就只好退兵了，这次行军也就只是徒劳了。

“建阳兄，莫急！”

“我曾听闻九原有一猛将，名曰吕布，人送‘飞将’，逢此鲜卑来犯，肯定会从军御敌，想来此时已是人尽皆知的英雄了！”

王窦娓娓道来，但是还有一句没提，就是告诉丁原与那吕布有一段‘父子孽缘’，当然，也是万万不能透露的。

“真有此事？那我立刻派人混进城中去问问，可是这与我们对战鲜卑有何关系呢？”

丁原眼睛一亮，可一想到好像与自己无关，再次疑惑道。

“建阳兄，若是吕布真在此，必然可以与他合作，上演一场两面夹击的好戏！”

王窦哈哈大笑。

“行，既然王郡守如此肯定，我这便派人带着我的亲笔信混进城去，商量合作时机！”

丁原点点头，目前也只好如此了，不然与鲜卑硬拼，损失最大的肯定是自己。

“那我便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兵分两路，随时保持联络，也顺便去探探是否还有其他鲜卑族人再次。”

王窦与丁原商议好后，便带着队伍往西北方向而去。

乞伏氏的大营驻扎在黄河北岸，九原城南，其他几个方向相对来说巡游的骑兵也少些。

而且北面是阴山山脉中部大青山，事不可为可直接窜入山中躲避，这才选择西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