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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报还一报

“燕三小姐,我可不是你们燕府的人那么会怜香惜玉,你要是挣扎的凶了,不小心断手断脚了可怨不了我。”

燕安茹对这个眼冒煞气的女人有些发憷,被钳了手脚扣到燕今跟前才起了丝后悔。

“野种说谁呢?”

燕安茹下意识要还嘴,看到燕今眼底发沉的冷意,莫名就止在了嘴边。

以往的燕今就算被她打个半死都不会吱一声,还能爬起来冲她和颜悦色,贱到骨子里了,她的脸上何时出现过这种杀人不见血般的阴寒气?

明明是笑着,却没有一丝暖意。

燕今探出手,掐起她的下颌,笑的眉眼弯弯,“三妹这一口伶牙俐齿好生厉害呢,让人忍不住想拔了这一口尖牙。”

燕安茹打了个哆嗦,燕今的眼神告诉她这话不是开玩笑。

但很快,她想到身后袒护的父母,以及只向着她的一院子燕家下人,奄弱的气焰又窜了起来,“想让我跟你这种山野村妇认错请罪,你也配!做梦去吧。”

燕今松了开,接过白英递上来的绣帕仔细擦了擦手,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晦暗地看着燕安茹。

“长姐如母,哪怕你们姐妹情缘不深,今儿还是你长姐。”燕骞林见势不对,笑着做起了和事老,“今儿心胸豁达,今日罚也罚过了,只要你好好认错,她自不会与你计较。”

说着,还转头警告地看了燕今一眼,示意见好就收。

有人编剧有人唱戏,红脸白脸都给燕家人演完了。

燕今意味深长地笑笑,“罢了,三妹口不择言,做姐姐的怎可一般见识,只劝诫三妹今后切记谨言慎行,自家姐妹打闹一场无伤大雅,可父亲身处高位,树大招风,说错了话可是会连累整个燕府的。”

说着,对燕骞林行了个礼,“今日女儿也累了,家宴便不用了,就不叨扰父亲了,先行告退。”

“也罢,你母亲备了回礼,你一道带回去。”

看着燕今最终还是灰溜溜夹起了尾巴,燕安茹得意地昂高下巴,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一个山野出来的贱妇还妄想爬到本小姐头上,不自量力。”

这话不轻不重,却刚好够所有人听个清楚。

秋乐眉头一蹙,看着燕今无动于衷,只能生生忍了回去,出了燕府她便忍无可忍了,“娘娘,这燕安茹这般猖狂,跟疯狗似的,你就应该直接撕了她的嘴,拔了她的舌头,作何要忍气吞声,不狠咬回去,难不成我们翊王府还怕她不成?”

燕今靠着马车窗边掬着额角,轻懒地笑了一声,“我为何要咬回去?狗肉十八吃不香吗?”

秋乐一听这话,熟悉的不寒而栗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还是太天真了,忍气吞声这词在王妃身上怎么可能出现。

“白英,给府内的礼都安排妥了吗?”

白英一边滤着茶水一边回话,“娘娘,已经妥了,您特意交代给韶王妃的画卷我已经让府内人送到韶王妃手中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拿到了。”

燕今点点头,转眸望向窗外,如画眉目映着瑕光,叫人痴醉。

秋乐怔忪,心中暗叹王妃这般天人姿容多看几眼都要叫人陷进去,正了正神道,“娘娘,我们就这么回去了,那燕大人真的会出手帮衬吗?”

“秋乐姐姐,那燕大人和燕夫人视子如命,眼下只有娘娘能治的住燕家小少爷的病,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燕今接过白英递上来的茶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看着吧,答案很快就知道了。”

而此刻的燕府,正热络着家宴,下人进进出出,往厅内的桌上不断呈上珍馐美食。

“那丧门星不在,真是大快人心。”

被泼了那恶心的凉粥,害她洗了两遍浴,皮都快搓烂了,燕今这贱人,她一定要寻机会抽她一顿让她涨涨记性。

“你啊,也要收敛一些,我们燕府今时不同往日,再不能像以往那般骄纵了。”

说白了还不是怕她说错了话连累她这个韶王妃的名声受损,影响以后韶王入主东宫,燕安茹心中不屑腹诽,面上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姐姐。”

“不过话说回来,那燕今到底是跟谁学的医术,居然能将太医都摇头的顽疾压住了。”

燕安语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不管她跟谁学的,你只需记住,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蠢笨无用的山野村妇,小弟能好转,全是太医的功劳。”

燕安茹转着眼珠子笑了,“姐姐说的是。”

“娘娘,这是方才翊王妃的侍婢让人给您送的画卷,说是翊王妃感谢您为她精心挑选的谢佛礼的回礼。”

冬迎如今还卧床不能动弹,燕今会这么好心?

燕安语眉头轻蹙地凝着丫鬟手中的画卷,总觉得怪异。

“那贱人送的?”燕安茹当日为了在文华楼的才鉴大会上一睹薛子却的风采并没有去参拜谢佛礼,一听燕今送的礼,迫不及待要羞辱一番,扬手就夺走了丫鬟手中的画卷,燕安语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刷拉”一扬,一副足有两米多长的画卷被翻在了地上。

满幕阴暗和血红交错,伏尸如山,白骨成堆,阴司恶鬼,魑魅魍魉。

这是……是十八层炼狱图,每一层不管冰火油锅还是刀山磔刑都被描摹地栩栩如生,正因为太过逼真就如同活生生在眼前幻化了出来。

燕安茹吓得面无血色,大叫一声撒开手。

画卷落在了燕安语脚边,那触手可及的血红色宛若从她脚下蔓延开的鲜血,将她团团围绕,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浑身僵滞,如置冰窖。

“姐,这贱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送这种污秽给你,还不丢出去,赶紧丢出去!”

几个也被吓的不轻的丫鬟匆匆上来将画卷收起来。

“殿下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燕骞林夫妇和容烁听到外头骚动,从里厅出来,见燕安语神色惶惶,容烁担忧地揽住她肩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本王去唤太医来。”

“还不是因为燕今那贱……”

“茹儿!”燕安语喝止,“休要胡言,我只是一时不查被茶水烫了一下,并无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燕安茹见了姐姐警告的眼风,悻悻然闭了嘴。

容烁仔细检查了燕安语的手,确定没有大碍才松口气,“以后可要当心些,既已是本王的人,便不能让你伤到分毫。”

燕安语羞赧地红了脸。

燕骞林和独孤青萝对视一眼,笑道,“菜品准备的差不多了,语儿,伺候殿下上席吧。”

“是,父亲。”

燕安语挽住容烁的臂弯,笑靥如花的面容下还带着丝惊魂未定的恍惚,而被袖子挡住的另一只手却悄然握紧成拳。

燕今,既然你不能做个安分守己的蠢妇,那便留你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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