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

即使沈书颜故意去逗陆远洲，想让他轻松一些，可他的表情依然还是很严肃，就连笑容都很牵强。医生在观察完片子后，才缓缓开口道，“从片子上来看，陆太太暂未伤及大脑，后脑上的肿包，休息几天即可消肿。”

“那我脑子里的血块还在吗？”沈书颜询问道。这个问题，也是陆远洲想知道的，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问，也没想到沈书颜会先开口问。他看了眼她，随后将目光看向医生，示意他可以说。

“血块还在。但通过片子观察，比起上一次检查，小了一些。”

医生的话刚出口，沈书颜就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陆远洲表情有些细微变化，就连眼神都闪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是猜中了陆远洲的心思。

后来，医生开了一些皮外伤的药膏，陆远洲便带着沈书颜回家了。到家以后，陆远洲的情绪也始终不太高，一个人去书房坐了许久，直到沈书颜推门进来，“我知道你怎么想，你很害怕我恢复记忆对不对？”

沈书颜直白的问题让陆远洲表情愣了半晌都没恢复，被戳穿的心事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回答不是，肯定是违心的，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能看得出来；回答是，他又该怎么解释。

谁知道，沈书颜压根不需要陆远洲解释。从始至终，她都是清楚的。

“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我问过你，我恢复记忆以后，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恶化？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沈书颜目光认真，站在书桌前，看着陆远洲，“其实这段时间，你所做的，就是为了防止我恢复记忆，对不对？所以，你还是害怕。”

陆远洲沉默，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远洲，我以为你会相信我们的感情的。”沈书颜见他没回答，不解说道，“难道你没有信心吗？”

“对，我没有信心。”陆远洲开口，这也是第一次他向沈书颜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过去他总是顺着沈书颜的话，把‘活在当下’当成理由来说服自己要有信心。可现在，随着他对沈书颜的感情越来越深，他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当下，还有她的一辈子。

如果她恢复了，眼底不再有对他的爱，两人或再次反目，或分道扬镳，他能做到吗？显然不能。他没有信心，没有把握，所以会担心。他不想那一天到来，却又不得不每天防着那天到来。

沈书颜微愣，见陆远洲脸色沉重，知道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而她想得却是，这些日子，陆远洲都是一个人承受这些，一定特别辛苦。

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可以选择活在当下，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去喜欢他，和他在一起。

可陆远洲不一样，他的记忆里存在着两个不同的自己，他会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枕边人就恢复成以前那样了。

那么，她可以做些什么呢？沈书颜这么问自己，可在脑子里想了一圈，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没办法控制恢复记忆这件事情。

这一个死结，眼下无法解开。

两人四目相对，却说不出任何开解对方的话。书房里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变得压抑许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这个曾经达成共识的问题，似乎随着两人感情的越发深厚，变得更加难以让人面对。

沈书颜沉默了好一会儿，迈步走向里边，然后站在陆远洲的面前，抱住了他。

陆远洲也难得露出自己迷茫的一面，伸手紧抱着她的腰，无言以对。

深夜，安静的卧室里，睡熟中的沈书颜做起了梦，梦里出现了许许多多断断续续的片段。比起上一次，还要来得更多。

整个梦，她不断地面对不同场景，不同对话。

‘小颜，这是哥这辈子的目标，你会帮我实现的，对吗？’

‘颜颜啊，你哥已经没了。他的愿望就靠你帮他实现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你嫁给陆远洲三年了，你到底都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把你哥忘了？’

‘你哥的今天也是你害的，谁让你介绍陆可昕给他认识的？’

‘陆远洲，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陆家，余生我们就互相折磨吧。’

画面一转，是一个小女孩被罚在小黑屋里，身上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外面是男人凶狠的警告，不准告诉你哥。

下一秒，是陆可昕出现了，她笑眯眯对她说，‘颜颜，我喜欢你哥哥，你可以帮帮我吗？’

那个晚上，沈书颜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好像突然之间接收到了好多讯息，既陌生又熟悉。睡梦中的她翻了身，身旁的陆远洲十分自然跟着依靠过来，从背后搂抱住她，好奇怪，刚刚那些画面好像突然之间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她和陆远洲的婚礼，以及几天后，她用着清冷的口吻对他道，‘陆远洲，领证吧。’

一个晚上的频繁做梦，让沈书颜早上起来的时候，状态显得疲惫不堪。看看陆远洲，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要不我在家陪你？”吃早餐时，陆远洲看着沈书颜的倦容问道。

“我没事，我觉得应该我问，你去工作没问题吗？要不要在家里休息一天再去？”沈书颜摆摆手，担忧望着他道。

“今天有点事还需要处理，我会早点回来。”陆远洲用着宽慰她的眼神，微笑道。

沈书颜也不勉强，或许他们需要各自分开，才能有空间想清楚自己所想，才能继续沟通昨晚没有结果的问题。

早餐后，陆远洲出门了，不过没有去公司，而是联系了律师，直接去了派出所。与此同时，他吩咐徐天，准备收购赵总的公司。

在派出所里，陆远洲再次见到了赵总，瞅他的模样不怎么好。看到他来了，眼神闪躲着，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陆先生，赵某已经交待事情的前因后果。根据您朋友提供的监控视频，初步可以判定赵某存在故意伤人的行为。”听着警官的介绍，陆远洲面色铁青，并未言语。

“陈警官，这是我当事人陆太太的伤情报告，我方主张追究他的责任，希望从重处理。”这时，律师将文件交给警方，并代表陆远洲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